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叫什么事儿?
一个未婚妻在旁边虎视眈眈,一个前女友发来这种引人犯罪的信息。
他头一次觉得,当个渣男,也是个技术活。
太难了!
回复“好”?那今晚别想安生了。
不回?又显得太绝情,万一那妮子又哭怎么办?
思索片刻,陆晨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最终没有打出一个字。
他点开表情包,选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发送了过去。
进可攻,退可守。
是安慰还是敷衍,全看她自己怎么理解。
陆晨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可他这点小动作,全被旁边的顾清婉看在眼里。
刚才还一副要吃了她的凶狠模样,一看来信,表情立刻变得复杂又纠结。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信息绝对是苏馨景那个女人发来的!
“谁啊?”
顾清婉冷着脸,猛地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陆晨眼疾手快,在她碰到手机的前一秒,直接按下了锁屏键,然后强制关机。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没电了。”
他把手机扔回中控台,语气淡定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顾清婉:“……”
没电了?
她刚才明明看到屏幕亮着!电量至少还有一半!
这个男人,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一股怒火“蹭”地一下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
顾清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颊涨得通红。
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好。
陆晨,你很好!
她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狠狠将后方的车流甩开。
接下来的路程,车内一片死寂。
顾清婉面若冰霜,专注地开着车,再也没看陆晨一眼。
与此同时。
A市,一处僻静的四合院内。
古色古香的院落里,一个身穿黑色丝绸练功服的男人正背手而立。
他不是别人,正是陆鸿宇。
此刻的他,和在人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人,找到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找到了,陆少。”
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壮汉躬身回答,脸上却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不过l陆少,为了一个陆晨,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壮汉忍不住开口。
“他不就是能打点吗?那十几个小混混,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我一个人也能全撂倒。”
在他看来,陆晨那点战绩,根本不值一提。
陆鸿宇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蠢货。”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壮汉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永远不要小看陆晨。”
陆鸿宇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要记住,我今天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这是鸠占鹊巢,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你们懂吗?”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
“一个人,赤手空拳,放倒十几个拿着家伙的混混,自己身上连点伤都没有。”
“这叫‘能打点’?”
“我可没兴趣跟他玩什么一换一,同归于尽的蠢事。”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是彻底碾压!
院子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手下们都低着头,感受着那股无形的压力。
突然,陆鸿宇脸上的冰冷散去,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他看着众人,轻声问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国字脸壮汉反应最快,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道:“陆少说笑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那陆晨既然挡了您的路,就理应被铲除!”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陆鸿宇听着手下们的吹捧,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冰冷。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铲除?”
“你们以为,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那点家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难道不是吗?
鸠占鹊巢,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继承陆家的一切?
陆鸿宇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院中的一棵老槐树上,眼神变得悠远而偏执。
“陆晨该死,不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财路。”
“而是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人。”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国字脸壮汉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为了女人?
陆鸿宇没理会手下的震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说给他们听,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顾清婉……那个女人,高傲得像只孔雀。”
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和势在必得。
“她现在看不起我,没关系。”
“我可以等。”
“等我彻底把陆晨踩在脚下,她会明白,谁才是能给她一切的男人。”
这份近乎变态的耐心和占有欲,让在场的手下们不寒而栗。
他们终于明白,陆少的可怕,远不止心狠手辣。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顾清婉,我可以慢慢来。”
陆鸿宇话锋一转,原本还算平静的语气,瞬间变得暴戾。
“但陆梦琪……她凭什么!”
“凭什么一天到晚‘陆晨哥’、‘陆晨哥’地跟在那个废物身后!”
“我受够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桌上!
“砰”的一声闷响,坚硬的石桌瞬间布满裂纹。
手下们吓得集体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他们从未见过陆鸿宇如此失态。
原来,真正让他无法忍受,让他耐心耗尽的,不是商业上的威胁,而是那个被他视作禁脔的妹妹,对陆晨毫无保留的亲近。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守护的宝藏,却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捧在手心。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们现在,懂了吗?”
陆鸿宇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暴戾重新被冰冷的平静所取代,但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却更加浓郁。
“他占了我的位置,抢了我的人。”
“所以,他必须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
不只是为了钱,不只是为了权。
更是为了一种被嫉妒和占有欲扭曲到极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