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人假装温驯的模样，黎川柏也懒得揭穿。
宁欢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传来一阵细痒，黎川柏不禁偏头躲了一下，揶揄道：“会用支票吗？知道怎么填数字吗？”
宁欢撇了撇嘴，小脑袋再次追了过去，像寻找主人的蜜袋鼯般，贴在黎川柏的衣领边上，腻着嗓子道：“哥哥教我。”
“想要老子的钱还得老子教你？”黎川柏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惹得宁欢缩了缩脖子。
这个男人总是会在没人的时候换一副嘴脸，人前一本正经，人后衣冠禽兽。宁欢早已习惯了他的模样，料定黎川柏不会和他发火，直接开始扭动起身体。
黎川柏见他和条鱼似的，又怕伤了他，只得重新将人放回了床上。他伸手胡乱揉了揉宁欢的头顶，试探着问：“你从小就是孤儿？”
他还是想知道这份江家的秘辛，以及宁欢的过去。
无他，只是出于对喜欢江屿知的关心而已，和宁欢没有任何关系。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想不到天下居然有江屿知和宁欢这种天差地别的兄弟。
宁欢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道问题的回答方法。
他对父母没有任何感情，所有提及他们的时刻都是为了卖惨。
宁欢的母亲早早便去世了，他也自然而然地被扔进了孤儿院里。他从没感受过父母的爱，自然也不知道有谁在爱他，什么是爱。
这些过去偶尔可以让别人对他稍加怜悯，而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同情，有时会给他带来一些细微的好处。
宁欢如同一个乞丐，“没有爱”成了他的乞讨的碗，而他的碗里渴望得到的东西，偏偏又是爱。
“对呀，我没有爸爸，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他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件事，余光却偷偷打量着黎川柏，如果对方脸上哪怕露出一丝丝心疼，他都会扑上去要抱抱。
可惜黎川柏没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宁欢倒也没失望，指望黎川柏同情自己显然是痴人说梦，他如今能和自己多说几句，也只不过是怕自己报警抓他而已。
黎川柏哪有闲心理会宁欢那些拙劣的心思，此刻他满脑子都在琢磨小坏蛋究竟是不是江老爷子私生子的事。但他也懒得去查，毕竟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等哪一日他对眼前的蠢货没了兴致，一拍两散即可。
他可没兴趣当什么促成兄弟相认的大善人，更何况江屿知愿不愿意认这个弟弟还两说。
宁欢最好放聪明点，别做着攀附江家高枝的美梦，能一直在他黎川柏身边，就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江屿知同父同母的弟弟只有江屿遥，算算日子和宁欢同岁，宁欢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东西，不让江家那泼妇打死已是谢天谢地。
“怎么不说话呀，哥哥？”
呼唤声打断了黎川柏的思绪，男人看着宁欢漂亮的小脸，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想过找你爸爸吗？”
宁欢却会错了意，他看着黎川柏，慢慢眨了眨眼睛，又伸出手示意对方抱自己。
男人面露不耐，可在俯身时，却听见宁欢轻声唤了句：“爸爸。”
“操。”黎川柏小腹一紧。他看着宁欢天真无辜的表情，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小坏蛋真是江屿知的弟弟，那他喊自己“爸爸”，江屿知算什么？
黎川柏暗自好笑，他捏住男孩的下巴，声音里带着蛊惑，一副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模样。
“再喊一次。”
宁欢轻哼一声，躲开黎川柏的手，将脸埋进被子里。这人占他便宜没完没了了？
“一百万你还想不想要？”
这几个字从黎川柏口中说出，在宁欢耳中竟无比悦耳，仿佛圆润的珍珠般动听。他连忙抬头，又拽了拽黎川柏的衣角，语调甜腻得像块融化的太妃糖。
“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