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瑞生自觉没什么好事。
他发现他在陆正辰面前,竟然无心反抗。
只能灰溜溜地出去了。
这里是别墅区。
外面没有车。
他甚至路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走。
钱瑞生蹒跚着往前,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不管怎么样,前面二十多年,他还是养过这些兔崽子的吧?
而且那些年,明明钟夏就是靠着他的工资过活的。
他等于也是养了她。
为什么现在他们却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觉得是他的错?
他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凭什么这么对他?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如果就这么回去,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拦住了钱瑞生的去路:“您好,老爷子,请问您是钟夏女士的亲戚吗?怎么我瞧着你像是被赶了出来……”
钱瑞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接了话:“唉……可不是?其实,我是……”
别墅内。
钟夏看向银花:“把银桃和春田都叫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陆正辰赶紧道:“那我去做饭。”
帮佣之前被钟夏给放了假。
钟夏这会儿也确实没心思做饭,她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
“夏夏,不要和我这样客气。”
等陆正辰走了,银花才开口:“妈,你说钱瑞生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钟夏摇头:“应该不会。他会找过来,肯定是多方面打听过了的。”
“知道咱们现在赚了钱,却一分都没捞到,你觉得他会就这么走了吗?”
银花有些忧心地道:“那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把他赶出去?这万一……”
钟夏摆手:“赶出去就赶出去了,他还想讹上我?不可能。就算这事儿被人拿去做文章,我也不怕。大不了把当年的事儿公布出来。他和林淑珍的那些事儿,就能让唾沫淹死。”
银花松了口气:“这倒也是。”
晚上。
银桃和顾春田带着宋向阳和苏青青都回来了。
一家人吃了饭。
银桃问钟夏:“妈,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顾春田也道:“对啊,妈,不然你不会突然叫咱们回来吃饭的。”
而且他们妈瞧着面上带着笑,但是实际笑却不达眼底,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钟夏苦笑,正要说话。
门铃又响了。
陆正辰去看,然后一脸古怪地回来了。
钟夏看向他。
陆正辰道:“又来了……”
他没说是谁,但理钟夏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是钱瑞生。
竟然这么快又来了。
钟夏想了想,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正好,大家伙儿都在。
不用她再去费口舌解释了。
银花猜到了。
银桃和顾春田却是一脸莫名。
“妈,谁啊?”
钟夏扫了他们一眼,朝门口望去。
没几分钟,陆正辰带着钱瑞生进了门。
看见钱瑞生,银桃瞬间坐直了身体,浑身都紧崩起来。
宋向阳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朝她的方向靠了靠,一双犀利的眸子看向钱瑞生,眼里全是不善。
顾春田却是眼里闪过几丝疑惑,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钱瑞生来。
他当年和钟夏相认时,钟夏已经离了婚,没多久钱瑞生就进去了。
在这之前,他和钱瑞生只有几面之缘。
如今隔了这么多年,钱瑞生又老了那么多,他一时间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来了?”银桃不善地开口。
钱瑞生看向钟夏笑笑:“我知道你们都回来了,我好歹也是你们的亲爹。想着过来看看你们,顺便,也要一要养老钱。”
这是别人和他出的主意,直接要钱。
他怀里还揣着一支录音笔呢。
就算是要不到钱,后面用这份录音,也能换一大笔钱。
这样一想,钱瑞生觉得底气又回来了。
钟夏看着和下午的态度判若两人的钱瑞生,心里生出了警惕。
她看了银桃一眼。
几乎不用钟夏说什么,母女俩的默契让银桃立即就察觉出了不对。
她扫了钱瑞生一眼,突然又放松下来,往宋向阳的怀里靠了靠:“你要多少钱?”
钱瑞生伸出了一只手。
“五百块?”
钱瑞生笑了:“你们几个,都做着那么大的生意,竟然想用五百块就打发了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太让人心寒了。”
“五百万,给我这个数,我就回老家,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们。”
银桃被他气笑:“五百万!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你好意思开口要?钱瑞生,你失心疯了吧?”
钱瑞生却不动怒,而是叹了口气,道:“这五百万,对于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来说,不算什么吧?可是却能让我过上不错的老年生活。想来,你们应该不是那种白眼狼吧?不会连亲爹都不管吧?”
“我知道,你们记恨以前的事儿。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们亲爹啊。再说了,我当初也是辛苦的工作,努力的挣钱养活你们的。生恩养恩,你们总得要还吧?”
银桃冷笑一声,却没说话,而是扭头看向宋向阳:“去搜一搜他的身……身上应该有东西……”
宋向阳挑了挑眉,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起身,快步走至钱瑞生跟前,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让钱瑞生动弹不得,然后快速地搜身。
搜出了两支录音笔。
他将东西毫不留情地掰断。
然后扔到了地上。
钱瑞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直接搜身,还把录音笔都搜了出来……
这一下,他换钱的计划泡汤了……
这些人,是真的要逼他鱼死网破吗?
钱瑞生要发疯~!
银桃突然开口:“一个月50块,你只能待在老家,哪儿也不能去。乖乖听话,我一个月给你五十块。”
钱瑞生愣住。
钟夏和银花等人也愣住。
银花皱眉推了推银桃:“你疯了?你还给他钱?”
银桃拍开她的手:“你别管,又没让你出。”
银花怒了:“妈,银桃她……”
钟夏缓了缓,才开口:“随她的。”
不管银桃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只是纯粹的可怜钱瑞生,她都不可能拦,也没有立场拦。
就像钱瑞生说的,他毕竟是他们的生父。
他们要尽赡养责任,谁也阻拦不了。
钟夏突然就想起前世最后那几年,哪怕她前世对银桃并不好,也多次让她伤心失望,可是最后,她不见她,却也还是在默默地给她打钱。
如果没有那些钱,她怕是会死得更早一些。
“怎么样?答应吗?”银桃的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