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在草坪上降落，德拉科脸色苍白，接过小精灵递来的手帕，动作极快地擦净指尖的血迹，还不忘虚张声势地瞪她。
“快把手臂扎一下，想把血滴到我家的草坪上吗？”他的语气依旧傲慢。
奥莉坐在草地上，任由小精灵手忙脚乱地用纱布裹住她的伤口。
德拉科眉头紧皱，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刻意的冷漠掩盖。
他显然不想承认是自己扯破了她的伤口，立刻用强硬的语气发难：“你刚才到底发什么疯？别告诉我，你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博取爸爸妈妈的关注！”
奥莉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我只是做个飞行试验。”
他狐疑地盯着她，但女孩神情坦坦荡荡，像只绵羊般无辜。
“你真的是个巫师？”德拉科咧开嘴笑了，“你难道不知道用扫帚？哦，抱歉，麻瓜孤儿院应该没有吧？”
奥莉没接话，依旧淡定地望着他。
德拉科盯了她几秒，觉得这段对话已经没什么意思，撇撇嘴，转向小精灵，突然语气夸张地抱怨起来。
“我的衬衫！我妈妈刚从脱凡成衣店给我买的，本来想穿到下周的宴会上——”
说着，他故意把染血的衣袖伸到了她面前。
这是想让她赔？奥莉无辜地抬眼望他：“是你扯破我的伤口的。”
德拉科嘴角笑意一滞：“你开什么玩笑？你差点摔下去，我还——”
“可是，也是你推我的呀。”她继续眨巴眼，声音软软的，看上去有点可怜。
德拉科神色微妙地僵住了片刻，但他很快冷哼一声，露出抹恶劣的笑意：“我就推了怎么样？”
奥莉：“……”行，你厉害。
他仰起下巴：“我知道你穷得赔不起，那就用别的方式来好好补偿我吧。”
“比如说？”
他故意顿了顿，纡尊降贵地说：“我可以勉强允许你做我的随从。”
说话间，还带着一副“这是你的荣幸”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在大发慈悲。
“......”奥莉愣了片刻，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啊。”
“你笑什么？”
“毕竟，能成为马尔福少爷的随从，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她懒洋洋道，毫不意外地看见德拉科被这句话取悦，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
一周后的傍晚，马尔福庄园灯火辉煌。水晶灯盏漂浮在半空，将修剪整齐的草坪映照得熠熠生辉，喷泉潺潺作响，晚风也浸染上了微醺的甜味。
奥莉双手托腮，撑着阳台的栏杆，俯瞰整座庄园。草地上，端着银盘的家养小精灵们忙碌地穿梭在花园与宴会厅之间。
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锻铁大门处，宾客们乘坐华丽的魔法马车陆续抵达，宴会厅的方向隐约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身后的壁灯投下温黄的暖光，映在肩头，奥莉的眼眸平静如水。
这场宴会的热闹，与她无关。
“小姐。”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奥莉回头，多比拽着围裙站在门口，耳朵耷拉着，目光躲闪地看她：“小姐，宴会要开始了，您不下去吗？”
“为什么要下去？他们又没邀请我。”
多比扭着手指，低声道：“可是小姐……今天没有小精灵会专门做晚饭。”
“我可以对付一晚的，没关系。”
多比看起来更焦虑了：“可是……这几天少爷不是一直带着您吗？少爷今天也要去宴会的……”
奥莉目光放远，视线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上。
“我只是陪他玩了几把巫师棋、霹雳爆炸牌和高布石，”她平静地说，“这可不代表我也被允许去宴会哦。”
多比的耳朵抖了抖，期期艾艾地开口：“可……可是，小姐，您是少爷的——”
“他的什么？”她半笑着望它。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我的随从。”
奥莉转头，德拉科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他的一头金发被发胶服帖地顺到了脑后，领口的宝石胸针闪着细碎的微光。
“谁说你不能的？”他挑眉，“你是我的随从，当然可以来。”
“原来你们的社交宴会，随从也能到场？”她问。
德拉科一副“你少废话”的表情，哼道：“反正你跟着我，没人敢拦你。”
几分钟后，奥莉换上多比临时为她找来的礼服——一条薰衣草紫的丝质礼裙，裁剪简单，没有繁复的刺绣和昂贵的珠饰。
一头浓密的鬈发则被丝带松松挽起，盘在脑后，只余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垂落。
奥莉紧跟着德拉科的步伐，走进了宴会厅。
笑语声像潮水般翻涌扑来，厅内金光摇曳，银器折射出晃眼的光，小提琴和萨克斯在角落漂浮着。
到处都是穿着礼服，头上戴着缀满鲜花和珍珠的巫师帽的人，人群交谈碰杯，她的到来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她转头，想和德拉科搭话，却发现他早已毫不犹豫地钻进人群，被朋友们簇拥着走向宴会厅中央。
奥莉无所谓地耸肩，脚步诚实地往角落的餐点桌走去。
——填饱肚子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她率先吃了块咸牛肉三明治填肚子，但马上后悔了，餐桌上的种类很丰富，有烤鹅填栗子馅、冒着热气的松露烤牛排、和淋上柠檬黄油酱的煎扇贝。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马尔福家的小精灵还挺会做菜。
“德拉科，你怎么才来？我们在讨论佐科笑话店的新品.....”潘西·帕金森扬起甜蜜的微笑，她是帕金森家族的独女，总爱粘着德拉科。
“有点事。”德拉科随口敷衍，随即得意洋洋地从衣内抽出两张镶金箔的门票，在朋友们眼前晃了晃。
“看看这是什么？我爸爸给我弄到了保加利亚对葡萄牙的包厢票！”
埃弗里家和罗尔家的男孩立刻围了上来，惊叹声此起彼伏。
“太酷了！我爸说体育运动司今年根本不放票！”
“我也问过家里，结果只拿到了低层的观赛席……”
孩子们羡慕地簇拥着他，德拉科几乎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直到他察觉到——有些人的注意力偏移了。
“喂，马尔福，那是谁？”赛尔温家的男孩忽然问。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孩子们很快注意到宴会厅角落里的女孩。
她长了一张很难被忽略的脸，像精致的洋娃娃，但却独自站在角落，安静而迅速地吃东西。
有人感兴趣地问：“她是你们家的人？”
“我从没见过她。”
潘西随意瞥了一眼，哼道：“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很旧呢，裙角都磨损了。”
众人的目光更是带上了几分探究。
德拉科原本懒得理会，可眼瞧着奥莉已经快把他的风头抢光了，他不耐烦地撇嘴：“她？当然不是马尔福家的人。”
“她是我妈妈从麻瓜孤儿院带回来的。”
空气倏地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