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郑先生放心，我是相江总区指挥官，一定尽职尽责。”
卓景全抽空给陆尘的座机打了电话，
没人接。
又打了他的大哥大，
还是没人接。
卓景全不由看了眼海面上的东皇号，
他心想，
陆先生是不是在那艘船上看着？
真不怕翻船？
现场很快布置好了，
无非是一张长桌，几条凳子。
卓景全盯着对面的人看。
那时阳光很好，
但他却觉得这条通道像是地狱一样，
冲过去就是一片光明，
冲不过去，
可能就掉进地狱！
他不由自主地喘起气来。
但他没有后悔！
只有非凡的人才能做成非凡的事。
卓景全看到陆尘随手就能召集上万身家清白、有家庭有事业的人，
48.2%的基础已经成型，
雏形已经出现，
只要能闯过去，
前途必定平坦！
他在心里暗想，
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成了他的跟班？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外面嘈杂的声音反而是陆尘最好的安眠曲，
他这一觉虽然不长，
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码头差点又炸了！
双方派出的代表根本谈不拢。
“不是我们干的。”
周大福这边的代表连连否认：“绝对不是。”
“好。”
陈耀脸色铁青：“做了不敢认，还谈什么？”
“那就打！”
代表喊道：“打，反正我们已经被你们弄停工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那就不说了。”
陈耀底气十足，
直接站起来就要走。
代表一看，
立刻慌了神。
旁边当裁判的卓景全赶紧拉住陈耀：“陈先生，大家能坐下来聊聊也是缘分。”
“事情总得解决吧。”
“对不对？”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要求，我们听着。”
“差佬，不是我们要闹事，是周大福自己挑起的麻烦。”
陈耀语气强硬：“那郑家村还指使人打伤我的兄弟，让我怎么冷静？”
代表见卓景全拦着，
顿时又硬气起来，
大声喊道：“明明是你们侮辱大少！”
陈耀怒吼：“是不是他让你们冲过来抓人的？”
代表哑口无言，
这确实没法反驳。
当时，
至少有一千多人都听到了。
卓景全一听，
心里一沉，
赶紧说道：“陈先生，人命关天，这确实是大事。”
“警方一定会查清楚。”
“但咱们也得冷静点。”
他劝说道：“要是大家都忍不住动手，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一两个。”
这么个小地方挤了上万人，
大家火气又这么大，
就像一锅滚油，
只要有一点火星子掉进去，
就不是炸锅那么简单，
而是要死很多人！
“我们的命不值钱。”
陈耀盯着对方：“没个说法，就一定要打。”
“就算把天捅破，把这些人全扔进海里，也要打。”
对面的人浑身发冷，
吓得不敢动弹。
“差佬，你看到了，是他一直在威胁我。”
代表赶紧说：“我们都是守法的市民，一直有工作，现在却因为他们……”
陈耀打断他：“你们没工作关我们什么事？”
代表怒道：“打砸周大福的不就是你们洪兴？”
卓景全脸色都变了，
连法官都不敢这么说。
“好。”
陈耀冷笑：“原来你们周大福想栽赃我们洪兴？”
他转身就要往码头跑。
卓景全吓坏了，
如果让陈耀这样冲进去，
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赶紧让便衣差佬拦住他，
自己也赶紧上前赔礼：“陈先生，陈先生，这只是气头上的话。”
“别计较。”
“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卓景全转向对方：“本港的精神是法治，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方脸色有点发白，
看他真要动手，
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码头那边一群人正看着谈判的地方，
看到差佬拦住陈耀，
众人纷纷喊道：“差佬耍花样，差佬耍花样！”
说着就要冲向陈耀这边。
外围的差佬见状赶紧上前拦住。
一方要冲，一方要挡，
场面差点又要失控。
卓景全赶紧低声对陈耀说：“耀哥，陆先生肯定不希望事情闹大。”
“鲨胆彤已经来了，肯定能谈。”
陈耀惊讶地看了卓景全一眼，
然后默默点头：“给我一分钟，我不会进去。”
卓景全犹豫了一下，便下令让拦着的人散开，
陈耀走到码头边喊道：“兄弟们！”
“我们是来讨个公道的。”
“刚才我有点冲动，我现在回去再谈。”
“大家别急。”
陈耀回头说：“卓Sir，兄弟们来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
卓景全大声回应：“各位放心，我早就让人准备了饭盒和饮料，马上送到。”
他趁机表明立场：“我是相江总区指挥官卓景全。”
“我保证今天不会再有人受伤。”
“请大家相信警方。”
码头上的人自然不信卓景全，
但陈耀一开口，
陆尘那边的人就陆续出来安抚大家，
几分钟后，推搡的人群才慢慢平静下来。
卓景全松了口气，
对陈耀小声说：“谢谢。”
陈耀不动声色地说：“都是给陆先生办事。”
卓景全心里一震，
随即想到：
果然是陆先生的安排。
话说回来，
陆先生怎么知道鲨胆彤派人搞事？
两人重新坐回谈判桌，
卓景全说：“两位，天都快亮了。”
“这么多人，很容易中暑。”
“要是出了大规模的医疗事故，别说我的命保不住，就是你们也未必好过。”
“退一步说，大家都是父母生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尽量和平解决，让大家回去，怎么样？”
刚好几辆送餐车到了，
卓景全一边让手下帮忙，
一边趁机说：“两位，警方真的很诚意。”
陈耀和代表都看到了送餐车，
他们明白，
警方是真的不想把事闹大。
“还命、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陈耀说：“谁打死了我的兄弟，我们都看见了，这个人和他的幕后主脑，必须交出来。”
代表怒道：“人不是已经在你们手里了吗？”
卓景全心想，
原来真的是周大福那边的人动的手，
难怪洪兴这边不肯罢休。
陈耀冷冷地说：“还少一个！”
代表急了：“这跟大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下的命令。”
“而且，这本来就是意外。”
“什么意外？”
“陈先生，这位兄弟，我能不能说句话？”
眼看陈耀这边又要顶上，
卓景全立刻转了话头，
等陈耀他们不再吵闹后，
他沉着脸说：“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
“人已经死了，咱们还得为活着的人打算。”
“至于郑大少有没有指使凶手……”
卓景全说：“我保证，警方接下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就算真是郑大少干的，他也别想好过。”
陈耀心里想着，
人家是大家族的大少爷，
就算真有问题，
在钱的压力下，
谁能拿他怎么样？
不过，
陈耀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他直接冷哼一声。
“我兄弟的火葬费、精神赔偿，一共一千万。”
卓景全看向那边的代表，
觉得这个数目有点离谱，
但他说得对，
开价高一点，还价的时候才好谈。
代表咽了口唾沫，说：“这个我可以记下来，回去汇报。”
他脑子明白，
一涉及钱的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所以也没敢反对。
“今天我们这么多人上街，本来是想陪着关二爷游一圈。”
“结果被你们这些混蛋搞砸了，兄弟们都没心情了。”
“每人十万精神赔偿，那就是快十亿了……”
代表听了差点晕过去，
脱口而出：“你去抢银行算了！”
他本能地觉得对方是在狮子大开口。
陈耀冷笑：“不管警方怎么判，我们都知道，我兄弟是因为郑大少才死的。”
“所以他得披麻戴孝，在这里给我们守灵三天，还要请法师做法事。”
这话一说出来，
卓景全面色微变，
他觉得钱的问题或许还能商量，
但让郑大少披麻戴孝？
那不是把郑家的脸面狠狠踩在地上？
代表闭紧嘴巴，
陈耀提出来的条件一个比一个狠，
他觉得郑家肯定不会答应，
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这还不算完！
陈耀又冷冷地说：“刚才你诬陷我们洪兴精武会偷周大福的东西，
玷污了我们这家成立快五十年的招牌。”
“周大福必须在全港所有报纸上登报道歉。”
关于这点，
陆尘没提过，
是陈耀临时起意想出来的。
他觉得陆先生应该会同意。
代表气炸了：“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明明周大福才是被欺负的一方，
现在反倒成了受害者的，是洪兴精武会。
这不就是胡说八道吗？
天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陈耀对卓景全说：“卓Sir，谢谢你们警方送来的食物和饮料。”
“我们不想惹麻烦……”
话还没说完，
又听见一阵吵闹声，
只见几辆印着**奶茶字样的货车开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举着喇叭喊：“陆先生说，虽然不清楚码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容易出事，希望大家能和平解决。”
“所以特意让友情奶茶店送来**奶茶。”
“陆先生提醒大家，别忘了什么叫义气、什么叫友情。”
卓景全震惊地站了起来，
我操，陆先生还要继续搞事情？
果然，
陈耀看到后立刻站起来说：“好了，我们现在的条件就这些。”
“等对方答应了，我们再谈。”
“卓Sir，希望你们这次不要拦我。”
卓景全苦笑着，
陆先生都派人来火上浇油了，
他还拦什么？
很明显，
陆先生觉得火候还不够。
陈耀大步走向码头，
像个狮子一样威风凛凛，
………·…
他一边走一边喊：“兄弟们，要相信公道！”
众人齐声高呼：“公道！”
卓景全连看都不看周大福那边的代表，
直接走到指挥车那边。
鲨胆彤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见卓景全上车，
忍不住问：“卓Sir，怎么样？”
“郑先生。”
卓景全语气平静地说：“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趟？”
现在人多势众的是陆尘，
不肯放手的也是陆尘，
卓景全觉得必须让鲨胆彤明白这一点。
“什么？”
听完卓景全说出对方的要求后，
鲨胆彤气笑了：“好，好。”
他活这么大，从没遇到过这么霸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