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我靠在操场边的长椅上，耳机里传来林悦断断续续的声音：“……服务器的Ip地址跳转了三次，最后一次定位在岛国。”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系统终端握得更紧了些。
“你还在听吗？”她问。
“嗯。”我低声应了一声，“继续查。”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衡量什么，最终还是说：“这段代码的结构很复杂，它不是普通的黑客工具，更像是某种……实验性程序。”
我眯起眼，望向远处的教学楼。灯还亮着几扇，像是黑夜中不肯熄灭的眼睛。
“实验？”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喉咙发干。
“对。”她的声音透出一丝迟疑，“像是一种测试，测试我们……或者测试你的反应。”
我没有回答。我的思绪已经飘远，回到了昨夜那场战斗之后的画面——赵启铭和孙雅琴仓皇逃窜的身影，操场上散落的纸张，还有地下密室里那台被砸坏的主机。
我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但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校外。
“林悦。”我忽然开口，“你觉得，这背后到底是谁？”
她顿了一下，轻声说：“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校园斗争。”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数据、监控日志、心理评估报告。每一份文件都像是一块拼图，而我们才刚刚开始拼凑。
“别停。”我说，“不管是谁在操控这一切，我们都不能停下。”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教室时，我已经坐在座位上，笔记本摊开在桌上，笔尖轻轻划过纸面，仿佛在记笔记。
可实际上，我在用一种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方式，记录昨晚的发现。
周悦坐在我旁边，一边啃着早餐面包，一边瞥我一眼：“又在写什么秘密日记？”
“战术分析。”我随口答道。
她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把脑袋练成电脑啊？”
我没理她，只是继续写着。直到前排有人回头问我借橡皮，我才收起本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递过去。
课间操时间，校园广播响起熟悉的旋律。我和周悦并肩走出教学楼，站在台阶上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
“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大家都不太敢惹我们了。”
“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新的目标。”我淡淡地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放松啊。”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
赵启铭。
他站在操场另一侧，手里拿着手机，神色冷峻。他的目光扫过我们这边，却没有停留太久，而是很快移开了。
我皱了皱眉。
他不该这么快就露面的。
“走吧。”我对周悦说，“去训练场看看。”
训练场是我们在体育馆后方临时搭建的小型集训基地。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作战场地，但在学校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林悦已经在那儿等我们了，身边还站着陆渊。
“怎么样？”我走近问道。
“追踪到了一部分数据流。”林悦指着屏幕上的图表，“这段代码似乎每隔十二小时就会发送一次回执，像是在汇报什么。”
“汇报？”陆渊皱眉，“汇报给谁？”
“还不清楚。”林悦摇头，“但我们能确定一点——对方知道我们正在追查。”
我心头一紧。
果然……
“那就更要小心了。”我环视一圈，“接下来的训练安排要调整。所有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不能松懈。”
周悦撇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是紧张。”我盯着她，“是准备。”
她终于察觉到我的语气不对，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那天下午，我照常去上课。数学课上，老师讲得飞快，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孙雅琴坐在后排，时不时朝我这边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挑衅，像是在试探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低头做题，手却悄悄摸出了口袋里的系统终端。
屏幕上，一道微弱的情绪波动一闪而过。
和上次一样。
那个不属于任何已知敌人的信号。
它依旧在观察。
放学后，我召集核心成员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你们觉得，敌人真的被打垮了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
“我觉得差不多了。”一个男生说，“赵启铭都被赶出学生会了。”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甘心退出？”我反问，“他可是个不服输的人。”
没人接话。
我打开系统界面，调出几段命运片段。
画面中，赵启铭在深夜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对面的人我看不清脸，但从背景来看，应该是在校外某处隐蔽的地方。
“他在联系什么人。”我说，“而且，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你是说……有校外势力介入？”周悦皱眉。
“很有可能。”我点头，“所以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而是最危险的时候。”
陆渊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开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已经让林悦继续追踪那段代码。”我说，“同时，我们要加强防御措施。”
“防御？”有人疑惑，“你是说……他们还会主动进攻？”
“当然。”我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会在暗处看着我们壮大？”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怎么办？”周悦问。
“第一，继续保持低调。”我扫视众人，“第二，优化内部通讯机制，防止信息泄露；第三，建立预警机制，一旦发现异常，立刻行动。”
“听起来像是战争准备。”陆渊笑了笑。
“也许，就是一场战争。”我轻声说。
会议结束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我拿出系统终端，再次调出那个神秘的情绪波动。
它依旧存在。
像是某种无声的注视。
“楚昭。”耳机里忽然传来林悦的声音，“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说。”我停下脚步。
“那段代码……它连接了一个外部服务器。地址不在国内。”
我握紧拳头，心跳加快。
“继续查。”我说，“不管是谁在背后操控，我们都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前方拐角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我猛地抬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风更大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