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对于辛奇还不是特别了解,但霜爪看见辛奇笑后立刻一个大跨步挡在茗的身前。
部落谁不知道辛奇真正生气的时候会笑。
后果很严重。
“茗!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什么都不做的吗!快点道歉!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霜爪抢在辛奇之前,沉声骂了茗一顿,还抬手轻轻打了一下茗的肩膀。
孟泽:??
咋的,在这演“我已经打过她了,你就不能再打他喽~”的戏码吗?
辛奇的话被霜爪这番操作直接噎在嘴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刚要说话,霜爪抬手一捏茗的后颈。
茗吃痛,瞬间变成一只大垂耳兔。
霜爪抓起兔子恶狠狠教训,“谁要你多管闲事!揍你!”
然后不痛不痒的拍了一下兔子的屁股。
孟泽:……
霜爪太能演了!
看看辛奇已经快气冒烟的样子,孟泽嘴角抽了抽。
把最难过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才没笑出声。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委屈,甚至还小小地缩了缩肩膀,努力营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你们别怪茗。”
茗听到孟泽的话,突然很感动地看孟泽。
原本辛奇也没打算怎么样,见孟泽都开始表演了,他深呼吸了一下。
不一会儿辛奇缓过来了,对着茗冷声。
“既然你心疼他,就去帮忙吧。”
孟泽闻言瞪大了眼睛,疯狂给辛奇使眼色。
入口的东西怎么能让这么一个疑点重重的人来做!
太危险了!
接着辛奇继续说,“你既然心疼他,怕他腰疼,就帮他举着石板切肉吧。”
“把石板举到他切肉不累的高度。”
霜爪一着急想要说话,辛奇轻飘飘看她一眼,“还是你想让她领别的惩罚?”
“她只是想帮孟泽!”
“是啊,我这不是让她帮了吗?”
霜爪被噎住,还想说话,兔子茗在霜爪手里蹬了蹬腿。
“可以的!我可以的!”
茗化为人形,抓着霜爪的胳膊,“霜爪姐姐,你别因为我和首领吵架。”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霜爪更气了,怒气冲冲瞪着辛奇。
茗推了推霜爪,“霜爪姐姐你别管了。”
说着茗看向辛奇,“首领,你别怪孟泽也别怪霜爪姐姐,你说什么我都做就是了。
眼看辛奇又开始生气。
孟泽抿起嘴,忍住笑。
小兔子可能是吃茶长大的吧。
“咳咳……”
孟泽生怕辛奇气过头,清了清嗓子。
辛奇叹气,随手指了一块很平很大的石头,看向孟泽,“就用那个切吧,你去洗干净。”
吃的东西辛奇自然不会让茗碰,因此孟泽很听话的去洗石板。
那石板有将近一米长,半米宽,孟泽拎着都累得慌。
他将石板洗干净,递给已化为人形在旁边等着的茗。
茗将案板捧在胸前。
孟泽很关心地看着茗,“怎么样?重不重?”
茗摇摇头,冲着孟泽甜甜一笑,“只要能帮到你,重一点也没关系的。”
茗有两个梨涡,笑起来特别甜。
但现在孟泽看她的梨涡,都觉得里面藏着暗器。
总觉得她又在暗戳戳图谋什么。
“你叫孟泽吗?”茗轻声问孟泽。
孟泽在石板上切着肉,“嗯。”
“你以前不是这个部落的人,是从哪来?”
孟泽内心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她带着试探走来了!
面上不显,孟泽冷淡道:“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醒来就被辛奇带回来了。”
失忆梗,一个百用不爽的绝招。
问就是不记得了。
“但你居然还记得那么多方便生存的手段,好厉害。”
孟泽在心里冷笑一声。
笑话,既然敢撒谎,他早就想好应对的说辞了。
孟泽停下手里的动作,作回忆状,一块待切的肉放在石板上。
石板本来就沉,再加上一大块猪肉的重量,茗的手开始抖了。
想了好一会儿,在茗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孟泽突然低头开始继续切肉。
“我说了你肯定不信吧。”
语气悲戚,可怜极了。
茗连忙说,“我相信的,我能感觉到人的善恶,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孟泽两眼含泪看着茗,“谢谢你。”
“你知道吗?人失忆的话会忘记自己是谁,但不会忘记走路和吃饭,这些都是刻在身体里的记忆,不会轻易忘记。”
“你们觉得很稀奇的东西,对我来说可能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所以看见这些东西我就知道该怎么做。”
茗的目光中有些震惊。
孟泽似乎是被这眼神刺痛了,他缩了缩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我信!”茗急忙打断了孟泽的话,很坚定地看着孟泽,“我信的,我相信你。”
孟泽点点头,“嗯,谢谢你。”
茗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几乎快端不住石板。
孟泽赶忙放下手中的刀,“是不是累了?那放下休息一下吧。”
“好。”
茗没推辞,立刻放下手上的石板,活动了一下胳膊。
“到休息的时候了么?”
辛奇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茗只好又立刻拿起石板,托在胸前。
“你听说过祭司吗?”
茗压低声音轻轻问道,似乎是怕辛奇听见。
在兽世,孟泽还没听别的兽人提起过“祭司”这个词。
但他在系统兑换的书中看到过相关的描述。
里面写着遥远的另一片大陆上的部落是有祭司的,负责做治疗之类的事情。
孟泽歪头假装思考了一番,“很熟悉。”
茗很高兴地扬了扬眉,“那你失忆前可能是祭司呢!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别告诉首领了,说了他未必相信你,说不定更怀疑你是别的部落来的内奸了。”
可能是因为终于确认了孟泽的价值,茗高兴得手都没刚刚抖得狠了。
孟泽垂下眼,黑睫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带上哭腔,“可不管以前我是谁,我以后都没有自由了。”
孟泽想哭但因为这两天演太多了,眼泪挤不出来。
他只好放下刀掩着脸抽着肩膀假装哭。
茗手忙脚乱放下石板,拍了拍孟泽的肩膀。
“你别哭,我帮你想办法。”
“不用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茗似乎是很心疼孟泽,放下石板,踮起脚抬手摸着孟泽的头,“没有连累,我觉得你很好才帮你,放心。”
感受到头上的抚摸,孟泽在内心惊声尖叫。
啊啊啊!这黑心兔会不会在我头上下什么药啊!
万一有什么可以控制人心智的草不就完了!
怎么自然地躲开啊!
“你们两个……”
孟泽抬起眼,只见辛奇黑着脸走了过来。
“肉都处理完了?”
孟泽垂下头立刻躲开茗的手,“你,你别生气,肉都弄完了。”
辛奇瞥了孟泽一眼没说话。
孟泽垂下眼,却看见茗的手指捻了捻,好像在衣服上擦掉了什么。
孟泽一惊。
不会让他一语成谶,这黑心兔真在他头上抹了什么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