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地下的密室潮湿阴冷,陈青梧半跪在石碑前,指尖抚过凹凸的铭文。手电筒的光束下,那些古老的腓尼基字母像蜷缩的蜈蚣,在青铜锈斑中若隐若现。
“这碑文被刻意磨损过。”她皱眉,从背包抽出羊皮纸和碳棒,轻轻覆在碑面拓印,“张骁,帮我按住右边。”
张骁叼着手电筒,单膝压住羊皮纸一角。青铜剑斜插在腰间,剑柄的螭龙纹路沾着沙粒。他瞥了眼幽深的甬道入口,低声道:“陆子铭说军阀的探子离这儿不到三里,咱们得快。”
陈青梧没应声,碳棒刮擦的沙沙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忽然,她指尖一顿——某个字母的刻痕深处,竟透出一丝暗红。
“血沁……”她瞳孔微缩,“这碑文是用人血混合朱砂填的。”
甬道外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陆子铭闪身钻进来,发丘印在掌心泛着冷光:“追兵到岔口了,我在左道布了磷火陷阱,最多拖半炷香。”他说着蹲到陈青梧身侧,掏出一把银质细镊,“腓尼基文的变体,夹杂着柏柏尔人的图腾符号——你看这个‘门’字,底下多了一横。”
陈青梧将拓本举到眼前,手电光穿透泛黄的羊皮纸,那些血沁的笔画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她猛地闭眼,再睁开时,额角已渗出冷汗:“不是错觉……这些字在重组!”
张骁一把拽开她,青铜剑横在拓本上方。剑身嗡鸣,锈迹斑驳的刃口竟映出一串浮动的金芒,像星子坠入深潭。
“是星图能量共鸣。”陈青梧呼吸急促,“这碑文被施加过某种禁制,只有用古剑的磁场干扰才能显形!”她夺过张骁的剑,剑尖悬在拓本三寸之上缓缓移动。
金芒随着剑锋游走,血色的字母如活物般扭曲重组,最终定格成两列全新的符号。
“尼罗河……门……”陆子铭的镊子点在第二个词上,“这个词根在腓尼基语里通常指‘通道’,但加上这枚狼头图腾——”他指尖划过符号边缘的凹痕,“应该是特指某种‘星门’。”
轰!
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簌簌沙尘扑簌落下。张骁反手将剑插回鞘,抓起拓本塞进防水袋:“撤!千斤闸撑不了多久。”
陈青梧却死死盯着石碑底座。那里有一道寸许宽的裂缝,隐约透出青铜光泽。她突然抽出腰间匕首,刀柄重重磕向裂缝——
咔嚓!
石板应声碎裂,一枚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滚落出来。盘面刻着七枚星宿,中央磁针竟是一根蜷曲的蛇骨。
“北斗吞蛇棺钉术……”陆子铭倒吸冷气,“这玩意是西周镇墓的法器,怎么会出现在北非?”
陈青梧将罗盘贴近拓本,蛇骨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北方位。她嘴角勾起冷笑:“看来有人早我们千年,就来探过这座星门了。”
甬道尽头传来爆炸的轰鸣,气浪裹着热砂灌入密室。张骁一脚踹翻石碑挡住入口,青铜剑劈开右侧石壁的藤蔓:“这边!陆子铭,炸药!”
陆子铭甩出三枚雷管,爆破声里,陈青梧的声音混着烟尘传来:“尼罗河源头,星门坐标……下一站怕是得和法老的诅咒打交道了!”
张骁在硝烟中咧嘴一笑,剑锋挑飞坠落的断梁:“管他诅咒还是军阀,先活过今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