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老头听见熟悉的声音叫他,刚抬起脚准备走,又把腿收了回来。
转过头来,就看见沈友贵正盯着他,显然刚刚就是他在喊他。
沈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讥讽地开口。
“明天可就是约定好的最后一天,怎么?你们没钱给我啊?你那天要断亲的时候不是说得挺硬气的嘛!”
村民们听到这话,好奇地围拢过来。
个个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看别人热闹的人。
毕竟,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沈老头和沈友贵前两天断亲的事,沈老头还狮子大开口的要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啊!够平常百姓一家老小两年的嚼用了,他沈老头也真敢开口。
沈老头看着站在远处的沈月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满是算计冷笑道。
“想回来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如果做得到我就让你回来。”
沈友贵听后,心中一沉,当即就要出声反驳。
好在最后关头沈月月一把拉住他的手,声音冷冷的开口。
“哪两件事?”
沈老头以为他们拿不出银子得意地笑了笑,缓缓说道。
“第一件事,你回家之后赚的每一笔钱都得交给我,不能藏私,”
“第二件事,你必须把沈月月这个丫头片子给我卖了,或者嫁出去,聘礼银子也得交给我,只要你能做到这两点,我就答应让你们三个回来。”
沈友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拳头紧紧握起,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这几十年他怎么就没看清楚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个这样的畜生呢?
以前对待自己的妻女不好也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还想让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
这时,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沈友贵,觉得沈老头太不是东西,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女,家里养个啊猫啊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啊?
“沈大爷,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好歹月月丫头也是你孙女啊!你怎么能把人家卖了?”
“对呀,人家月丫头好不容易不傻了,你倒是想着要好处了,卖孙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就不怕遭天谴啊?”
沈老头被村民的质问声弄得有点羞愧,可话他已经说出口,就不怕被说,毕竟沈友贵父子俩每年走镖可是能拿回十几两银子呢!
有了这些银子以后在别处安家落户也能轻松些,说不定他也能住上青砖瓦房了。
有人则认为沈友贵应该断绝关系是对的,避免以后受到更多的伤害。
沈友贵眼睛有些泛红,虽然沈老头对他从来没有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他,甚至做事狠辣,可这些年也确确实实的养了他,让他上学堂。
内心深处,其实很感激沈老头曾经给予过的帮助。
但这不会改变他的决定,麻利的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十两银子。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对沈老头说。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不会放弃我的家人,更不会卖掉我的女儿,这十两银子是你提出来的,今天我全部还给你,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
沈老头愣愣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银子,有些诧异的开口。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村民们见状也觉得十分惊讶,毕竟前两天沈友贵一家可是被身无分文的扫地出门的。
可现在短短两天就能拿出十两银子,大家都在小声的讨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就是不敢直接问出口,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这时沈老头突然脸色涨红,暴怒起来。
“老子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昧下不少工钱,老子还就告诉你了,这十两银子老子不认,再拿一百两出来”
里正看着沈友贵有些同情他,询问着。
“友贵,这些银子是不是你这些年藏的工钱?”
沈友贵看着沈老头,眼中仅存的亲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剩恨意。
这些年来每一次走镖回来,陶婆子都要搜身,就怕他藏私房钱,甚至有一次在外地花了一两银子给李美莲买的银簪子都被她一把薅过去。
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一个小贱货,小娘皮也配带这么好的簪子”
对着他们一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至此之后他再也不敢买任何东西,每一回回来都是老老实实的把钱交回去。
如今倒好,还冤枉起他来了,以前也就是把他们当父母,没有生恩也有养恩,现在他不想再被随意欺辱。
迅速收回思绪对着在场的众人开口道。
“大家都十分好奇我在这短短两天就能拿出十两银子来吧?”
“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还买了一辆骡车,你们是不是就更好奇了?”
有几个和他玩得好的村民开始好奇起来,出声询问道。
“贵哥,说说,你咋在这么短时间就发财了?”
“就是,讲讲呗! 以后也带我们发发财呀?”
沈月月看着这样的父亲,瞬间觉得他不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走镖有了不少见识。
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威严像是与生俱来的。
以沈老头和陶婆子两人这样的见识,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她都有些好奇父亲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沈友贵扫视一圈众人,冷声道。
“我能有这么多银子,那是因为我进深山了”
此话一出,就有人开始说起。
“哎呦,这深山可怎么去得,那熊瞎子,老虎豹子的,不得要了人的命呀?”
“是呀,前些年不也有人去过嘛!一个都没回来啊!”
沈老头见势指着他开口质问。
“对,那深山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进过那么多人都没出来,你骗人也得找个好的借口啊?”
“就算你真的去了,你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
沈友贵松了松腰带,再次开口。
“谁说我没受伤了,”
说着拉开肩膀上的衣服,暴露在外的就是那被包扎好的伤口。
沈月月也明白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上去小心的撕开贴在上面的敷贴。
随着敷贴一点点被撕开,那狰狞的伤口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针线。
就像缝衣服一样,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即使是七老八十的族老们也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些伤口好半晌移不开眼睛。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沈月月并没有过多关注伤口本身,而是心疼敷贴。
她心想“这张敷贴成本很高的可以用好多天呢,真是太可惜了!”
沈友贵穿好衣服后,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缓缓说道。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用命换来的。在山里遇到一条蟒蛇,差点连命都折在里面,好在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找到了一棵珍贵的人参,并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卖掉了它。”
接着继续说。
“还给你这十两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还要耍赖,我也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沈老头被他的话吓得倒退两步,他本来还想着能坑一笔是一笔呢!
毕竟老大那边花钱的地方多,就算那个人拿了不少钱来,可谁会嫌钱多啊!
看不下去的里正选择为沈友贵出头。
“好了,常青,既然你要的银子人家已经全数给你了,再闹下去可就没脸皮了,”
村里人虽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可谁也没那个胆子敢拿命去博,最后不敢再说什么。
沈老头其实还想继续闹的,但现在里正替他出了头,自己要是再闹下去就是不给他面子,只好作罢。
里正将断亲文书拿出来,一份交给沈友贵,一份交给沈老头,还有一份留在里正那里。
回到老祠堂这边,沈月月将父子两人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几人还商量着明日反正不和村里人一同去镇里。
就索性去把舅舅和外祖母一家接过来,到时候逃荒一路上也能相互照应着。
月朗星稀,炎热的夏天,热得沈月月睡不着觉。
这时空间精灵螺蛳粉突然开口。
“主人,有个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