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鸾侧过头，只能看到横在两人中间的被子。
孟清鸾支起上半身趴在被子上，看沈砚??。
沈砚??双手交叠整齐地放在小腹上，面容柔和，双眸紧闭。
孟清鸾轻声喊：“沈砚??。”
沈砚??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她。
“嗯？”
孟清鸾侧脸趴在被子上，半张脸埋在厚厚的被褥中。
“我害怕。”
沈砚??问：“怎么了，还在想下午在寺庙的事吗？”
孟清鸾摇摇头，“我总觉得心里面有些慌张，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孟清鸾说到后面，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沈砚??扭头看了看门外，一切太过清寂，连她都发现了异样。
沈砚??的手落在孟清鸾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柔声安慰：“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孟清鸾听，觉得沈砚??的这番话好笑。
他们两人现在都是最渺小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喽喽。
他怎么保护她？男主光环吗？
可她只是炮灰。
孟清鸾抬起头想调侃他，却对上沈砚??温柔却又坚定的眼神。
鬼使神差，孟清鸾点头，“好…”
沈砚??笑容不变，收回在孟清鸾发丝上的大手，重新躺回被子中。
“睡吧。”
孟清鸾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翻个身子就躺回自己的被窝里。
她怎么总觉得沈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孟清鸾烦躁地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
室内安静一片，沈砚??坐在桌前，只点了一支昏暗的蜡烛。
他神色认真，手握毛笔，下笔飞速地在纸上写着字。
片刻写好，沈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咻——”
沈砚??一声口哨，通体银白混着几根棕毛的长鹰飞来。
长鹰的羽毛足以混在这一片雪地中让人辨不出来，身形不似寻常老鹰的庞大，而是更加的精巧有致。
见到主人，它先是亲昵地将脑袋放在沈砚??的手臂处蹭了蹭。
沈砚??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后颈，惹得它后颈处的羽毛舒服得张开。
沈砚??举起手，将写好的信封放在它的喙前。
“白羽，交给七皇子。”
白羽顺从地叼住信封，随着沈砚??胳膊轻挥，顺力长空。
没一会儿，白羽的身影便消失在无端的夜幕当中。
沈砚??进屋，照例站在门口温化身上的寒气。
脱掉身上披的外套，沈砚??躺在原位，一手支在被子上。
见孟清鸾半张脸都埋在被子中，怕她透不过气，又将被子拉下去。
沈砚??又看了她一会儿，躺在被子中。
心中希望厉展澜那个废物最好能快一点动手。
“……”
初试放榜。
没有任何意外，沈砚??争气地拿到了第一名。
孟清鸾站在榜前，嘴都要笑裂了。
她今天总算是知道，有个学霸儿子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简直太爽了，太扬眉吐气了。
周围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心中更多的是不平。
他们怎么会连一个南风馆出来的男奴都比不上呢？
孟清鸾高兴，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对着沈砚??开口。
“今晚我们不回家吃了，我们去酒楼大吃一顿！”
沈砚??笑道：“好。”
两人正沉浸在喜悦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恭喜沈公子啊。”
孟清鸾转头一看，嫌恶地翻了个白眼。
朱公子走上前，装模作样地作揖，声音拔高，继续道。
“沈公子才学过人，院试，初试竟都是榜首，在下实在是佩服。”
孟清鸾皱眉看他，心中直觉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砚??淡淡道：“朱公子家缠万贯，院试落榜，竟也能参加初试。”
“……”
孟清鸾捂嘴偷笑。
沈砚??真是不给面子，一句话就戳穿了朱公子贿赂院长的勾当。
朱公子咬牙，装作没有听懂沈砚??话里的意思。
冷笑道：“我家底厚实，可那也是我爹一手打拼来的，你的才学嘛……”
沈砚??眼底含笑，看着朱公子。
孟清鸾惊觉，这猪头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揭开沈砚??的老底！
孟清鸾指向朱公子，“闭嘴！”
朱公子见孟清鸾生气，笑得更加春风得意，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这嘴长在我的身上，你算老几啊让我闭嘴！”
孟清鸾刚要回怼，沈砚??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中。
孟清鸾不解地看向他。
他难道不害怕吗？
沈砚??贴在孟清鸾的耳畔，压低声音哄道。
“何必要和这种人置气？别如了他的心意，我从来不在意那些事情。”
孟清鸾同样压低声音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疏远你的……”
“疏远我又怎样？”沈砚??好笑地反问，又认真道，“我从来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朋友。”
他只要孟清鸾陪在他的身边。
这些便已经足够。
孟清鸾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人群。
果然，前些日子围着沈砚??转的那些人，此刻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嫌恶地上下打量起他们两人…
她忽然觉得心中一股恶寒…
什么文人墨客，什么高洁清雅，不过也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人。
朱公子不满两人无视自己，尤其是看到两人黏腻在一起的画面。
冷声威胁道：“沈砚??，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之前的事情吧？”
沈砚??将孟清鸾揽在自己身后，“知道又如何？”
朱公子戏谑地看沈砚??，走到他身前，压低声音道。
“沈砚??，别装了行不行？”朱公子淫笑，“如果你今夜来府中找我，我便愿意替你保守秘密…”
沈砚余光瞥向身后，见孟清鸾没有听到这才勾起唇角。
“哦？”沈砚??轻笑，“你这二两横肉，在女子身上施展不出威风，不会认为在男子身上就可以了吧……？”
“你！”
朱公子被沈砚??的话戳中心事，气得脸色通红。
“沈砚??，你一个卖屁股出来的贱东西敢不识抬举？”
孟清鸾拿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推开沈砚??，撸起袖子就干了上去。
孟清鸾冲到朱公子身前。
“猪头肉，你再骂一个试试？”
朱公子起先有些发愣，想到孟清鸾的德行又转笑，没有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
“怎么？你想替你的相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