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白狐正睁着那双琉璃似的紫眸望着他，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却又安静乖巧蹲在一旁。
这灵液能解除古妖界对人类修士的限制，想必也能对妖兽解开限制。
第一棵树给了杨逍一杯，那么第二棵树？
陈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实际上，参天大树在藏天佩空间里得到了龙之源界域灵海的滋养，像这样的乳白色灵液不要太多。
但在九月看来，这东西一定珍贵无比，否则陈凡早就拿出来了。
陈凡取出一个玉瓶，装着送给杨逍同样多的灵液，走到白狐身旁。
“张嘴。”
九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巧的狐嘴微微张开。
陈凡将玉瓶倾斜，半瓶晶莹乳白的灵液精准滴入它口中。
“轰！”
与杨逍饮下后的磅礴温和不同，这滴灵液对九月而言，简直如同引爆了一轮小太阳！
它雪白的皮毛骤然炸开，浑身腾起氤氲的灵气霞光，一股远胜先前的妖力波动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古老尊贵的气息。
它体内仿佛有什么枷锁被瞬间冲开，身形在光芒中急速拉长、变化……
光芒散去。
站在原地的，已不是那只巴掌大的白狐，而是一位身着月白流仙裙的少女。
动漫里的九月回来了。
“多……多谢主人赐药。”声音清冷悦耳，带着一丝刚化形的不适应。
整个队伍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男性修士，无论是天一宗还是西印宗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黏在九月身上，不少人喉结滚动，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就连一些女修，也看得有些失神。
杨逍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但立刻收敛，心中暗道：“果然是顶级妖族血脉，化形后资质如此惊人……前辈身边，当真无凡物。”
陈凡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略略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恢复了吗，行动方便吗？感觉如何？”
“修为恢复了大半，五阶巅峰，比以前还强上不少。”
“可以单挑吗？”
“老公你真坏，这里人多，我们走远一点。”
两人化作流光，眨眼间已消失无踪。
“喂，喂，你们看什么看，不要胡思乱想！”
杨逍手持仙剑指了指众人，目光却一直盯着陈凡和九月消失的方向。
“我的天……那是狐妖？也太……”
“闭嘴！不想活了？没看杨峰主盯着吗？”
“前辈真是……深不可测啊，身边跟着的宠物都……”
胡炜死死咬着牙，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嫉妒与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好处都是他们的！
连一只妖兽都能得到灵液恢复实力。
杨逍冷冷扫视一圈，地仙威压稍稍释放：“都闭嘴，抓紧时间调息，等前辈回来后后继续赶路。”
冰丘之后。
一个时辰转眼即过。
当陈凡和九月回到队伍时，九月已然完全适应，气息内敛，只是那绝世的容颜和偶尔颤动的狐耳，依旧吸引着所有目光。
老青牛围着陈凡直转圈圈，陈凡不满地笑骂道：“你个老牛，你不是不喜欢人形么？给你喝相当于浪费了。”
“哞哞哞哞……”
它迈开蹄子在冰面上跑了起来。
陈凡看了一会，这家伙不会说话，居然会跑字。
原来，他是按，给我一杯，我还你声音，我还你力量，我拉着他们跑得更快，我也可以化形，也能变成女儿身……的字迹跑的。
“行了，行了，喝点吧，化形就不要了！”
陈凡再取出一杯喂给老青牛。
老青牛一口喝完，浑身顿时流光溢彩，整只牛都神采多了。
老青牛身上流光溢彩，灵气蒸腾如霞，显然那滴灵液对它同样作用非凡。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却让陈凡眼皮一跳！
只见老青牛那颗硕大的牛头，竟在氤氲光芒中开始收缩变形，粗糙的皮肤变得白皙细腻，两只弯角缓缓没入额际，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如墨青丝……
转眼间，一张闭月羞花、我见犹怜的娇媚面容浮现出来，眉眼含情，唇若点樱，配着那依然雄壮的牛身，说不出的诡异又滑稽。
“停！”
陈凡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它肩膀上，
“你这搞的什么玩意儿？牛头人身我见过，人头牛身是想吓死谁？”
“哞……”老青牛发出的却是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委屈。
光芒再次涌动。
那颗美人头又发生了变化，五官轮廓调整，眉宇间英气渐生，竟渐渐变成了与陈凡有六七分相似的俊朗青年模样，只是依旧顶在牛身上。
这回陈凡连话都懒得说了，翻手又是一巴掌，笑骂道：“老牛啊老牛，你学谁不好学我？老老实实当你的牛不好吗？非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咱们赶路要紧，变来变去耽误工夫，赶紧变回去！”
“哞……”
老青牛这下是真委屈了，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低沉。
它晃了晃脑袋，周身光芒收敛，那颗帅气的头颅迅速还原，变回了熟悉的、憨厚中带着点灵性的青牛头。
它眨了眨铜铃大眼，无辜地看着陈凡，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也想单挑……”
“挑你个大头鬼……走吧，该赶路了。”
陈凡翻身骑上牛背，九月轻盈地跃至他身侧。
老青牛甩了甩尾巴，四蹄踏动，脚下自然生出一团祥云。
队伍重新集结出发。
众人看着那神骏非凡、踏云而行的青牛，再看向牛背上气定神闲的陈凡与清丽绝俗的九月，眼中敬畏更深。
杨逍暗自点头，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冰川无垠，前路漫漫。
不知行了多时，众人都快坚持不住了。
杨逍看了看疲惫不堪、在深雪中跋涉的众人，又看了看陈凡那舒适的雪橇和青牛，心中一动。
他走到一处厚实平整的冰面，运起恢复的部分法力，低喝一声，双手按在冰面上。
只见寒冰之气汇聚，冰面迅速隆起、塑形，不过片刻功夫，竟被他生生造出了一艘巨大的、足以容纳百人的冰船！
船体线条流畅，虽略显粗糙，但十分坚固，船头还有挡风的冰墙。
“所有人，上船。”
众人一愣，随即大喜，争先恐后地爬上冰船。
虽然挤了点，但比起在冰面上挣扎，简直如同上了天堂。
杨逍独自走到船尾，双手抵住船体，法力一吐。
嗡！
沉重的冰船竟真的开始缓缓滑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恢复了部分地仙修为，推动这百人冰船，对他而言确实不算太吃力。
船上众人松了口气，总算能节省体力了。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舒服”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