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迪斯很晚才回到他们住的棚屋,那时的天甚至都快亮,脚步很轻,尽可能的不要吵到那些已经睡着了的人。
不过莫诺很显然不属于那些已经睡着了的人,当他看到阿玛迪斯掀开帘子走进来时,直接坐了起来,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矮小的窝棚中,脑袋磕到了一根挑起顶棚用的松木杆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咚”。
“嘶,有点疼。”黑暗中,莫诺伸出手,先是用两根指头杵了杵洗脑袋顶上刚刚碰到的那根木杆,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没什么大碍,何况他还能自己给自己放治疗法术。
“你怎么没睡觉呢?”
“我等你呢,阿玛迪斯,我要是说我已经睡了一觉,或者是说听着雨声,心烦意乱,睡不着,怕是你也不会信。还是说说你怎么样了,去了很长时间啊,情况怎么样?”
“她同意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个两到三天,等弗格斯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再离开。”
阿玛迪斯顺着狭窄的“过道”挤到了莫诺身边坐下,将说话的声音给压低了下来。
莫诺从靠近自己的阿玛迪斯身上闻到了一种气味,这种味道来自于一种能在帝国很频繁接触到的液体——酒,不过并不是什么好酒,能闻得出来一种发酵过度的酸腐味。
“你们两个过的很愉快嘛,我想你肯定是满足了她的什么要求,她才同意的,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发生了一点什么吧?有一个事实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甚至是矮人、兽人都无法拒绝你这张脸。”
“有些话不要乱说啊,我可是花了整整一百枚金币,至于为什么喝酒了,那自然是她觉得很郁闷,聊了聊她的过去,还聊到了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精灵的营地。”
“那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选择不听,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精灵营地,再加上她说过人类会来,所以想想也知道他们是在几年前人类围剿信奉异教的其他种族活动中幸存下来的。”
“你真的不想听听?”
“那还是听听吧。”
“她自我介绍是来自于东岛的精灵,没有提到自己的血统和家族,所以不知道她是不是纯血精灵。”
“那她都跟你聊了自己什么过去。”
“别打岔,她我讲。她叫瓦勒莉,大概在五年前的时候跟着一艘商船来到阿苏尔纳克斯做贸易,很显然的选择的时间并不对,当时的帝国正在清理异教徒和其他非人类的种族。”
“作为一个精灵,当然是不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改变自己的信仰,于是乎选择不改新帝国正教,但是后面的事情都知道了,帝国人居然真的敢处决精灵。”
“然后的事情就是她开始组织精灵们进行抵抗,反正他说的天花乱坠的,但实际上就是带着一些精灵跑到了阿苏尔纳克斯北边,不断的更换落脚点,最后是在这儿住了下来。”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帝国换了皇帝,并且现在已经不再追杀异教徒这件事儿,已经严重跟外面的世界脱节,在这里过上了占山为王的流寇生活,不过也挺自在。”
“阿玛迪斯先生,我能想象得到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是你讲的有些索然无味,有没有劝她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劝呢?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更何况我是瑟兰人,你是东岛人,应该是你去。”
在黑暗中,莫诺对着阿玛迪斯点了点头,反正正常情况下对面也看不到。
“睡觉。”
“睡觉……”
虽然他们已经取得了允许,可以在这个营地里稍作做休整,但却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嘈杂的声音所吵醒的。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外面吵吵闹闹的?”阿尔弗雷德伸了个懒腰,本来下意识的想去揉眼,但是手上还带着干草的残渣,愣了那么几秒钟,还是把手给放了下去。
“不对劲,出事儿了,赶紧起来,你们仔细听听这个声音。”斯维尔特直接就站了起来,毫无疑问的,他的脑袋也磕在了棚顶上,不过现在没时间管自己的头疼不疼了,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从棚屋外面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这毫无疑问是爆炸所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儿?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快出去看看。”
莫诺本来睡在最里面,此时却是最麻溜的爬到了棚屋的出口,掀开帘子就跳了出去,斯维尔特紧随其后。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乌云依然压的很低,还在下雨,只不过没有昨天大,外面有一些拿着武器要到自己作战岗位上去的精灵。
就在阿尔弗雷德准备钻出去的时候,一根箭直接蹭着这额头扎在了身边。
“我的天……惊险刺激,这要是被来一下,估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诺瞅准时机拽住了一个从他们眼前跑过的精灵,大声的询问道。
“有山贼打过来了,他们正在四面八方朝营地里面放箭。”那精灵只是扭过头来匆匆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挣脱了莫诺的手,继续朝着营地北侧哨塔跑去了。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山贼呢?”
“山里面没有山贼才奇怪吧,附近有好几股山贼——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那个精灵已经跑出去了很远,却依然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答。
刚刚的爆炸声是又怎么回事?向周围看去,爆炸声应该是精灵将炸药桶给投掷出去所产生的。
直到这会儿,他们才发现这个营地的防御工事约等于没有,只是在营地周围削尖了木桩插了一排,以及挖了一道大概有半人高的壕沟,只要对方是一支稍微经过训练的部队,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冲进这个营地。
在愣神的功夫,又有好几支箭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落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看来今天没办法安心休整了,得帮他们解决掉这些山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