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来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头也晕晕乎乎的。
“现在几点了?!”
想要张开嘴吆喝一下,看看有没有人,问问时间,但是嗓音沙哑,尝试咳嗽两下,却也咳不出来,整个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这是在哪啊?我不是跟他们去找青铜城了吗?牛奶一样的大雾……我看到了一座祭坛……祭坛旁边摆放着烛台……有人刚刚完成祭祀活动……有人刚刚完成……祭坛……烛台……祭坛……”
他用沙哑的嗓音嘟囔着,在那里自言自语,是想从大脑的深处寻找出来一些关于这项记忆的蛛丝马迹。
从床上坐了起来后,先看了看周围的场景,此时的阿尔弗雷德在一间普通的木屋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是那种帝国北方村落里面随处可见的用木头搭起来的屋子。
屋子里面没有什么陈设,除了他躺着的那张床,就只有床头架子上点燃的一盏油灯,和插着一束枯萎花朵陶花瓶。
对了,他自己的剑就倚放在床边,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剑,准备到外面的屋子去看一看。
这种木屋一般而言有四种形式,最常见的是两间式的,也就是像女巫欧菲利亚的那种,里面是卧室,外面的一间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随意来用;稍微大一点的是三间式,进门的那间房间可以随意使用,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更大的则是在正房后面突出了一个房间。
但当他走出房间后,发现眼前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堆满杂物的外厅,而是一个会议厅。
大厅的中间摆放着用三张木桌拼成的长桌,左右零散的放着几把做工很粗糙的椅子。
“阿尔弗雷德,你醒了?”
“嗯……感觉头有点儿痛,你们这是在哪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便下意识的做出了回答,说完话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的声音不对劲,不是剩下的五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不过听起来也十分的熟悉。
抬头去看,说话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舅舅,整个阿苏尔纳克斯城贵族圈里有名的酒鬼——瓦里恩?
“我们这是在哪儿?”
“亲爱的阿尔弗雷德,我们在东黑森林行省北部的小城沃罗坎。”
“东黑森林行省吗?”
“怎么了?我都说了小小年纪不要喝酒,你看你中午喝了酒,喝蒙了,连我们在哪儿都忘了。”
瓦里恩看着阿尔弗雷德,咧开嘴发出了笑声。
“那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有个祭祀活动要开始了,这场祭祀可是整个地区节日最重要的环节,你不想去看看吗?”
“东黑森林行省……北部的沃罗坎……节日……祭祀……让我先缓缓,我应该就是中午喝酒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对了,有水吗?我想先洗把脸。”
有一段记忆在阿尔弗雷德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会儿他才十四岁。
这一切还要从他的父亲离世说起,阿尔弗雷德的父亲,一名帝国海军军官,在他十四岁那年的春天遇到了海难,不幸离开了人世。
这件事导致小阿尔弗雷德的情绪很低落,他的母亲见他如此,便和瓦里恩商议,带他去外面走走看看,也好让他尽快走出来。
于是乎,瓦里恩就带着阿尔弗雷德去了东黑森林行省去过一个当地祭祀森林之神的节日,沿途看看风景,改变一下环境。
不过这个森林之神并不是帝国正教意义上的神明,只是当地所信奉的一个“野神”,阿尔弗雷德因为好奇去偷偷围观了祭祀过程,不料把自己吓得够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了,又经历了好几个月的调整才缓过来。
在这一天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这个“沃罗坎的邪神”也成为了他潜藏在心底从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这一次他又回到了祭祀庆典开始的晚上,难道他要直面这个邪神?该不会是让自己杀掉这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晃了晃脑袋。
“你怎么了,人怎么又愣住了?在这儿愣什么呢?你这不单单是因为喝了酒啊,低头看自己的左手,你的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啊……没事没事……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好了。”
看来他看不到我手里还有把剑,阿尔弗雷德心中想着,就听到从大厅另一端的一扇小门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侍从手里端着铜盆走了过来,那侍从将盆放在中间的长桌上,随后向着两个人行了个礼,往后撤了一步,站在一旁等待阿尔弗雷德洗完脸后将水重新端走。
“年轻的先生,您要的水来了……”
阿尔弗雷德将头探到水盆边上,用水中的倒影来看自己的脸,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智没有回到十四岁,希望自己的身体也还保持着成年的状态,是不是变成了那个基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四岁的自己。
也不知道瓦里恩看到自己是多大的年龄,当他看到自己的脸庞之后,心中的焦虑稍稍的平息了一些,自己还是成年的模样,不错不错。
此时建筑物外面传来了号角声,随后是一阵密集的鼓声,瓦里恩催促他抓紧时间洗脸,祭祀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阿尔弗雷德左手拎着自己的剑,用右手在盆子里搅和了两下,舀起一捧水来打在自己的脸上。
嘶——水好凉,就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一样,刺骨的凉意,但是这一下子确实让他清醒了不少。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自己的清醒又是怎么个清醒,反正就是感觉脑子不再那么晕晕乎乎的痛了。
“两位,祭祀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二位是去观摩一下典礼过程呢,还是直接参加我们精心准备的晚宴。”
“我要去看典礼过程!”
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
“那好,这位小先生请跟我来,您如果要参加晚宴的话,出门往右边走,到了广场就能看到我们准备的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