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一只小老鼠窜过。
孟清鸾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此松懈下。
犹豫不决中，耳畔忽然听到屋中传来的动静，最中间的屋子不知何时已经亮了起来，灯光昏暗，她却看到倚坐在窗户旁的曼妙的身影。
孟清鸾心一抖。
她试探地喊道。
“小公主？”
“……”
没有回答。
孟清鸾缓慢地向前挪动步子，却猛地停下。
在窗纸的倒影下，她看到屋中人的头颅转头，正对她的所在的方向。
她看不真切屋中的人，脊背冷汗直流，脚下像是被钉子钉死，动弹不得。
孟清鸾只觉脚底泛起丝丝凉意，仿佛有一条悄然潜行的毒蛇正凝视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不断蔓延。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起身，身影渐渐走到门口，那个身影走得很慢，慢条斯理地推开门。
“吱吱——”
孟清鸾的脚踝又被熟悉的触感碰到，身子猛然打了一个抖，膝盖一软。
能动了！
孟清鸾没来得及思考缘故，慌忙转身就要逃离，她刚转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笑眼。
“沈夫人，要到哪里去呢？”
孟清鸾吞咽着口水，让自己保持镇定，站稳身体，垂下头颅恭敬道。
“臣妇参见皇上。”
她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子，双手便已经被他端着抬起。
皇帝笑得意义不明。
“沈夫人何必多礼，从今后见朕不必行礼。”
孟清鸾压下胃中的翻江倒海。
“这不合规矩。”
“嗯？规矩？”皇帝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大笑一声道，“沈夫人现在做的事难道便合乎规矩了吗？”
孟清鸾嘴硬，装作听不懂他话中所指。
“臣妇换完衣服，本以为自己可以走回去，没想到一时迷了路，这才误入此处，还请皇上……”
“不必解释，”皇帝打断她的话，“沈夫人，朕不会怪你的。”
皇帝凑到孟清鸾身边，看着她乌黑的头顶，忽然附身，在她的发顶上闻嗅。
孟清鸾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用力闻嗅时发出的沉重的呼吸。
她咬牙，头埋得更低。
“不过，沈夫人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孟清鸾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顺势抬头，看到的一幕险些让她直接吐了出来。
——皇帝的手中不知何时抓着一具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甚至都算不上尸体，不过是一具骨架，头骨上披着长度齐腰的头发，毛躁干枯。
孟清鸾注意到这具尸体的骨架很小，大概是一具未成年的女孩。
更重要的是，她的右手手腕还戴着一只手镯。
手腕处的皮肤已经粘连在骨头上，像一层薄薄的宣纸，手腕神奇地挂在原处，没有掉下。
她记得，她在金帐阿耶克部落时也看到那里的女子戴着类似的手镯。
孟清鸾心中一沉。
“沈夫人，你身上可真香。”
“……”
皇帝的话让她猛然回神，孟清鸾听得冷汗直流。
若是旁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孟清鸾一定会觉得这货是个流氓。
可当面前的人说出这种话，孟清鸾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拆入腹中，大快朵颐一顿。
皇帝陶醉地眯起眼睛，虚虚地睁着一条缝，眼神飘忽。
“沈夫人，你可愿意答应朕一件事？”
孟清鸾掐住自己的手腕，笑靥如花。
“皇上尽管开口，臣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
“朕怎么舍得你受如此大的苦呢？”皇帝笑容更盛。
“做朕的食物。”
“朕贵为九五之尊，身负金龙血脉，你若成为朕的食物，融入朕的血肉，便可共享朕之圣光。”
他蛊惑道。
皇帝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面前低垂脑袋的女人。
他已经做好了。
她拒绝的那一刻，惊慌失措地求饶逃跑，自己再追逐，将她活剥下皮，掐嘴骨头，生食的美味。
猎物只有将筋骨彻底活动开，享用起来才会更加美味。
光是想想，自己便要流口水了。
“竟有如此好的事情？”
被他盯着的女的却猛然在沉默中抬起头，眼中的亮光和惊喜是伪装不出来的，她不确定地问道，像是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
孟清鸾的反应，倒是让皇帝搞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都是千年的狐狸，皇帝很快就从惊愕中回神，他随手将尸体扔在院子中。
两手握住孟清鸾的肩膀。
“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身上的气味也没有骗了朕。”
“你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放心吧！朕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便一定会做到。”
“你想让朕怎么吃掉你？”
皇帝见她识趣，倒是大发慈悲地征求一次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