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要怎么证明？
它要是有实体，怎么还会在他一个糟老头子上耗费那么久。
气氛静下。
良久，皇帝的体内饱含无语地崩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病？”
“哈！”
孟清鸾见缝插针，立马紧跟着道。
“皇上，您看看！您看看！”
“这东西一看就是被您拆穿后恼羞成怒了，它急了！它骂您，它被说中了！”
皇帝半信半疑立马转变为完全相信孟清鸾的话。
他立刻怒骂道。
“混账东西！赶快从朕的体内滚出去，你还想利用朕？”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眼下是这件事最重要吗？你还不赶快将他们两个人杀掉。”
“闭嘴！你还想妖言惑众？你若是主动出来，朕饶你不死，你若是不知悔改，信不信我找到天下法力最高深的法师收了你？”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想害你还需要等到现在吗？”
“你不是想去找法师吗？你去，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他们口中的山精野怪。”
孟清鸾见两人争吵越来越激烈，还是没听到动静，她忍不住在心中催促。
【你跑哪里去了？】
【不是说怒气值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解决掉它吗？怎么还没动静？】
【世界bug检测中……】
【检测完毕。】
【一级防卫系统启动，即将开始清除。】
孟清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见原本吵得满脸通红的皇帝忽然惊恐地瞪大双眼。
他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她看到一个白色的光影球飘向天空中，很快两道蓝色的光影球紧随而至。
空中响起断断续续的机械音。
“怪不得气运值这么强大，原来你的身上也有系统。”
“……”
蓝色光影球紧紧将它包围，孟清鸾猛然看到白色光影球竟然突出重围，朝着她的面门直直飞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对方的速度却更快，就在它快要飞到她鼻尖上时，一道屏障自动隔绝开。
白色光影球瞬间倒在地上，蓝色的光影球很快飞到它头顶，一阵蓝光，消失不见。
孟清鸾听到了，听到那个漏洞系统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止系统……”
什么不止系统。
沈砚??看不到这一切，他侧首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
“怎么了？”
孟清鸾被他的话喊回神，她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笑着摇头。
“没事，就是看到他突然晕倒有些害怕。”
沈砚??沉吟道。
“大抵是附着在他身上的山精野怪逃走了。”
“应该吧。”
“……”
沈砚??派早已准备好的人处理，对外宣告：皇帝饮酒后来后花园透气，命令侍从不必陪伴左右，突发恶疾，不省人事。恰逢碰上换好衣服赶去宴会的沈夫人，得以及时传唤太医。
孟清鸾回到府中，依然是心不在焉。
【系统，这个世界难道还有第三个系统吗？】
半晌，她脑海中的机械音重新响起。
【系统并没有检测到还有其它系统的存在，不存在漏洞，请宿主放心执行任务。】
孟清鸾想到白光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死心地追问。
【万一呢？你们系统会不会有出错的时候。】
【不会。】
系统斩钉截铁地回答。
“……”
孟清鸾不再问它，脑中回忆剧情。
算了算时间，夺皇位的剧情也不过就是三日后。
三日后，她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心中喜忧交织。
喜，她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些天，这些年，爸妈一定会很想自己。
忧，自己离开后沈砚??该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烦躁地从床上坐起身，趴在阳台向外望去。
天色又快黑了。
这些日子沈砚??应该是太忙了，自从那日宫宴，沈砚??几乎都没有回过府。
孟清鸾又张望了一会儿，见还是像之前一样，看不到熟悉的人影。
失落坐了下来，走下软榻，躺回了床上。
太无聊，心中太烦躁。
孟清鸾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睡觉，这些日子她的睡眠很沉，不过闭上眼睛，就已经沉沉进入梦乡。
睡得迷蒙之间，她感受到一双微凉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害怕惊到她一样。
她却因为心中烦闷，早就敏锐地感受到。
她感受到他指节熟悉的触感，还有他身上的清香，并没有多加防备。
手抽了回去，不久后又重新贴了上来，大抵是被他揣着温了一会儿，温度攀升不少。
沈砚??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用指尖在她的面上打转，细细描摹她的面容，她的轮廓。
他细致地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她耳朵的形状也一一带过。
好像要将她身上每一处都记住、每一处都感受。
孟清鸾脑中清明起来，却不敢动，鼻子泛酸，眼上传来酸胀之意。
她不敢睁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他。
良久，她听到他极轻的一声喟叹，似羽毛的轻柔，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吹过，继而回归平静。
温凉的唇贴在她的额心，他轻声说道。
“睡吧。”
“晚安，鸾鸾。”
“……”
晚安。
孟清鸾心中轻声回应。
沈砚??驻足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着脚步声离开房间。
听到堂屋房门关上的声音，孟清鸾还是快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掀开帘子，赤脚下床小跑，跨上了软榻，趴在窗户上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转身靠坐在窗台上。
抱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见。
她不希望，她走后，他难过到发狂。
只能做到，让他提前适应自己离开不在的日子。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最后一刻护住他的命。
这是她的任务，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也是她，最后、最想为他做的一件事。
*****
三日后。
老皇帝终究是没撑多久。
失去系统滋养的他，如一具断了翅膀的飞禽，那一口气，终归在三日后的夜里散尽。
今日。
老皇帝驾崩的第一日，举国同悲，却注定要在金銮殿发生一场血拼。
沈砚??作为皇位有力争夺者之一的五皇子的心腹，自然是陪着他一同去坐镇。
孟清鸾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素色衣衫，门外闹哄哄的一片。
她皱着眉，走到门口。
美元也不知外面在吵什么，板着脸推开门，冰凉的刀刃瞬间贴在她的脖颈上。
她下意识地朝孟清鸾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