姜兴腾悔之晚矣,但后悔也没有用了。
事情已定。
此时村长也走出来,“姜族老,这事儿姜家小子也和我说了,你们看着你是实行赌约。还是怎么?”
姜兴腾一拍大腿,“嗐,我当初就不该被那人迷了心窍,答应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赌注。”
“你在说什么?被谁迷了心窍?”
“哎呀,我怎么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哎,你们也别说了,总归是我的错,村东头那三间屋给你们吧。”
“还有两亩良田呢。”姜淮道。
“也一并给你们。”
姜兴腾看了姜淮一眼,心里很不好受,地和田给出去不说,还得帮姜家种地。
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
之后众人纷纷去往姜家。
“老姜头儿,如今你这孙子这已经是府案首了,还不办个酒?”村里有人朝姜老头嚷道。
“哎,你这话说道,万一人家又中了院案首呢,马上八月份就是院试,这也不是没可能。”
听见他的话,大家纷纷称是。
“这样吧,你们都拿些菜来,咱们也沾沾姜家的光。”村长徐永福道。
“哎,这还用你说,这菜咱都带来了。”
姜淮一看,许多婶子伯伯提着肉,菜,鸡。
见他们这么热情,老刘氏也只好道,“咱们老姜家也没什么给你们的,咱就杀几只鸡给大家助助兴啊。”老刘氏笑呵呵的说着。
“哎,刘婶子,费那事儿做什么,随便搞几个菜凑合就得了。”
“哎,哪能凑合呢,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忙活。”
之后除了姜家人,还有一些婶子姑娘都去帮忙。
人们看着老姜头,“老姜头,你瞧瞧你这孙子,多有出息,中了个县案首不说,还中了个府案首,到时再中个院案首,可不小三元齐活了。”
老姜头用汗巾擦着脑儿们的汗,“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孙子真出息,可算是给我们老姜家争光了, 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老姜头,我瞧你这话还说早了。这还没到状元呢,到时给你中个状元,你怕不是立马就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啦。”
“要是我孙儿中了状元,我就是当场去见地下列祖列宗都行!”
众人听完又都笑了。
聊了一阵。
经过婶子们的一阵忙活,众人吃了一顿还算凑合的。
吃完大家就都散了。
送完了所有的客人,姜淮就将家人喊到堂屋。
“爷,大哥二哥,这是我在府城给你们买的东西!”
姜淮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姜阳拿过来一看,当即嚷道,“哟,这还是锦缎的新鞋,没想到三弟给我们买了新鞋。”姜阳惊喜的看着姜淮手里的鞋子。
“爷,大哥二哥,你们常年劳作很辛苦,之前的鞋都破了旧了,补了又补,早就该买新的了。”
“好好好,我的乖孙儿懂事了,真懂事啊!”
姜老头欣慰的看着姜淮,心里暗暗自豪着,自家乖孙儿,不仅书读的厉害,又懂得孝敬,谁不夸他一句老姜家的好。
之后姜淮又拿出在府城买的布匹。
“奶,娘,大嫂二嫂,这是给你们买的布,你们该做新衣服了。”
“哎哟,我的淮哥儿,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我们这些村妇哪里穿的了那金贵物。”老刘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笑眯眯的。
“小叔,这得要不少钱吧,这花样子,我在县里的锦绣坊都没有见过。”许丹秋摸着手里的昂贵布料讶异。
“二嫂,这不值什么钱,我看府城的嫂子姑娘们都这么穿。”
“可咱们是乡下人,穿这像话吗?这花样子太大胆了,我不敢穿。”大嫂李芷兰看着手里的料子道。
“大嫂,你这什么话,什么敢穿不敢穿的。你要不要,给我。”许丹秋一把夺过来。
“谁说我不要了,这是小叔的心意,就是不穿,我还不能自己留着吗?”说着。李芷兰又一把夺回去。
“好了好了,三弟是好心,你们争什么?让你们穿好看点还不开心?”一旁姜玉山开口。
此刻许丹秋很满意,她成亲几年都没做什么新衣服,这样昂贵的料子,就是姜阳都没给他买过,还是沾了姜淮的光,让她体验了一把府城人的打扮。
她把料子拿在身上比了又比,很是满意。
“小叔小叔,我们有没有东西?”
这时姜嘉宝和姜揽月也跑过来。
“有有有,都有。”
姜淮笑道,于是从一旁的包袱里又拿出了好多小物件儿来。
看到姜淮手里的小物件儿,姜嘉宝和姜揽月瞬间高兴起来。
“没想到小叔买了这么些好东西,真好玩儿。”
说着,姜嘉宝立马拿起一个泥人儿把玩起来。
姜淮见状,一把将他手上的泥人夺过来,“还忘了问你,在学堂学习怎么样?”
姜嘉宝晃着小脑袋道,“可好了,夫子都夸我学的快呢。”
“好,学了什么,背给我听听。”
之后姜嘉宝开始背,“可憎者……人情冷暖……可厌者,世态炎凉……尤……”
“什么意思?”
“这句话就是说啊,最让人憎恨的人情世态就是,指一些人在别人得势时百般奉承,别人失势时就十分冷淡。”
“还有呢?”
“就是说当你弱的时候,可能会经历举目无亲,求告无门的情况。但当你强大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给你锦上添花。”
“那你悟到了什么呢?”
“我的感悟就是,保持对自己清醒的认知,不被一时风光遮眼,也不为一时得失累心。”
“这句话出自什么?”
“《幼学琼林》卷一,岁时。”
姜淮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答得不错,给你了。”
之后姜淮笑着把泥人递过去。
姜嘉宝一把接过,“嘻嘻嘻嘻,谢谢小叔。”
秦氏也上前笑道,“淮儿,你花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应该留着自己用,虽说你现在中了府案首,再过几个月就院试呢,也要用钱。”
“娘,没关系,我还有,你别忘了我还写话本呢。”
“哎,你这孩子……我也不好再说你。”
秦氏看着手里的簪子,说不喜欢是假的。
这可是自家儿子给自己买的,还是用金丝玉石制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秦氏当然喜欢。
之后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就都散了。
晚上,姜淮睡了。
姜正河和秦氏房里也闹出一些动静来。
“霜儿,这么久没见,这些时我在府城,你想不想我?”姜正河的大脸凑到秦氏的眼前,眼热的瞥向秦氏的胸口处。
秦氏将姜正河要伸到自己腰部的手一把推开,“去去去,我困着呢,你这几日路途奔波,还不累?”
“我累什么?”姜正河一下躺下,眼睛盯着上方灰白的布帐,“不累!”
“你不累,我还累呢。”秦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些日子我每日熬油绣花样子,绣的我胳膊都酸了,马上淮儿要院试了,还得不少钱。”
姜正河听完,一屁股坐起来,“要不我给你按按。”
“成。”
之后姜正河在自家媳妇儿的肩颈处不轻不重的按着。
按着按着,秦氏的眼睛就瞥到姜正河怀里白色的纸张一角。
“这是什么?”
秦氏一把从他怀里扯出来打开看。
一看脸色登时变了。
“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