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病……”
林阳犹豫的说道。
江雯整理了下思绪，缓慢说道：
“你估计心里也有数，急性肾衰竭，只要有合适的肾源，其实康复率还是挺高的！”
“最大的问题是……”
“我懂！”
林阳打断道。
“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我一定凑够钱！”
“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借你，等你有了还我就行。”
“不用了，我会解决的！”
“好吧，如果有麻烦记得找我，我先回办公室了。”
“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江雯有些诧异说道。
“这个你方便帮我化验一下里边的成分吗？”
林阳缓缓从兜里掏出一瓶治脑梗的药片。
“不行，这不符合医院……”
江雯慌忙拒绝。
“我怀疑这药有问题！”
“什么？”
“这是我爸日常吃的药，我怀疑这药被人动了手脚！”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检验科又没有我熟悉的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虽然我知道我可能永远还不上，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江雯接过药片，凝重的说道：“你能确定吗？”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父亲身体一直没什么问题！”
“这次突然肾衰竭，我一直没查到源头，饮食方面我问过母亲，一直在家吃，基本能排除的都排除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药了……”
江雯犹豫了片刻。
“好吧……我一个朋友正好在检验科，有机会的话我帮忙验验，但是我也不能保证……”
“我知道，这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太感谢你了！”
林阳激动的说道。
“行，我记得这个人情，到时候……”
“放心，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我一定做到！”
“谁让你犯法了……”
江雯娇嗔道。
“到时候再说吧，有结果我会通知你，你电话说一下。”
她记下林阳的号码后，转身推开门走出通道。
林阳静静的待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才打开门回到病房––充斥着尿骚味和酒精气味的病房。
手里攥着缴费单推开透析室的门，父亲歪在轮椅上，口水浸湿了脖子上的口水巾。
这口水巾看着很眼熟，是爷爷做最后一例手术用的止血巾。
爷爷一辈子救活无数人，最后却因为买不起昂贵的进口药而送命。
还真是讽刺啊……
“13床准备接管！”
喊话的护士长，胸牌上绣着金镶边，白大褂鼓鼓囊囊，真怕她把扣子撑开，嗓子尖的感觉她挺适合打鸣。
林阳突然想起了这女人前世好像开着辆宝宝巴士来收奶奶的死亡证明。
“嗡嗡嗡”
透析机启动时发出老牛喘息般的声音，父亲干瘪的手臂上爬满蚯蚓似的血管。
他不忍再看下去……
活受罪啊，唉！
林阳低下头假装系鞋带，偷偷拿出他的二手水果机，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嗯……
有些模糊的镜头里显示护士长的高跟鞋，慢慢向上移动……
她正在把一捆红包塞进药柜的最底层，旁边堆着过期几个月的生理盐水。
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他匆忙收起手机。
“家属请出去等！”
护士长用高跟鞋踢了踢林阳的腿，香奈儿香水味混合着碘伏的酸味。
“好的！”
林阳起身“不小心”碰到治疗车，棉签洒落一地。他弯腰去捡时，意想不到的一只蟑螂突然从父亲拖鞋里窜出。
“有蟑螂哇！”
“啊！”
新来的小护士打翻穿刺包，针头蹦蹦跳跳滚向角落。
“嗷呜～”
林阳举着一只拖鞋奋力追赶，终于它快要钻进柜子底下前。
“啪！”
拖鞋应声落地，他伸手捏起放在眼前。
q弹的感觉……
这蟑螂成精了？
怎么蟑螂肚子里闪着红光。
不对……
这触感怎么有股塑料味。
“这是摄像头！！”
趁护士长捡棉签之际，林阳迅速扑向药柜，一脚踢开过期的生理盐水，露出一个黑色塑料袋。
他一把将其掀开，瞬间钞票漫天飞舞，其中有两捆正好砸在正在做透析的父亲腿上。
“你找死！”
护士长癫狂的冲上来，水晶指甲透着红光抓向林阳喉咙，被他用透析管瞬间缠住。
“放开我！”
护士长怒吼挣扎，林阳手里假蟑螂滚落到地上。
房门被人推开，假蟑螂被周副院长一脚踩碎。
随后两个警察走进来，护士长很快被控制住。
“哎呀……林阳几年没见你了，长大了啊！”
“要不是你及时发现，这个医院的蛀虫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破坏，稍后我们院里一定好好嘉奖你！”
“警察同志，这个人你们带走，一定好好调查……”
林阳冷笑着看着他表演。
“周副院长到的也很及时啊，我帮你们抓到这么大一个蛀虫，有没有实质性奖励啊，毕竟夸两句不能当饭吃！”
“而且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医院的名声……”
“对对对，这样吧，我私人出五千块钱是对你个人的奖励！”
“还有正好你奶奶和父亲都在我们院里接受治疗，我去打申请，减免一半的医疗费用，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高标准了。”
“毕竟我和你爷爷也是老同事了，总得照顾一下他的家属是吧？”
他把老同事三个字咬的极重。
既然是老同事，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帮过任何忙，林阳心里不忿，脸上却露出笑容。
“那就太感谢周副院长了！”
林阳上前用力握住他的手掌，假惺惺的说道。
“那个我不是不相信周副院长的人品，毕竟空口白牙是吧，能不能立个字据……”
周明涨红着脸抽出有些发红的手，从旁边拿出便签纸，写完后签上名字。
“这样总可以了吧？！”
林阳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折好后放进衣兜。
“可以了可以了，我代父亲和奶奶感谢您！”
“那我和警察同志对接一下，先走了，你照顾好家里人啊，有事随时来找我。”
“好嘞，您忙着……”
一个小时后，林阳拿着周明的批条走进财务室。
“什么个人奖励，我们院里没有这个规定，出去！”
一个财务人员大声说道。
“怎么回事？”
“这里是医院财务室，吵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