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亦步亦趋的跟着程曜，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对方。
但基本上是阿牛在问，他似乎对村子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而程曜当然是“知无不言”。
“原来齐哥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啊！难怪看着这么，额，厉害！”
阿牛不会夸人，纠结半天只能对程曜的身世憋出个厉害。
程曜似乎很受用，头颅微微抬起显得像只高傲的鸟儿。
“那是，阿牛兄哪天出了这村子，我罩你！”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那我以后得靠齐哥了！”阿牛附和着，心里却是鄙夷到了极点。
【哼，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好骗得很，随便套两句就问出信息了。】
于是清被迫听一人昧着良心的恭维另一人的假身份。听得他是尴尬的差点扣出三室一厅。
“齐家本家的少爷，你小子真敢说啊。也不怕回头齐家人找上门。”
程曜倒是满不在乎的胡诌，“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并且他对戏弄这位“阿牛”感到兴致盎然，自己不过端了下架子，又拿出了瓶丹轮哥给他的丹药，他就真信了。
真有意思。
竹林，除了竹林还是竹林，不知过去了多久，阿牛明显不耐烦起来。
当然，若是阿牛还能继续忍下去那才是真奇怪。
“齐哥，你确定俺们没走错？”阿牛问这句显得小心又狗腿，想发怒又不敢的模样着实可笑。
程曜笃定的说道：“就是这个方向，我不可能出错！”
阿牛脸都快气绿了，这个小少爷真是又蠢又自大！
都走了近一小时了连灵田的毛都没见着，若不是自己实在找不着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忍着不悦，程曜又带着阿牛走了一小时。
阿牛此刻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自打他加入组织谁敢如此怠慢他？
手中的灵力汇聚又消散，最终还是咬咬牙忍了下来。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来这自大的少爷不会骗他。
“齐哥，俺们啥时候到啊？”阿牛此刻的声音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程曜听得身心愉悦。
状似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程曜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你说灵田啊，哎呀，这个我也忘了呢，要不你自己找找看？”
此话一出，林子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程曜嘴角比AK都难压，对面的阿牛则是浑身颤抖，被气的。
“你，敢，耍，我！”阿牛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手中爆发出强烈的水灵力击向程曜。
不过对面早就没了程曜的身影，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际，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
“你自个就在林子里好好找吧，阿牛兄~”
末了不忘嘲讽一句，听见阿牛兄三字，那人恨不得将程曜拖出来碎尸万段。
此刻再追上去已经没了程曜的身影，阿牛只得无能狂怒。
程曜虽然已经逃开，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过自己倒是得到了些不错的信息。
那个阿牛明显是和他一样来自外面的人，什么给阿娘采药全是谎言。
烛猎者以往都有给村子里每个人提供物资，自然是见过烛猎者制服，而看那群村民的模样，自己来到村子的第一天时消息就传遍了。
他的确没见过自己，但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村子里来了个给他们送物资的官老爷？
灵田是烛猎者偷偷交给晚晚的任务，按理来说消息不应该泄露，这阿牛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那人为了得知灵田的位置不断忍耐自己愚弄对方的行为来看……
灵田里绝对有比幽泉花更为珍贵的东西！
而这东西珍贵到不惜冒着被烛猎者追杀也要得到。而阿牛的身份也很耐人寻味。
他是怎么进来的？
“是荀月阁，还是朔影的人，亦或是二者皆非……”
程曜还在思考，却被清斩钉截铁的打断。
“他不是荀月阁的人。”
“你这么肯定？”
清点点头，指着心口处说道。
“荀月阁会给成员打下烙印，这象征着他们的身份。若是有荀月阁中人外出作恶，一眼便会被认出。
而且是在灵魂层面的烙印，除了阁主本人无法洗去。”
程曜感慨了一声，这层措施做的可比烛猎者要好。
“你对荀月阁的了解可比对烛猎者多多了。”
清这次依旧只是随口说道。“有交集而已，我本以为千年前他们就该解散了。”
“解散？”
“嗯。”清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因为他们……算了，现在告诉你太早了。”
好吧，吃瓜吃一半的程曜表示非常的不舒服。
再这么转悠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难不成自己真要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
远处又是一阵脚步声，程曜叹了口气，这回又是谁啊。
做出防御姿态，直到面前的人跑来，程曜才放下了亢龙锏。
“你跑哪去了？”
来人正是晚晚。
只不过这会的晚晚看着有些疲惫，眼睛微眯着看向程曜，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没事就好，我们出去吧。”
晚晚不置可否，拉起程曜的手离开了竹林。
这回出竹林异常顺利，甚至没几分钟二人就走出了林子。外头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灯火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周围连最普通的虫鸣都没有，只剩灼热的晚风刮着二人的脸庞。
“我的采集任务完成了，明天就离开。也不知领主能不能开门。”
晚晚与他并肩，小脑袋点了点似乎在附和他。手上不时比划两下表达对他的不舍。
程曜弯了弯唇，笑看她拙劣的演技。
离村子还有些距离，程曜停下脚步，而晚晚则回头不解的看着停下的程曜。
身后的少年面上温和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神情。
在盛夏的夜晚，他冰冷的语气仿佛能刺穿眼前之人。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