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箐竹带着几个孩子从空间出来,精神焕发。老四萧云芷牵着老六萧云韶,老三萧云舟眼睛滴溜溜转着盘算今日能卖多少空间出产的甜瓜,老大萧云策则习惯性地观察着村口动静。唯有老二萧云霆,走路都带着风,拳脚时不时比划两下,显然在霆武场里还没过足瘾。
“娘,快看!糖葫芦!” 老六萧云韶突然挣脱四姐的手,小手指着村口大树下,声音奶呼呼的,带着全然的欢喜。一个老汉推着插满红艳艳糖葫芦的草靶子,刚在树荫下支好摊。
晶莹剔透的糖衣裹着饱满的山楂,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几个孩子眼睛都亮了,连最沉稳的老大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苏箐竹莞尔,空间里虽不缺珍果,但孩子天性总向往这些烟火气的小食。她正打算掏铜板,变故陡生!
“滚开!老东西,谁准你在这儿摆摊了?挡了爷的道!” 一声粗野的暴喝响起。三个袒胸露怀、满身横肉的壮汉,为首一人脸上有道狰狞刀疤,抬脚就踹翻了老汉的草靶子。红彤彤的糖葫芦滚落一地,沾满了泥土。
“哎哟!我的糖葫芦啊!” 老汉心疼得直跺脚,却不敢反抗,瑟缩着去捡。
“住手!” 稚嫩却充满愤怒的吼声炸响。萧云霆冲了出去,挡在老汉身前,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怒视着三个比他高出近半截身子的恶汉。他身后的萧云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小嘴一瘪,“哇”地哭出声来,泪珠儿跟断了线似的。
“哟呵?哪来的小崽子,敢管爷爷的闲事?” 刀疤脸壮汉斜睨着萧云霆,嗤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随意一挥,带着一股恶风就朝萧云霆的脑袋扇去。在他眼里,这小不点跟只小鸡仔没区别。
“云霆!” 苏箐竹心头一紧,但脚步未动,眼神锐利如鹰。
就在那粗壮手臂即将拍到萧云霆的瞬间,只见他小小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矮,双腿微屈如扎根磐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记耳光。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正是《霆武真经》外功篇里的基础身法——不动桩!
刀疤脸一巴掌扇空,自己反倒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脸上顿时挂不住,恼羞成怒:“小兔崽子,还敢躲?兄弟们,给我揍他!”
“来啊!怕你们不成!” 萧云霆眼睛喷火,双拳紧握,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全身肌肉绷紧。娘亲说过,练武不是为了欺负人,但看到弱小被欺辱,看到妹妹被吓哭,他胸膛里的怒火几乎要炸开!
“住手!” 苏箐竹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缓步上前,将哭得打嗝的萧云韶抱进怀里安抚,目光冷冷扫过三个壮汉,“光天化日,欺负老弱,还跟个孩子动手,你们臊不臊?”
“呸!臭娘们,少管闲事!” 另一个壮汉啐了一口,眼神淫邪地在苏箐竹脸上转了转。
苏箐竹眼底寒光一闪,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拍着老六的背。她看向刀疤脸,语气平静无波:“你们不是想打架吗?欺负孩子老人算什么本事。镇上东市口有个擂台,是爷们儿的,去那儿打。打赢了,我赔你们十两银子。打输了,给我家孩子和这位老丈磕头认错,滚出青石镇,如何?”
十两银子!三个壮汉眼睛瞬间亮了。刀疤脸更是上下打量着瘦小的萧云霆,仿佛在看一堆行走的银子,狞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小崽子,有种擂台上见!输了可别哭鼻子找娘!” 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给一个十岁的娃娃。
“娘!” 萧云霆急了,他只想现在就揍趴这几个混蛋。
苏箐竹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只有他能听见:“霆儿,娘信你。擂台上,放开手脚打。记住霆武场里那三只幻境猛虎的围攻,他们比老虎差远了。磐石护腕戴好,护住要害。用娘教你的法子,看他们下盘不稳,气门在脐下三寸。” 心念微动,手腕上那对看似普通的灰色石质护腕,悄然覆上了一层内敛的微光。
萧云霆眼睛猛地一亮,用力点头,熊熊战意取代了冲动:“娘放心!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清水镇东市口,人头攒动。一座丈许见方的木制擂台下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消息像长了翅膀——萧家那个十岁的小子要跟镇上有名的泼皮刀疤刘打擂!
“啧,萧家娘子糊涂啊!刀疤刘那拳头,沙包大的,一拳下去牛都能打死!”
“就是,云霆那孩子才多大点?这不是送上去给人打吗?”
“唉,可怜见的,为了给妹妹出头……”
“快看,来了来了!”
在一片质疑和同情的议论声中,萧云霆深吸一口气,在娘亲和哥哥妹妹们信任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上擂台。他穿着苏箐竹特意从空间仓库找出的结实短打,手腕上磐石护腕紧贴皮肤,带来沉稳的力量感。对面的刀疤刘已经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油光发亮,双臂比萧云霆的大腿还粗。他狞笑着活动脖颈,骨头咔吧作响,看着萧云霆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子,现在磕头认输还来得及!” 刀疤刘声如洪钟,试图用气势压垮对手。
萧云霆一言不发,只是摆开了《霆武真经》外功篇的起手式——揽雀尾,双脚不丁不八,稳如青松。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对手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
“找死!” 刀疤刘被他的无视激怒,暴吼一声,抡起醋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萧云霆的脑袋狠狠砸下!这一拳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苏箐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拳头即将及体的刹那,萧云霆动了!他仿佛预知了拳路,身体一扭,左脚为轴,右脚闪电般踏前一步,竟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贴进了刀疤刘的怀里!那势大力沉的一拳擦着他的耳朵掠过,只带起几缕发丝。
“好快!” 台下有眼力的人忍不住低呼。
刀疤刘一拳打空,重心前倾。萧云霆眼中厉芒一闪,娘亲的叮嘱和霆武场里千锤百炼的本能同时爆发!他沉肩坠肘,小小的拳头狠狠砸在刀疤刘毫无防备的肋下软肉处——正是娘亲指点的气门所在!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咔嚓”声。
“呃啊——!” 刀疤刘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痛苦扭曲。一股钻心的剧痛和窒息感从肋下传来,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庞大的身躯像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向后倒退,捂着肋下,痛得弯下腰,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台下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个在他们看来一拳就能被砸趴下的十岁小子,竟然躲开了必杀的一拳,还反击得如此精准狠辣,一拳就让凶名在外的刀疤刘吃了大亏!
“好小子!” 人群中不知谁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萧云霆一击得手,毫不停歇。他知道对手皮糙肉厚,仅靠一拳难以彻底打倒。趁着刀疤刘痛苦弯腰、门户大开的瞬间,他双腿微屈,猛地发力蹬地!高高跃起!这是《百战枪诀》基础篇里蕴含的发力技巧,虽然手中无枪,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已凝聚!
人在半空,右腿狠狠抽向刀疤刘因弯腰而暴露出来的、粗壮的后脖颈!
“啪!” 一声更响亮的脆响!
“嗷——!” 刀疤刘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眼前一黑,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巨响,倒在擂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趴在地上,四肢抽搐,脖子剧痛,连头都抬不起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全场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极致的反差震撼得说不出话。看着台上那个缓缓收势,小胸脯微微起伏,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十岁孩子,再看看他脚下那摊烂泥般的壮汉,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每个人都觉得如梦似幻。
“好!打得好!”
“我的老天爷!真赢了?”
“萧家这小子……神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和惊叹!
萧云霆站在擂台中央,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畅快。他看向擂台下,娘亲正抱着破涕为笑的妹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哥哥姐姐们也都是一脸骄傲。
他走到蜷缩呻吟的刀疤刘面前,居高临下,稚嫩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威严:“记住!以后见到我们家人,还有那位老爷爷,绕着走!再敢欺负人,我见一次打一次!磕头,认错!”
刀疤刘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忍着剧痛,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尊小煞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再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他挣扎着,对着萧云霆的方向,也对着台下的苏箐竹和老汉,艰难地磕了个头:“我…我错了…再…再也不敢了……”
另外两个壮汉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连滚爬爬地冲上擂台,架起半死不活的刀疤刘,头也不敢回地狼狈逃窜,连那十两银子都忘了要。
苏箐竹抱着萧云韶走上擂台,她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眼神坚毅的二儿子,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欣慰。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萧云霆汗湿的头发,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霆儿,好样的。娘为你骄傲。”
萧云霆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灿烂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娘亲教给他的东西,还有那个神奇的空间,究竟赋予了他多么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能保护妹妹,保护家人!
擂台的热闹渐渐散去,人群的议论焦点全在萧家那不可思议的十岁小子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外围,一个不起眼的灰衣人,眼神阴鸷地深深看了一眼擂台上被家人簇拥的萧云霆,又隐晦地扫过苏箐竹,随即悄无声息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尾。他的衣角内侧,一个极小的“景”字标记一闪而没。
苏箐竹似有所感,目光锐利地扫向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丝冷意掠过心头,随即又被身边孩子们的欢笑声冲淡。
“走,回家。”她牵起孩子们的手,步伐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苏箐竹,何曾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