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若匆忙收拾一番,带着李清漓赶到咸福宫。
“皇贵妃娘娘,敬贵妃娘娘,真的不是嫔妾推的公主,嫔妾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落水的啊。”林昭仪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怜。
郝冷玉见叶兰若带李清漓到来,便说道:“先救人。”
不过是个公主,到底也不碍着她腹中孩子的道,她自然不想这孩子有事。
庄妃竟也在,看着康妃失魂落魄地抱着昏迷不醒的永嘉公主哭,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李清漓走过去,没有诊脉,而是先摸小公主腹部,而后一把将人从康妃怀里夺走,抱着走向外头。
“囡囡,我的囡囡……”康妃骤然被夺走孩子,发了疯地跑出去,就要从李清漓怀里夺回孩子。
“不想她死,撒手!”李李清漓冷面寒霜一句话,康妃瞬间就散开了手。
叶兰若走出去,扶起康妃,也不知如何安慰康妃。
她已经提醒过康妃,乔惜云心狠手辣又记仇,让她步步小心,让她多派人守着永嘉公主,尽量让永嘉公主少出门。
可没想到,历史的走向还是这样,且还提前发生了这件事,令人防不胜防。
也不知,清漓是否把人救回来?
李清漓将永嘉公主放在地上,先听心跳,再探脉搏,而后开始清理她口鼻中的东西,进行渡气。
“这……她这是在做什么?”谢淑妃从未见过如此羞耻的救人方式。
叶兰若却不是第一次李清漓嘴对嘴渡气救人。
她小时候也落过水,当时清漓就是这么救的她,说是什么人工呼吸。
可她问清漓跟谁学的,清漓却一脸茫然,根本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知道一些奇怪的医术?
李医圣说清漓天生是吃这碗饭的人,有很高的天赋,也很能推陈出新。
李清漓不停地进行抢救,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来回折腾了一盏茶时间,永嘉公主也没有任何反应。
“皇上驾到!”
祁傲到来时,身边还跟着乔惜云。
乔惜云见李清漓竟当众冒犯永嘉公主,便上前去拉开李清漓,训斥道:“你一个医女,怎敢如此亵渎公主的遗体?”
叶兰若捏紧拳头快步过去,一巴掌将乔惜云扇倒在地。
李清漓继续救永嘉公主,不顾所有人的惊诧目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套急救方案。
乔惜云捂着被打麻木的脸,耳边一片嗡鸣,她却泪眼婆娑看向叶兰若:“表妹,你我同为……皇上的嫔妃,你怎敢……怎敢……”
叶兰若又双眼通红的给乔惜云一耳光,嗓子沙哑的艰难道:“再、不、闭、嘴,还……打你!”
乔惜云连挨两个耳光,万分委屈地起身跑到祁傲身边哭诉:“皇上,您看兰嫔她……她……”
叶兰若嗓子疼得如刀割,不想再说话,只赤红着眼眸看着祁傲。
祁傲感受到她的愤怒,没有一句责怪,而是对身边的安子穆道:“去瞧瞧公主。”
“是。”安子穆忙拎着药箱过去,跪在公主身边。
李清漓还在对永嘉公主进行急救,只来得及与安子穆说一句:“心跳微弱,脉若游丝。”
安子穆了然,立即取出银针,跪行过取头部先取百会穴,后脱下小公主的鞋袜取脚底穴涌泉……
叶兰若捏紧拳头,转头看向依然毫无反应的永嘉公主。
当初清漓救她出水就施救,她很快就醒过来。
可永嘉公主到底是耽搁太长时间,她很怕……
祁傲见她为一个与她无关的孩子哭成这样子,心下不由动容几分。
说到底,在宫中没几个人真心对他的孩子。
“咳!”永嘉公主咳出一口水,水里混合着一些泥沙。
李清漓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让她呕吐,制止任何人靠近:“都别过来,让她缓缓。”
康妃跑过去的脚步一顿,瞬间腿软的坐在地上哭起来。
林昭仪也跪坐地上跟着哭,她完全是被吓的。
叶兰若松开紧握的手,赤红的眸子恢复清明,转身走向祁傲。
乔惜云以为叶兰若又要打她,她吓得躲到祁傲身后害怕喊道:“皇上救救嫔妾,兰嫔她疯了!”
祁傲握住叶兰若抬起的手腕,眼神略有不悦:“兰嫔,适可而止。”
叶兰若望着眼前这个可以温柔至极,也能冷漠至极护着害他女儿之人的男人,她只是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彻查。”
康妃也是瞬间止住眼泪,直接跪地就是砰砰三个响头,磕得头破血流,望向祁傲高声道:“臣妾夏芷嫣,叩请皇上彻查永嘉落水真相,莫让公主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康妃如此刚烈,如此决然,仿佛她为这个女儿可以豁出命去。
“求皇上彻查永嘉公主落水真相!”康妃见祁傲拧眉不语,她就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下去。
眼底的决然,完全就是豁出去所有,也要揪出害她女儿之人。
甚至有人觉得,如果真凶出现在康妃眼前,康妃会豁出命去拉对方同归于尽。
“娘……”永嘉公主年幼受惊,又见母亲磕头磕得鲜血淋漓,她对这个无情冷漠的父皇更是畏惧。
叶兰若后退一步,抽出自己被祁傲抓痛的手腕,也是扑通跪地。
她只恨自己说不出话来,但凡她嗓子没坏,她也会句句扎心之言往祁傲心口上送。
一个帝王,护不住自己的女儿,还谈什么坐稳江山?
圣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帝王,肩负江山天下,不是更该果决刚强,才能威震朝野上下吗?
她知道祁傲的为难,但今日之事不能轻拿轻放。否则,只会纵得有些人更加无法无天。
沈寒霜一直想弄死乔惜云,今日见叶兰若怒扇乔惜云两巴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便冷冷开口:“今日是永嘉公主,来日便可能是永辉公主。当人杀红眼,怕是连未出生的皇嗣,也不会放过吧?”
郝冷玉看着九死一生躺在李清漓怀里的永嘉公主,她护着腹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上前一步道:“皇上,公主乃天子血脉,皇室宗女,若是任由人谋害而不追究,岂不是让人觉得皇家血脉轻贱如草芥,可任人随意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