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砚觉着自己快要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沈妗淑想替燕溪山挡那一箭时,自己的心原本是愤怒的。
但他的身体跟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自己反应过来时,看到的便是沈妗淑不可置信的眼神。
跟喷洒在她脸上的几滴血珠。
见到沈妗淑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时,他忽然觉着身上的伤不痛了。
他想再看沈妗淑一眼,却没了任何力气。
…
“夫君,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谢长砚睁开眼时,便看到沈妗淑朝着自己跑来,然后一把搂住自己。
“你。”
谢长砚犹豫着开口,却见沈妗淑抬起头看向他。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孟锦云拈酸吃醋,婆母答应你娶我的条件便是你也要纳孟锦云为妾,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就别生我气了,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
谢长砚想回忆,场景又再一次的转换。
“谢长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愿意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谢长砚低下头看着正被自己搂住的孟锦云,她正满脸虚弱的捂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夫君,我相信沈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好心,只是我担心我们的孩子。”
谢长砚抬起头时看见的便是沈妗淑满脸泪水的样子。
他想解释什么,但再次睁眼时看到的便是沈妗淑离开的背影。
“夫君,沈姐姐既然与你和离了,是不是该把我抬为正妻了,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事。”
孟锦云正得意的看着沈妗淑离开的背影,娇弱的跟谢长砚撒娇。
和离?
不,他不要和离!
他想追上去,场景再次转换。
他看到的正是沈妗淑重新出嫁的场景。
他眼睛都瞪大了,忙不迭去问沈妗淑是跟何人成亲。
“自然是太傅大人了!”
什么?
谢长砚脚步虚浮。
不,不。
沈妗淑原本是我的妻!
“世子,世子醒了!”
谢长砚挣扎着睁开眼时,看到在一旁一脸担忧的孟锦云。
“表哥,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谢长砚却厌恶的说道:“别碰我!”
孟锦云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旁边的府医也干笑两声,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这药煎的如何了。”
孟锦云生怕谢长砚生气,于是只能放弃握住他的手。
“表哥,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府医说你若是你今日若是醒不过来,便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孟锦云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一边用眼神偷偷瞄着谢长砚。
“表哥,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去救那沈妗淑啊,你平日不是最讨厌她了吗?怎么会替她挡那一箭,这受伤的人原本应该是她才对,你何苦要替她受这份苦!”
孟锦云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谢长砚明明是跟李乐知出去的。
现在突然告诉她谢夫人也在,不过被关去牢狱中了,一个身受重伤。
她原以为谢长砚这辈子都不会醒了。
天可怜见。
她守了一晚上就是想要谢长砚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照顾他一晚上的样子。
没想到他却一脸厌恶让自己滚。
因为李乐知的事,孟锦云的心情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热络。
但除了谢长砚,她又能去依赖谁。
没了沈妗淑,还有李乐知,那没了李乐知,还会有下一个吗?
谢长砚是什么香饽饽吗?让她们一个又一个接连赶过来。
谢长砚却觉着听到孟锦云说话他心中难受极了。
他想起了昨日的那个梦。
不过是这梦还是太过于真实了。
总让他有一种事情本来就应该那样进行的。
谢长砚自知醒来时吓到了了孟锦云,于是便收起了情绪。
“除了你就没有旁人来看我了?”他问。
却见孟锦云却有些支支吾吾。
谢长砚看了她一眼。
“但说无妨。”
孟锦云这才下定决心的开口:“侯爷跟姨娘带着于今早便早早出门了,侯爷来看过你一眼,听到你快不行后便甩袖离开了。”
“呵。”
他就不该期待这所谓的亲情。
他死了好给他那好弟弟让位吧。
“那我母亲呢?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她总归不会管我吧?”
“姨母于昨日便被关进大牢里了。”
谢长砚的眼睛都瞪大了。
“为何?她究竟犯了什么事?”
“姨母昨日也跟着你跟李小姐上了那船,还绑了沈妗淑的婢女,船上出现了意外,她便当作可疑人带走了。”
听到谢夫人也跟着一同去了,还抓了沈妗淑的婢女。
谢长砚便知道这一切跟李乐知脱不了干系。
他眼里满是怒火。
梦里的他可是跟李乐知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如今自己却与她牵连众多。
这些事情联想起来不难猜出她是想给沈妗淑找不痛快自己又不想亲自动手怕被人抓到把柄。
于是便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却不曾想这船上居然出现了刺客。
自己的母亲被关进牢里了。父亲居然还有闲心带着姨娘出门游玩。
他感觉到全身都在疼。
孟锦云只能安抚他。
“表哥,府医说你伤势过重,不宜动怒啊!”
谢长砚咬着牙说道:“李乐知呢?她在哪里?”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可告人的想法。
那便是希望李乐知也死在那里。
那自己便不用受她折磨了。
“李小姐带的护卫多,损失了几个护卫便把李小姐安然无恙送回了国公府了,不然国公府如今不见客了,表哥,你若是想让李小姐救姨母,是不可能的了。”
孟锦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不过你救了沈妗淑,便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哥哥如今颇受重用,你可以让她去救姨母。”
说到这,孟锦云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不过表哥你从昨夜昏迷到今日,这沈妗淑可是连一个消息都没传过来,想必她便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不然怎么能放任救命恩人在此迟迟不来相见。”
谢长砚被李乐知说的也有些动容。
是啊,沈妗淑为什么不来看他。
她当真厌恶自己到这般地步吗?
恰好丫鬟把药端了过来。
“表哥,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