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盛宴,华灯初上。
半透明的红绸在宴席正中央挂着,红绸轻轻飘摇着,身穿粉色舞裙的宫女们舞动着曼妙的身姿,用绚丽的舞姿穿梭其中,带动着红绸,而每一个妙龄少女都戴上了朦胧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面纱上挂着的精致珠帘伴随着乐师们弹奏的乐声叮当作响,听着却并不杂乱,反而别有趣意,更像是合奏的乐曲。
其中一个独特的少女身穿紫裙,明明应该是突兀的存在,但她独特的舞姿却似乎总能柔和自己的存在感,让人看着没有奇怪感,而是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
各个身着华服的大臣们携带着自家妻子儿女坐在下位欣赏着这眼前的舞蹈。
谷礼榆自在其中,不过他不是坐于谷维安他们一家旁边,而是和齐凝坐到了齐征跟前。
三人之间的气氛其乐融融,时不时就看一会儿舞,然后吃吃宫女们摆在桌上的水果糕点之类的,在那里畅快地聊天。
有些大臣都暗不作声地观察着他们三人,却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和睦的情况存在。
舞蹈接近尾声,不知怎的,那点紫色突然消失在那群粉色之间,这让认真观看的那些大臣嫔妃们都好奇张望着,但怎么看都只有粉裙在舞动。
这时红绸缓缓飘落,伴随着数朵花瓣,就在所有人被眼前壮观的一幕所吸引的时候,紫裙少女从掉落的红绸花瓣中显露出来,面纱下妩媚一笑,展示着自己最热烈的舞蹈。
这不是京城的古乐舞,而是西域有名的萨伽舞。
舞蹈落幕,所有姑娘们齐聚一起,紫裙少女站在首位,她们同时向坐在首位的皇上跪下叩安。
“好!”年迈的皇上大笑了几声,“这萨伽舞真是名不虚传啊,就你这位紫裙姑娘跳的最热情最有西域那边的风情,朕年轻的时候曾到西域见识过,这都多少年了,就你跳出来了那种风情。”
皇上眼中带上对曾经年轻时的怀念,看向少女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欣赏,他继续道:“其他姑娘就先下去吧,朕自会论赏,紫裙姑娘你起来先别走,你是西域人?”
其他粉裙少女乖乖的下了场,而那个紫裙少女站了起来,张口道:“民女并非完全是西域人,只不过娘亲是西域人,嫁于民女的爹,娘亲平日里就爱教民女萨伽舞,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少女声音清脆空灵,听的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欢喜,就是这面纱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孔,让他们这些大臣以及家眷们早就心痒难耐想看清了。
“原是如此,那你这面纱是否可以一摘,让我们一睹芳容,若是不愿也无妨,这要求对少女确实不妥。”皇帝其实也有些好奇底下女子的面容。
“自然不妨事。”
紫裙少女揭开面纱,让在场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认识她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就是琬恒。
她本身长相就精致,而且确实带有西域人的异域风情,长得妩媚,再加上化了点妆,衬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果真是个标致的美人,要什么赏赐没有?朕给你。”皇上摸了摸胡须,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坐在他附近的封贵妃也就是四皇子的生母见状,忍不住皱起眉,而她身边的四皇子许梓昌则是一脸贪婪地看着琬恒。
说实话,他还没玩过西域人,这个虽然不完全是,但这长相都够他心痒的。
“民女只是为了给这个宴席更热闹,也为了给陛下您更快乐罢了。”琬恒说得恳切。
“父皇,儿臣……”坐于封贵妃身旁的许梓昌兀然开口,但直接被封贵妃打断了话头:“陛下,这姑娘长得这么标致,心也是好得很,这是要封什么位分呢……”
她知道自己这好色的傻儿子看上了这个长相艳丽的女子,但是在这个暗地里是为太子殿下选妃的宴席上,可不能这么鲁莽,再者,皇上刚才那眼神……
她虽然心里头不愿,但她总觉得皇上那眼神就是想自己收了这姑娘。
琬恒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上位人。
“父皇,”本来一直在旁挑逗小宫女,一脸不正经的许曜篱开口,满眼的不着调,“这小丫头长得深得我心,要不赐给我?我娶她为太子妃。”
他盘转着手中的玉盏,浅浅酌了一口酒,眼里皆是漫不经心。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毕竟这可是太子妃之位,怎能如此随意就定给了一个舞女,皇上自然也是不愿,他蹙眉,龙颜不悦:“你要娶她为太子妃?胡闹!这终身大事怎可如此随意?”
皇上震怒,大臣们自然不敢吭声。
谷礼榆稳了稳心神:“太子殿下,您说这位姑娘深得您心,但这才见了一面就如此草率,不就是对人家姑娘的不尊重吗?”
这话一出,其他大臣也开始跟着附和,毕竟谷礼榆在朝堂上永远都是公正死板固执的存在,他们这些大臣都被他挑过刺,但这次他们是第一次这么认可他的话,虽然跟他们理念不同,但只要不让太子这么胡闹就对了。
“可孤就是喜欢啊,你可是孤的朋友,怎么不帮孤说话。”许曜篱皱眉,眼神幽暗地凝视着谷礼榆。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大家都知道。
大臣们都噤了声不敢再附和。
“太子殿下逾矩了,臣只是个臣子,何故是太子殿下的朋友。”谷礼榆摇了摇头。
【宿主你个人机。】
【你再骂?】谷礼榆突然被说本来还愣了一下,随后脸都黑了。
在那些大臣眼里就是谷礼榆非常讨厌太子殿下这种不上进,还各种不着调的人。
【……】1127不再吭声,但它真的很想笑,总感觉宿主在外人面前总是这死板样就想笑,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没看懂他们的计划。
同时很不理解,琬恒姑娘怎么就水灵灵的摇身一变成为了宫中的舞女,还得了皇上和太子,还有那个四皇子的赏识。
“谷爱卿说的并没有错,你太胡闹了,人家姑娘说不定还不乐意呢,”皇上赞赏地看了一眼谷礼榆,随后跟变脸一样的冷漠望着许曜篱,“姑娘,您自己意下如何?”
琬恒没说话,眼里续起了泪,她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许梓昌,随后移开了视线:“民女做不了主,全凭陛下安顿。”
在这个皇宫里,女人的去处,似乎都是深渊。
“父皇,儿臣求娶这位姑娘为妃,望父皇成全。”
许曜篱不再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他坐着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琬恒。
“你当真?”皇上面色阴沉,“若是如此,那便这样,你若后面后悔,朕也绝不允许你们和离。”
看样子是气得狠了。
封贵妃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这场戏,她巴不得这皇后遗孤可以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回家。
而且早在之前她就听说皇上对这顽劣的太子没有那么好了,看来是不假,这太子明知自家父皇看上这女人了,还直接上手抢。
不过倒是给她解决了一个狐媚子,不至于进了宫还要对付。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下面低着头的琬恒。
就这样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许梓昌被琬恒刚才那婉转动人的眼神给勾了魂去。
“当真。”许曜篱笑了声,恢复了原来吊儿郎当的模样。
唉,这姑娘惨了哦,跳了个舞,被卷入了皇家纷争。
所有看戏的大臣都是在心中惋惜。
谷礼榆和齐凝沉沉望着站在原地不抬头的琬恒。
就在上位者看不见,其他人惋惜不去看时,琬恒笑了下,被谷礼榆和齐凝看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