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星之矛在黑暗巨爪的握杀下发出刺耳的呻吟。矛身上深红、幽蓝、银白三色光芒疯狂明灭,像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陈星野的意识被根须刺穿的剧痛淹没,存在本身被撕开、翻检、审判。他能清晰感知到构成自己血脉的三种力量在湮灭之力下哀鸣:情毒烙印的暴戾、母亲苏清雪的秩序守护、以及耶格怨念的冰冷腐蚀。
“驳杂……混乱……污染……”那宏大死寂的宣判声再次响起,如同墓穴合拢的断龙石轰然砸落1。
黑暗巨爪的力量骤然加剧!那些刺入意识核心的暗金根须迸发出更恐怖的湮灭波动,要将这被判定为失败品的血脉连同依附的武器一同碾为宇宙尘埃!
完了!
绝望的冰冷瞬间冻结了陈星野每一缕思维。血脉被否定!证明失败!沉眠者拒绝了他!
焚星之矛在巨爪中发出金属扭曲的悲鸣,矛身裂纹密布,深红、幽蓝、银白的光芒急速黯淡。陈星野的意识在剧痛与绝望的双重碾压下,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嗡!
就在意识彻底沉沦、被黑暗巨爪彻底捏碎的亿万分之一刹那——一点微弱到极致、却纯净得不可思议的青色光芒,突然从陈星野那被撕开的血脉记忆最深处,那枚深红烙印碎片与母亲青色秩序之力交融的核心点,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赫然是母亲苏清雪最后残魂湮灭时,融入他意识核心的那一点守护意志!1
这光芒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嗤——!
刺入陈星野意识核心、正释放湮灭之力的那些暗金色根须,在接触到这微弱青光的刹那,竟然如同被灼烧般猛地一缩!虽然并未退缩,但释放的毁灭力量明显出现了一丝凝滞!
紧接着,陈星野血脉深处,那原本被耶格怨念压制、处于绝对下风的、属于母亲苏清雪的青色秩序之力,仿佛受到了这守护之光的感召与加持,骤然间光芒大盛!
“嗡——!”
一股虽然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抚平创伤、守护生命本源的柔和力量,猛地从陈星野的血脉深处爆发出来,顺着那些刺入的暗金根须,反向注入了那紧握焚星之矛的黑暗巨爪!
这股力量太微弱了,对于黑暗巨爪那浩瀚如星海的本源来说,如同涓滴之于沧海。然而,就是这股微弱的力量,却让那纯粹由死寂黑暗构成的巨爪,猛地一颤!
“这……力量……”那宏大死寂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近乎不可察觉的波动!仿佛沉睡了亿万年、早已遗忘一切情感的古尸,指尖被一滴温热的鲜血所触碰!1
黑暗巨爪紧握的力量,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刺入陈星野核心的暗金根须,那毁灭性的湮灭之力,也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机会!
生死之间磨砺出的本能,让陈星野的意识在绝望的深渊中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他不再抗拒那些刺入体内的根须,反而将残存的所有意志,连同焚星之矛最后的力量、连同血脉中母亲苏清雪刚刚爆发的守护青光、连同那点源自星光少女牺牲记忆的温暖星光、甚至……连同那疯狂反噬的耶格怨念,所有的一切,不分敌我,不顾后果,如同点燃自身的薪柴,全部点燃!化作一股混乱、狂暴、充满毁灭与新生矛盾气息的洪流,顺着那些刺入的暗金根须,狠狠冲入黑暗巨爪之中!
不是证明!
不是祈求认可!
而是——共鸣!以最混乱、最痛苦、最绝望也最不甘的姿态,去碰撞那同样死寂亿万年的存在!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血脉与古老意志的剧烈震荡,以陈星野和黑暗巨爪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席卷了整个死寂的墓室!
嗡!嗡嗡嗡——!
脚下那望不到边际的暗金色地面,上面流淌的如同活物般的巨大符文,瞬间被点亮到极致!光芒刺目,带着镇压诸天的无上威压疯狂闪烁,如同古老机械被强行激活!灰白色的巨大骨坛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碎石簌簌落下!上方那缓缓旋转的、破碎星辰与寂灭星河沉浮的黑暗旋涡,猛地凝滞了一瞬,旋涡中心,那如同蜿蜒山脉般的巨大骸骨轮廓,空洞的眼窝位置,两点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幽芒,骤然点亮!
“呃……啊……!”一个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贴近、带着无尽痛苦与茫然的低吟,直接在陈星野的灵魂深处炸响!不再是宇宙法则般冰冷的宣判,而是像一个沉睡了太久、被强行唤醒的巨兽发出的第一声痛楚嘶鸣!
紧握焚星之矛的黑暗巨爪剧烈颤抖起来!构成巨爪的纯粹黑暗如同沸腾的沥青般翻滚、扭曲!那些刺入陈星野意识核心的暗金根须,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针,瞬间变得滚烫,传递回的不再是毁灭,而是海啸般汹涌而来的……记忆碎片!
陈星野的意识被这股洪流狠狠击中!
他“看”到了——
无尽的虚空战场,星辰如同廉价的烟花般接连爆碎。无数形态各异的巨大存在在厮杀、陨落。一艘艘闪耀着冰冷蓝光的菱形星舰穿梭于战场,舰身上烙印着繁复的几何徽记——蓝序文明!它们在冷酷地收割战场,无论是那些散发着混沌气息的扭曲巨兽(廷达罗斯的同类?),还是身披秩序光芒的巨人(沉眠者的族人?),都在它们无差别的毁灭光束下化为飞灰!1
他“听”到了——
一个悲怆而愤怒的咆哮,震荡着维度:“……归墟囚笼已破!混沌外溢!秩序崩坏!蓝序……你们打开了潘多拉之盒!此等罪孽……万死难赎!”
他“感受”到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与决绝。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灰白身影,在破碎的星河间踉跄前行。祂的躯体布满裂痕,流淌着暗金色的血液。在祂身后,是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以及……几枚被祂用最后力量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散发着微弱生命波动的光卵(胚胎?)。祂的目光穿透时空,投向一片死寂荒芜的星域——时空坟场!
“以此身为棺……锁汝残躯……待……希望之种……萌芽……”最后的意念带着守护的执念,轰然注入那几枚光卵。紧接着,祂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灰白的物质如同洪流,包裹着光卵,坠向那片名为坟场的荒芜之地……
轰隆!
现实中的墓室再次剧震!灰白骨坛顶端的黑暗池水疯狂沸腾!那粘稠如沥青的纯粹黑暗剧烈翻滚,中心处,悬浮在池水之上的那点微弱暗金光点——那个蜷缩的胚胎轮廓——搏动的频率骤然加快!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墓室的暗金符文光芒与之同步明灭,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共鸣仪式!
“归寂之棺……棺椁……钥匙……锈蚀……”沉眠者(或者说,守护者残留的意志)那痛苦而茫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古老通讯器1。构成黑暗巨爪的力量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狂暴欲要捏碎一切,时而又流露出一丝迟疑与探寻。
血脉共鸣的通道在剧烈震荡中变得岌岌可危。陈星野的意识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契机,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顺着那根须传递回一道混杂着哀求与决绝的意念:“沉眠者!不……守护者!外面……廷达罗斯……混沌猎犬……它在撕裂你的棺椁!食时之影在吞噬……封印的力量!它们要惊醒你……要夺走‘钥匙’!”
他不敢奢望这混乱的意念能被理解,只能将焚星之矛上沾染的、属于廷达罗斯断爪的暴戾气息和食时之影那独特的时光剥离恶意,顺着共鸣的通道猛烈地传递过去!
嗡——!!!
黑暗巨爪猛地一僵!那蜷缩在黑暗池水之上的暗金胚胎,搏动骤然停止了一瞬!一股冰冷刺骨的、带着被亵渎狂怒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冰川,瞬间冻结了整个墓室空间!
“廷……达……罗……斯!”三个字,如同从万载寒冰中凿出,带着刻骨的仇恨与杀意,轰然在陈星野意识中炸开!构成巨爪的黑暗物质疯狂涌动,一部分力量甚至从紧握焚星之矛的状态中抽离,仿佛本能地要撕裂空间,扑向外界的入侵者!
青玄界石碑之外。
廷达罗斯断爪撕裂的空间裂隙如同溃烂的伤口,源源不断地喷涌着污秽的混沌乱流,污染着灰白的时光尘埃。巨爪每一次狂暴的拍击,都让庞大的碑身向内凹陷、震荡,蛛网般的裂纹在古老的碑面上疯狂蔓延,碎石与尘埃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吼——!!!”混沌猎犬的咆哮带着被蝼蚁戏耍的狂怒。它能感觉到,石碑内部的封印正在剧烈震荡,某种让它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古老气息正在苏醒!更让它暴怒的是,那股属于“钥匙”的微弱波动,非但没有在封印中湮灭,反而与那古老气息发生了某种让它极度不安的共鸣!1
“虫子……窃取权柄……该死!”憎恨的意念如同实质的毒火。断爪猛地收回,悬停在巨大的空间裂隙之前。爪尖流淌的暗红混沌之血不再泼洒,反而开始向内收缩、凝聚!血液如同活物般在断爪表面蜿蜒流淌,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亵渎与不祥气息的暗红符文!符文的中心,隐隐指向裂隙深处,那连接着它本体所在的维度!
它在进行血祭!以自身断裂的肢体和珍贵的混沌本源之血为引,召唤本体更多的力量,甚至……唤醒那沉睡在归墟最深处的、属于阿撒托斯幼子的真名之力!1
就在廷达罗斯断爪专注于血祭仪式的刹那——
一道灰白、扭曲、如同由时光尘埃本身凝聚而成的阴影,正顺着石碑表面一道最宽、最深的裂缝,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食时之影!
这道裂缝内部,暗金色的封印能量如同受伤的血管般明灭不定,丝丝缕缕精纯无比、蕴含着时间本源规则的力量正从破损处缓缓渗出。食时之影贪婪地吸附在裂缝内壁上,它那半虚半实的身体如同海绵般舒张开来,疯狂地吮吸着这些泄露的暗金能量!
“嘶嘶……”细微而满足的嘶鸣在裂缝深处响起。每吸收一丝封印本源,食时之影的身体就凝实一分,形态也变得更加清晰。它那扭曲拉长的轮廓边缘,开始生长出细密如昆虫口器般的尖刺,整个形态向着某种更加狰狞、更具掠夺性的方向蜕变。时光尘埃在它周围形成微小的旋涡,被它轻易地操控、塑形。它就像一条钻入了堤坝核心的白蚁,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贪婪地蛀蚀着“归寂之棺”的根基,壮大自身,等待着堤坝彻底崩溃、美餐暴露的那一刻!1
石碑内部,“归寂之棺”核心边缘。
时空的断层如同破碎的镜面,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这里是封印与碑林墓室交界的混沌地带,空间结构脆弱而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刀锋,在这里无序地切割、冲撞。
一道被深红、幽蓝、银白三色混乱能量包裹的身影,如同被风暴抛出的石子,狠狠地从一条剧烈扭曲、即将崩塌的幽深通道中甩了出来!
砰!
陈星野的意识体连同焚星之矛重重地砸在一片漂浮的暗金色能量碎片上。矛身上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三色能量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微弱的火星般闪烁。矛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彻底解体。陈星野的意识更是如同被撕裂后又强行缝合的破布娃娃,剧痛、混乱、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仅存的清明。
刚才那自毁式的冲击和沉眠者意志最后的震荡,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若非母亲那点守护青光在最后关头稳住了他意识核心的最底层结构,他此刻早已灰飞烟灭。
“咳咳……”意识中传来虚幻的咳血感。他艰难地“抬起视线”,望向四周。
这里并非他之前被吸入的、那片绝对死寂的黑暗封印空间。脚下是如同岛屿般漂浮的巨大暗金色能量碎片,像是“归寂之棺”内壁崩解后的残骸。碎片边缘,是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深红、幽蓝、暗金、灰白……各种属性的毁灭性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海,咆哮翻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而在这些乱流的上方,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隐约可以“看到”外面主墓室的景象!
他看到了那沸腾的黑暗池水,看到了池水上空搏动加速的暗金胚胎,更看到了那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巨爪——它的一部分力量似乎被抽离,正对着墓室上方的虚空发出无声的咆哮,爪尖凝聚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目标直指……外界廷达罗斯所在的方向!而另一部分力量,依旧牢牢禁锢着焚星之矛原本所在的位置(那里现在空无一物),只是力量远不如之前稳固。1
共鸣!他传递出去的廷达罗斯气息,真的激怒了沉眠者残留的意志!
一丝渺茫的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陈星野绝望的心底燃起。但这希望转瞬就被更深的寒意覆盖。沉眠者的意志被激怒,固然暂时转移了它的毁灭目标,但这也意味着……它被惊醒了!一个被惊醒的、充满愤怒与仇恨的古老存在,对于他这只同样被困在“棺椁”里的小虫子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更糟糕的是,他此刻的位置极其尴尬和危险。这里处于封印破碎的边缘,狂暴的能量乱流随时可能将他彻底撕碎。而维持他存在的焚星之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必须……靠近核心……母亲说的……玉简……”陈星野残存的意志在嘶吼。他记得,母亲苏清雪的玉简,是开启沉眠者墓室的“引路石”,在封印启动时,似乎被一同拉向了石碑深处,很可能就在墓室核心附近!
他挣扎着,试图调动焚星之矛最后的力量,在这片漂浮的碎片上稳住身形,寻找通往核心墓室的道路。
就在这时——
嘶啦!
一道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空间撕裂声,突兀地从他身后不远处的混乱能量流中响起!
陈星野猛地“回头”!
只见那片沸腾的能量乱流中,一道扭曲的、边缘生长着细密口器的灰白身影,如同鬼魅般钻了出来!它比之前更加凝实,形态更加狰狞,散发着一种饱食后的满足感和对时间本源的贪婪气息——正是潜入石碑裂缝、汲取了封印本源力量的食时之影!1
它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陈星野。那不断扭曲拉长的头部位置转向陈星野,虽然没有眼睛,但陈星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贪婪、带着一丝意外惊喜的“视线”锁定了他,以及他手中那柄布满裂纹、气息奄奄的焚星之矛!
尤其是矛尖上,那属于耶格怨念的、微弱却精纯的混沌气息,对于刚刚饱餐了秩序封印本源的食时之影来说,仿佛是绝佳的开胃甜点!
“嘶——!”一声充满发现新猎物般兴奋的嘶鸣响起!食时之影放弃了原本探索的方向,灰白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划破混乱的能量流,带着时光剥离的冰冷恶意,朝着陈星野和他手中的焚星之矛,猛扑而来!
前有苏醒的沉眠者意志,后有蜕变强化的食时之影!陈星野的意识被逼到了绝路的尽头!他握着濒临破碎的焚星之矛,面对着猛扑而来的时光猎手,残存的意志在毁灭的狂风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墓室核心。
灰白骨坛剧烈震动,顶端的黑暗池水如同煮沸的墨汁。那蜷缩在池水之上的暗金胚胎,搏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墓室的暗金符文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共鸣嗡鸣!
构成黑暗巨爪的力量变得越发狂暴和不稳定。大部分力量凝聚在爪尖,对着墓室上方的虚空疯狂撕扯,仿佛要跨越空间的阻隔,将外界的廷达罗斯断爪彻底粉碎!那源自守护者古老记忆中对混沌猎犬的刻骨仇恨,成为了此刻驱动这残留意志的主导力量。
然而,就在这狂怒的意志洪流中,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杂音”始终存在——那是源自陈星野血脉冲击时,混杂其中的、属于母亲苏清雪的守护青光,以及……那点源自星光少女牺牲的温暖星光碎片!这点微光如同投入怒海的小石子,虽无法平息风暴,却在黑暗巨爪最核心的意志深处,留下了一丝难以磨灭的涟漪。1
“钥……匙……锈蚀……但……光……”断断续续的意念在狂怒的背景下艰难地闪烁。黑暗巨爪紧握着焚星之矛“幻影”的力量(它以为陈星野还在它掌控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这丝迟疑,让那部分力量对真正目标(陈星野本体)的锁定,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漏洞!
也就在这一刻——
外界,廷达罗斯断爪的血祭符文终于完成!那由混沌之血构成的亵渎符文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时空坟场污浊的虚空!
“以吾之血……唤汝真名……耶格……托斯……醒来!”廷达罗斯宏大暴戾的意念,混合着献祭的力量,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轰击在青玄界石碑之上!1
嗡——!!!
石碑表面的暗金封印铭文瞬间被染上了一层污秽的暗红!一股远比廷达罗斯本身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名状的混沌意志,如同沉睡的深渊被强行扰动,一丝冰冷、漠然、仿佛由无数疯狂星体低语汇聚而成的意念,顺着血祭的通道,穿透了“归寂之棺”的封印壁垒,如同无形的触手,探入了这核心的墓室!
这股意念的目标,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两处——
一处是黑暗巨爪正在疯狂攻击的虚空节点(外界廷达罗斯的位置)。
另一处,则是墓室中央,黑暗池水之上,那枚正在加速搏动的暗金胚胎!
而更可怕的是,当这股属于阿撒托斯幼子耶格的混沌意志扫过墓室的刹那——
那枚暗金胚胎的搏动,猛地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原始生命贪婪的“渴望”,如同初生的饥饿幼兽,猛地从那胚胎中爆发出来!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搏动,而是第一次……主动地“索取”!
它索取的“食物”,正是那穿透封印渗透进来的、属于耶格的混沌意志!以及……所有与耶格同源的、精纯的混沌力量!
一道无形的、带着贪婪吸力的漩涡,以暗金胚胎为中心骤然形成!墓室内弥漫的、属于廷达罗斯的混沌气息被瞬间抽吸过去!更可怕的是,这股吸力穿透了空间,如同精准的毒刺,瞬间刺中了漂浮在封印边缘、正被食时之影追杀的陈星野——更准确地说,是刺中了他手中焚星之矛矛尖上,那属于耶格的混沌怨念!1
“呃啊!”陈星野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传来,目标直指他意识深处与焚星之矛相连的耶格怨念!这股吸力是如此霸道,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本源都一同扯出!
与此同时,那扑到近前的食时之影,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让它极度恐惧又极度渴望的东西(胚胎的吸力+耶格的气息),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嘶鸣!
墓室中央,那黑暗巨爪似乎也感应到了胚胎的异变和那渗透进来的耶格意志,狂怒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不……混沌……之种……污染……钥匙……彻底……锈蚀……”守护者残留的意志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它那由黑暗构成的巨爪,第一次不再坚定地撕裂空间攻击外界,而是带着一丝颤抖,迟疑地、试图回缩,想要去触碰、去保护那枚正在主动吸收混沌的暗金胚胎!
整个“归寂之棺”的核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风暴!守护者的愤怒与恐慌,胚胎的贪婪索取,耶格意志的冰冷渗透,廷达罗斯的亵渎召唤,食时之影的觊觎与惊疑,还有陈星野在吸力与追杀下的垂死挣扎……所有力量交织碰撞,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随时可能将这古老的封印之地彻底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