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后,阿玛迪斯先是好好的睡了一觉,把昨天夜里缺失的觉和今天浪费的体力给略微补了回来。
等他醒来时,透过棚屋木架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棚屋里只有他和依然呼呼大睡的阿尔弗雷德,就连受了伤的弗格斯也不见踪影。
结合一下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其他人都出去找吃的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是挺清醒的”,喃喃的自言自语一番后,起身爬出了窝棚。
外面已然是月亮高悬,从头顶上洒下柔和的银辉,也有零星的云絮在月光的照亮下,似被淡淡的染了一层色,给夜这片黑色的绒布增添了几分层次感。
繁星对于阿玛迪斯的吸引力更大,能让他预知到一些或可能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只看这头顶的一片天空,终究还是范围有限,他有些想念自己书房里的那棵星纹木了。
从星空中回过神来,环视四周,营地中的那一摊篝火已经被点燃了,燃起的熊熊烈火发出“噼啪”的声响,为夜间为营地带来光明和温暖。
旁边此时摆着很多凳子,那些精灵们坐在那里相互闲谈,莫诺他们也待在篝火周围。
篝火的另一个作用更为重要,在火上面还架着一只被剥了皮的动物,估计这就是营地今天晚上的主菜了。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篝火的烟熏味,这种烟火气让营地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莫诺回头,看到阿玛迪斯站在那里,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也过来,阿玛迪斯摆了摆手,扭身朝着瓦勒莉的大屋走去。
随着敲门声响起,房间里传来瓦勒莉的声音“请进吧”。
大屋里,那个精灵女王依然姿势豪迈的坐在自己的木质王座上,面前的矮桌上放了一份刚吃完不久的食物残渣。
“晚上好,女王陛下。”
“你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情是告一段落了,那些难缠的红面具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我也会继续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儿。”
“请坐吧”瓦勒莉指了一下矮桌后面的那张凳子。“真是感谢您的帮助,不过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如此的上心?您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吧?”
“确实没有吃饭,我并不是有意的要多管闲事,一来作为一个魔法师,我比较痛恨这种用活人作为媒介的行为;二来则完全是出于自己内心的善良。”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对其他精灵的帮助等等的,好了好了,先给你送一份饭来比较好。”
随着瓦勒莉命令的下达,一个精灵侍从很快就将一盘糊一样的东西送到了阿玛迪斯的面前,顺手将矮桌上原有的食物盘子给撤了下去。
“那就谢谢你的食物了。”阿玛迪斯看着面前的一盘糊糊,拿起勺子在里面搅拌两下,大概弄明白了这食物的成分。
这一盘就是乱炖,将谷物和蔬菜先熬成这种粘稠的东西,再把烤熟的肉切碎后直接放在里面搅拌一下,这盘菜看起来肯定不会是很有食欲的。
那就尝尝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吧。
挖了一勺送到嘴里,只有一个感觉,从舌头上顶起来的咸味儿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口腔,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在没有水或者是黑面包之类的主食一起吃的话,这个确实就已经够咸了。
之后再回味一下,还有一种淡淡的苦味,似乎是肉烤糊了的味道,总体而言不能说很难吃,但也算得上是平平无奇了,想想在这种地方还能吃这玩意儿,倒也不错。
瓦勒莉坐在王座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阿玛迪斯将这东西送到嘴里后脸上表情变化,还露出了一脸期待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主食,或者是水给我一点,多多少少感觉有点点咸。”
“主食没有,我们这里肯定是没有面包的,待在森林里要是想吃饱饭,就要再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把某些可以食用的野菜给煮熟一起吃。水倒是有,喝一点儿酒似乎更好吧。”
说着话,瓦勒莉给身边的侍从了个眼神,那个精灵很快就将一个木桶从她的王座后面搬了过来。
阿玛迪斯嚼了两口嘴里的食物,看到这个场景后直接愣住了,原来她一直坐在酒窖上吗?
那个精灵用木楔子给木桶开了个洞,随后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意拿来了一个大酒杯,倒出了里面的酒液,这酒就是麦酒,不过寡淡的跟水一样。
他一杯一杯的喝,那个精灵就在旁边扶着桶一杯一杯的往里面倒。
也是真的又渴又饿了,这两种平时都算不上好吃的东西,真习惯了味道之后,居然意外的觉得不错。
终于,在他将第六杯麦酒倒进自己肚子里的时候,盘子中的残渣也被他刮干净了,酒足饭饱,却突然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可能是这些寡淡的酒起了作用。
大屋外面传来了歌声,富有节奏,瓦勒莉站起身来拉起阿玛迪斯,拽着他出了大屋,在月光与火光的映照下,那些精灵们在围着篝火唱歌。
瓦勒莉拖着阿玛迪斯走到了篝火旁边,从一个石台上端起一杯酒来,对着精灵们挥手致意,精灵们也发出了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欢呼声。
说不定这种乡野之间自然而然的晚会,要比阿索尔纳克斯那些贵族们举办的豪华晚宴还要更加的令人感到愉悦。
“你们每天晚上都这么过吗?”
“那倒不是,起码昨天下雨就没有,精灵可不是一个能歌善舞的种族,但是我们既然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嘛,就要寻找一些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来做做。”
“挺不错的。”
阿玛迪斯在一个木桩子上坐下,瓦勒莉站在他的身边,此时看起来阿玛迪斯更像是统治着这个营地的首领。
他抬起头去看了一眼瓦勒里,发现她的脸上挂着一种憋不住的笑,他又迅速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
“这个木桩子是我们剥兽皮的时候用的。”
“嗯?嗯!问题不大,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回东岛去,现在帝国的皇帝不再继续通缉异族异教徒了。”
听到阿玛迪斯说的话,瓦勒莉侧过头去又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在这里担惊受怕,其实没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