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冷笑一声,呵,还想看我出丑,我就偏不如你愿。
本来他也没想接那考篮,只是故意将计就计,让苏平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
可,姜淮……根本没用那考篮……
说完,姜淮一脚将那考篮踢翻。
等苏平走远。
孙鸿也赶来,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下马的姿势迅速又利落。
“少爷,您的考篮我已经带过来了!您看看,还缺什么?”
姜淮检查了一番,“什么都不缺,谢了,鸿叔!”
“哎!应该的!”
之后姜淮拿着考篮去贡院,转头的一瞬,看见一个翩飞蓝衫朝这跑来。
姜淮转头一看,是苏云婉。
只见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全是潮红,“怎么了?阿淮。我听说这里出了事,有马受惊,有学子受伤。”
姜淮都不想说。
他直接把手臂上的衣衫掀开给苏云婉看。
苏云婉一看,就看到姜淮手臂上大片红痕,还有丝丝渗血的印迹,当即心疼道,“怎么搞得?”
一旁的孙鸿当即出声道,“侯府二少爷给我们的马匹下了疯药,害得少爷从车厢甩出去,考篮损毁。“
“什么?侯府二少爷?你说苏平?”
孙鸿点点头。
苏云婉听完,白皙的脸蛋瞬间浮起愤怒,“苏平他竟敢这么做?”
转念,她又对姜淮道,“阿淮,别急,你在这等着,我现在赶紧给你重新买一套考篮。”
姜淮摇摇头,“不必了,我有了。”
“什么?你备了?”
“是!少爷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备了一个,这不,我刚送来。”
苏云婉神色一瞬轻松,“那就好。
“不过……那个苏平,我等会儿回府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之后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锦盒,打开,“阿淮,这是提神的药丸,你快服下。”
姜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药丸丢入嘴中,一股清凉之意立刻从胸口扩散开来,他精神为之一振。
“谢了,姐!”
苏云婉温柔的笑了笑,“不客气。”
之后她又看了看姜淮的考篮,随后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方古朴的砚台:“阿淮!这是我最近买的上好的端砚,我带出来给你,会试三场,没有好砚台怎么行?”
姜淮望着那方泛着紫光的砚台,喉头一紧。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拿着。“苏云婉强硬地将砚台塞进他手中,“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专心考试吧……”顿了顿,她声音低下去,“父亲...其实一直在关注你……”
苏云婉说完,姜淮感觉这句话像一柄小锤敲在他心上。
姜淮没再迟疑,眼见周围的学子越来越少。
姜淮知道,必须要入考场了。
“我该走了。”姜淮道。
苏云婉点点头,轻拍了拍他的肩,“阿淮,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姐姐。”
姜淮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考场。
……………
会试。
姜淮作为此次报名的考生需要提前一日到贡院。
会试同样需要搜检,因为搜检需要花时间,加上复考的人比较多,所以要提前一天去。
这次会议是由礼部主持,考三天,三天一场,考九天,但是每一场考完可以出号房在临时号棚休息。
一共九天六夜。
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既然是举人,已经是备选官员,所以这次会试与乡试不同,因为学子身份的原因,搜检不会那么严格。
贡院还提供许多吃的,蜡烛,被褥……无需他们自己自带。
但此时农历二月,天气严寒,为了防止作弊还是不能穿夹层的衣物,所以只能多穿几层单层夹袄。
姜淮的衣服里,秦氏给他塞了许多棉花,当然是单层的,也是为了防夹带。
京城贡院是一处三进的院落,考棚大概有五六千间,这个京城的贡院和参加乡试的省城贡院相比,明显要大气宽阔不少,里面整洁有序。
礼部官员早就提前一个月派人打扫过,平常也有人前来维护,毕竟这些举人已经是备选官员,作为朝廷培养出来的人才,自然也要照拂一下。
姜淮走在门口,就听到有好多人已经在依依不舍。
那些学子的家人朋友们,无不在外送别他们。
“夫君,十年寒窗苦读,今年必中啊!”姜淮听到一个女子对一个举人说话。
那举子点点头,他都考了五次了,五次说起来不是很多,但是三年一次,算一算,十五年了。
十五年足够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走到成年。
姜淮还看到许多其他学子,像姜淮这般年轻的举人极其少,毕竟二十左右考中举人也算稀有英才了。
大部分都是三十四十岁的,基本都是有家室的,也有一些白头举人。
还有一些考生一边当官一边考试,为官之余还要备考,时间更为紧迫。
所以五十少进士,表示五十能考中进士都可以算得上是年轻的了。
姜淮又等了一会儿,就要搜检了。
会试号军的搜检明显速度比乡试更快一些,衙役是按照户籍所在的行省点名的,所以基本上一个城的考生都是站在一起。
这次号军搜检,无需要脱衣解发,只要上前自己将自己袖子,衣领,考篮给守卫搜检一下就可以了。
毕竟他们怎么说也是备选官员,与乡试相比,自然会对他们更有一番尊重,没有过分冒犯。
很快轮到姜淮了。
只听一个号军喊,“洛城青州府松山县姜淮!”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淮将自己的考篮递给了那边的守卫。
守卫仔细检查他的考篮和浮漂,详细核对他的籍贯体貌特征,确保不错漏才放行。
毕竟这么多举人,名字有重复的也难免。
姜淮还发现,这次的号军比之前乡试的号军态度要谦卑不少,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呼来喝去的样子,对举人,确实谦卑许多。
听说是因为前朝,皇帝无意见过一次学子搜检的模样,披头散发,浑身光溜,觉得实在有辱文人尊严,之后下令,说对会试的举子们可以态度从宽。
所以等姜淮检查完,发际衣衫都是完好的。
之后他进入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