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看到韩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家伙在他面前装样子呢。
“宾哥，你想干嘛？”
陆尘说：“你心里清楚，在洪兴社团里，就你一个人干这个。”
后来他也有接触过，
不过那时候是买国内的油，再拿到外面去走私……
怎么说呢，
一个字，暴利！
太他妈暴利了！
而且这玩意根本不靠技术，
只要有人脉、有渠道就行。
至于启动资金？
只要有门路，
53.5%的人都愿意投钱。
陆尘又问：“利润有多少？”
韩宾老老实实回答：“如果运到俄罗斯那边，出厂价是每桶10美元。”
这个价格只能走私，
现在石油市场价是每桶38美元，
根据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规定，
38美元就是俄罗斯石油的最高价，
低于这个数，
绝对不能从俄罗斯那边买。
如果超过这个价，
谁还找俄罗斯买？
没必要嘛！
所以，
每桶10美元的价格就是走私价，
走私贩子要承担的风险是被美国制裁和闯关。
看起来，
每桶能赚28美元。
哦，不对，
这里面还要扣掉给俄罗斯内部人的贿赂、各国海关内部人的贿赂，再加上油轮运输的费用，
这些一叠加，
成本其实很高。
所以，
韩宾他们也未必真的能赚到每桶28美元。
但油轮装得多……
一艘油轮少则装十几万桶，多则上百万桶。
就算按10万桶算，
韩宾走私一次至少能赚100万美元……
一个月随便走私几次，
那就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
这钱比他在相江打打杀杀强多了。
而且，只要钱洗得干净，
相江这边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不然的话，
以前为什么每次陆尘洗钱的时候，
都是韩宾投得最多、最积极？
他跟别人不一样，
只要钱洗干净，
在相江就一点事都没有。
陆尘很快就算明白了：
“利润确实不错。”
如果是他来做，
他会同时在石油期货市场上挂同样数量的对冲单，
确保每一笔交易都能赚钱。
这是专业金融人士的操守！
韩宾一听，高兴地说：
“陆先生，您有兴趣？”
陆尘说：“宾哥，不是我感兴趣，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韩宾咬着牙说：“陆先生，现在什么事都得讲团结，人多力量大。”
他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石油走私是个大买卖，
多年来，韩宾正是靠着这条渠道，才能在江湖中独来独往。
陆尘看韩宾一时下不了决心，就说：“宾哥，不急。”
“陆先生。”
韩宾深吸一口气：“我想让社团出面。”
“社团出面？”
陆尘问：“宾哥，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收益？”
严格来说，洪兴只是一个招牌，
像韩宾这样的扛把子，其实就是顶着这个招牌吃饭。
按理说，他们的生意，社团是不能插手的。
“陆先生，我相信社团，更相信你。”
韩宾之所以敢下这个决定，是因为他相信陆尘的人品、操守和能力。
另外嘛……
韩宾也实话实说：“陆先生，我翻了条船，为了捞它，连内裤都当掉了。”
走私石油还有一个风险，
就是很少有保险公司愿意给运油的船做担保……
原因很简单，就是怕西方制裁！
陆尘立刻问：“需要钱吗？”
“没事没事。”
韩宾缺的是买油轮的钱，不是日常花销的钱。
陆尘说：“要是缺钱，不用跟我客气。”
“当然，要是买船的话，你可以向洪兴发展贷款。”
在陆尘的安排里，洪兴发展基金本来就有内部借贷的功能，
利息比银行高，但比那些嘿市低。
只借给洪兴的人，
既能帮人渡过难关，也能让大家明白洪兴这招牌的重要性。
韩宾一听就高兴了：“还有这种事？”
陆尘成立洪兴发展基金的时候，
韩宾刚好在外面，
而国际电话也不可能说得很清楚，
所以他并不知道洪兴发展基金的具体情况。
现在听说社团竟然能给他贷款，
韩宾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陆尘笑着说：“以前大家成立洪兴精武会，就是为了在困难时互相帮忙。”
“这是应该的。”
韩宾感慨地说：“陆先生，我进社团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讲。”
他摇摇头，
其实蒋天生以前也很有能力，
不然也撑不住那么多骨干离开后，还能把洪兴发展成江湖四大之一！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蒋天生就迷上了上流社会，
跟兄弟们的接触越来越少，
也不怎么掏心窝子了。
至于社团，
倒像是他的提款机一样，
只是一味地索取。
付出？
现在很少见了。
陆尘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贷款，那就先填张申请表，这部分你可以直接找陈耀。”
“不过利息可不能少。”
“明白，明白。”
韩宾咧着嘴说：“请陆先生指点，规矩就是规矩。”
“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当没听见。”
没人会嫌钱多，
陆尘看出来韩宾只是因为没钱买油轮，才不得已找社团帮忙，
并不是真的想让社团插手这行当。
他心里很清楚，
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利益就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韩宾顿时脸红了，
53.5%他吞吞吐吐地说：“陆先生……”
“我明白的。”
陆尘哈哈一笑：“以后这种话就别提了，我希望你能发大财。”
韩宾对陆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突然想起一件事，
便说道：“陆先生，我听说山口组一直想打进本港市场。”
“可能很快就会有动作。”
陆尘系统里正好有个山口组来袭的任务，
听到后笑了笑：“山口组号称全球最大的帮派，现在野心勃勃，自然想到处插一脚。”
“没关系。”
“无非是来一个挡一个，来水就用土堵。”
就像公司市值的增长要看当地经济总量一样，
山口组的扩张也是这样，
他们之所以被称为全球最大的帮派，
就是因为霓虹经济目前在全世界领先。
拿着大把钞票的霓虹人到处投资、消费，
靠近优势的山口组自然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通过控制娱乐圈、地下产业和房地产就捞了不少好处。
据说，
现在山口组的年收入超过500亿美元！
真假难辨，
但可以肯定的是山口组现在一定很富有，
否则之前蒋天生也不会暗算靓坤让他当洪兴龙头顶锅，
结果却被陆尘捡了大便宜。
而陆尘这边呢，
他对韩宾带来的这个消息并不在意，
不说他已经把洪字头重新整合在一起，
单说他手里的死士，
相江什么时候轮得到小霓虹撒野？
韩宾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否则他见到陆尘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汇报这个。
千恩万谢的韩宾终于下了游艇，
上车后还有点恍惚。
“老三，你搞什么鬼？”
恐龙不太爱出屯门，
之前因为陆尘当上洪兴龙头的事，
他已经破了好几次戒。
这次陪韩宾来的是细眼，
细眼说：“三魂走了两魂，干什么？”
韩宾耸耸肩：“我觉得陆先生的格局真的不一样。”
“你知道吧？”
“他居然没趁机让社团插手私油买卖，反而让我找社团借钱。”
“我早就说过。”
细眼说：“陆先生年纪轻轻，做事却特别讲究。”
“兄弟们都挺服他的。”
“你瞧。”
细眼接着说：“他现在已经是龙头了，但以前的生意还带着我们一份。”
“比如说拍电影，只要我们想投，排得上的，陆先生都会给我们机会。”
“还有。”
他压低声音：“洗钱的事，陆先生明摆着让我们分一杯羹，做人要懂良心。”
“咦？”
细眼正说着，
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开到游艇旁边，
53.5%的份额，紧接着就有两个光头穿西装的人走到他们车前朝他们挥手。
光头穿西装是陆先生手下人的标配，
整个江湖，只有陆先生身边的人这么整齐、利落。
细眼立刻反应过来，
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对韩宾说：“**，这是陆先生身边的亲信。”
韩宾若有所思，
他看着这些人神情冷峻，动作干脆，
肯定不是普通混混。
哦，
话说回来，
其实陆先生一开始也不是真的混江湖的，
最开始他只是挂个社团的招牌混饭吃，
后来阴差阳错才当上了洪兴龙头。
韩宾看了眼后视镜，
隐约看到有个人从面包车上被拖下来。
哦，
不对，
后面又下来好几个人，
全都戴着面具。
韩宾心里一紧，
他想起来，
虽然陆先生平时很讲规矩，
但一旦他发火，那可是连规矩都不认的。
“走吧，再去东皇号逛逛。”
韩宾说：“我跟你说，这艘船，绝对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
停在码头的游艇开始动了，
这是陆尘的习惯，
如果只是聊天，游艇可能会靠岸，
但要是办事，那就一定得动起来。
游艇的客厅里，
一个老人脸上的面具被掀开了，
他眼睛眨了一下，慢慢看清坐在自己对面的陆尘。
“陆先生。”
老人又惊又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董，别急。”
黄董就是黄长赞，
以前是海外信托银行的董事长，
也是玫瑰针织的董事。
陆尘说：“我派陈总请你，给你面子，结果你不但不给，还嫌我烦，那就别怪我了。”
陈总？
黄长赞立刻明白过来，
就是之前找过自己的那个万通银行的陈涛涛。
当时这个年轻人希望他帮忙收购海外信托银行，
可黄长赞当时只想赶紧脱身，
哪还有空再回海外信托银行？
自然一口拒绝！
他怎么也没想到，
原来陈涛涛是帮陆尘办事的。
想起这个年轻人连新世界的鲨胆彤都不放在眼里，
黄长赞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陆先生，感谢您的厚爱。”
“不过，我已经年纪大了，实在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
陆尘笑了笑：“黄董，我看你不是没心思，也不是没本事，而是怕，对吧？”
黄长赞脸色微变：“陆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陆尘一挥手，
旁边的杀手拉开窗帘，
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屋子，
跟客厅之间隔着一块透明玻璃，
从这边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
黄长赞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里面坐着三个人，
两个男的，一个大一个小，
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是一家人。
“陆先生。”
黄长赞急切地问：“我黄家跟你没有仇怨，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你太不识抬举。”
陆尘冷声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陆尘找你，已经是给你面子，结果你反而不识好歹。”
黄长赞脸色有点发白：“陆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尘哈哈一笑：“你以为你跟叶庄龄的事没人知道？”
叶庄龄是福建人，
出身名门，
他姐夫是号称“工厦大王”的万邦行老板钟明辉，
他的大哥叶椿寿是上市公司玫瑰针织的创办人，
巧合的是，黄长赞也是这家公司的董事。
当年叶庄龄靠这趟生意吃香喝辣，
在港专门卖多明尼加护照。
多明尼加是个中美州小国，
跟相江以及世界上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引渡协议，
所以对很多有案底的人很有吸引力，
据说以前四大探长之一的蓝刚就跑到那里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