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林闲“帝国奠基”之后,进入了一段朴实无华且略显枯燥的“休养生息”期。
每天早上,林闲雷打不动揣着他心爱的钱袋子,溜达着去村口“cbd”视察行情。运气好能买到两条蔫巴小鱼,运气不好就多买两个烤得焦香流蜜(相对而言)的烤红薯。他渐渐摸清了规律:周二和周四,那个叫张老头的家伙会拎来小半筐还算新鲜的野菜;周五傍晚,村尾的铁匠婆娘偶尔会偷偷卖点粗盐粒……林闲的钱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但坚定地瘪下去,但他的生活品质直线上升!从“炼丹糊糊”到“烤鱼+烤红薯”,简直是跨越式发展!
王二愣成了他忠实的“帝国守护者”(主要职责是等开饭)。这位人形自走挖掘机plus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在林闲的“帝国疆土”(那一小片烂泥滩)边缘,用蛮力“平整”出了一片相对稳固的“了望哨”——其实就是几块大石头堆了个能坐人的台子。他每天雷打不动地蹲在“哨位”上,顶着那张风吹日晒后颜色更深、裂痕更多的“龟壳面膜”,直勾勾地盯着埋下红薯种块的那一小片泥地。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守护着金矿,口水顺着面膜裂缝滴答滴答流下来,在脚边的泥地上洇湿一小片。林闲毫不怀疑,要不是自己天天拿“管饱”吊着,这傻狍子能直接趴地里把刚发芽的苗啃了!
赵大爷的“炼丹事业”倒是升级了。自从林闲贡献了几个烤红薯给他尝鲜(老人难得露出点满足的表情),老爷子似乎领悟了“火候”真谛。现在他熬煮的糊糊里加入了烤红薯残骸,那独特的焦糊味、霉味、土腥、碱味中,开始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味道层次更加……一言难尽。林闲敬而远之,但王二愣来者不拒,每次都能把赵大爷的“特调糊糊”喝得碗底朝天,连带着脸上的面膜都隐隐泛起油光。
就在林闲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且奇葩)地奔向红薯丰收时——
这天清晨,他照例打着哈欠踱到他的“帝国疆域”视察。
王二愣依旧敬业地蹲在“了望哨”石头上,口水横流地“守护”着土地。
林闲的目光扫过那片他曾亲手(指挥)埋下希望的泥土。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土壤颜色更深了。他本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这烂泥滩的条件实在令人绝望。
突然!
他脚步一顿!
眼睛猛地睁大!
在靠近“哨位”边缘、泥水相对少一些的、他曾特别叮嘱王二愣“重点守护”的区域——
几抹极其微弱的、鲜嫩的绿色!顶开了深褐色的泥皮,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叶片还带着细小的绒毛,在晨光下微微颤抖着!
发了芽了!
他的红薯苗!居然顽强地顶破石头烂泥!挣扎着长出来了!
“二愣哥!快看!发芽了!咱们的帝国苗苗!”林闲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朝着了望石上的王二愣大喊。
王二愣茫然地扭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几点微弱的绿色,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毕竟,这玩意儿又不能直接管饱。他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算是回应,继续专注地流着口水“守护”他认为更重要的领地——主要是防止野狗鸟雀来刨。
林闲才不管王二愣的反应,他兴奋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轻轻碰一碰那娇嫩的绿芽。这就是希望啊!咸鱼自给自足的梦想照进现实!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嫩叶的刹那——
滋啦!
一道比以往都要清晰、力度更强的电流噪音,猛地穿透他兴奋的情绪,在他脑子里突兀炸响!
嗡!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金灿灿的、边缘还带着些雪花点干扰的光幕!极其不合时宜地强行怼进了他的视野中央!
【……滴滴滴!……系统‘咸鱼翻身未遂版’!紧急启动!……警告!警告!……】
【……检测到领地关键战略资源产出!!!】
【……目标:……初级植物幼苗x7……】
【……能源类型:……未知……可转化……生物能……(?)……】
【……品质评估:……劣等……濒危……(发育环境极差)……】
【……但!意义重大!代表着宿主从‘纯消耗者’向‘原始生产者’迈出了历史性一步!】
【……宿主的‘翻身率’理论值……提升0.000001%!……】
【……为助力宿主伟大事业……系统决定……进行‘战略支援’!!!】
【……正在……搜索……可用……资源……(扫描中)……】
【……滋滋……检测到……领地内……废弃金属物质反应!……能量提取可行性分析中……】
【……目标定位:……‘帝国了望哨’旁地下0.5米……未知金属块x1(生锈状态)……】
【……滴!……能量驳杂……无法直接利用……】
【……启动……强制……能量……意念……灌……注……!】
【……将……该……‘废……铁’……指……定……为……红……薯……帝……国……‘镇……国……气……运……承……载……物’!……】
【……借……助……其……物……质……残……余……磁……场……滋……养……苗……苗……!……】
【……灌……注……开……始……!……】
金灿灿的面板带着一股莫名的庄严(和卡顿),文字滚动得极其“神圣”!
林闲还没从“废铁镇国气运”这玄幻设定里反应过来,一股极其微弱、带着铁锈味的冰凉意念流,就毫无商量余地地被系统从他意识里“挤”了出来,飘飘悠悠地“流”向了望哨石台旁边那堆王二愣刨出来的新土下面!
然后,那股意念流就在半空中……散了?
像是放了个无声的屁,毫无作用力?
整个过程,迅速、无声、且毫无实质变化。
仿佛系统只是在极其有限的电量下,强行搞了个精神层面的“册封仪式”?
【……滋……滴!……能量严重不足……!灌注仪式……象征性完成!……祝福已送达!……】
【……祝……宿……主……帝……国……蒸……蒸……日……上……!……】
【……系统……能量……枯……竭……!……进……入……深……度……沉……眠……模……式……】
【……zzzzzzzzz……】
金光瞬间消散!比来的时候还快!仿佛刚才那番激昂的“战略支援”宣言只是系统死机前强行挽尊的……行为艺术?
林闲:“……”
他蹲在地上,手指还僵在半空,离那几株嫩芽只有一寸距离。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狂喜,变成了懵逼,再到现在的……一言难尽。
“合着您老耗光最后一点电,就为了给我的红薯苗……开了个空头支票的精神加持?”林闲对着空气(死机的系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镇国气运承载物?就那块锈铁疙瘩?系统爹,您这支援,可真是……精神重于物质啊!”
他收回手,悻悻地站了起来。不过这趟系统死之前的“诈尸”,倒是提醒了他。
气运?加持?不如物理保护!
林闲目光扫过四周。野狗野鸟虽然少见,但不得不防。王二愣……这家伙蹲在石头上只顾流口水防空中单位,对地下爬行的可能不太上心。
说干就干!
林闲立刻化身“红薯苗守卫队长”。他指挥着王二愣从河里捡来不少半湿的泥巴和黏土,再拔了许多河边柔韧的枯草。他亲自上手,混合着泥巴和枯草,在七株宝贝幼苗周围小心翼翼地垒起一圈低矮的“围墙”。又让王二愣在附近的河滩芦苇荡里找到几根顶端分叉、看起来就很锋利的枯树枝,尖头朝上斜插在幼苗附近,形成一个简陋的“拒马桩”。
最后,他还不放心,从赵大爷的“炼丹残渣”里抠出一点点灰白色的粉末(大概是生石灰?),小心翼翼地撒在围墙最外面一圈。
看着那几株柔弱的绿苗被包围在简陋但“杀气腾腾”的防御工事里,林闲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
“这下好了!”他站起身,叉着腰,“天上有二愣哥(盯着流口水),地上有围墙拒马,还有生化(石灰粉)防线!我的红薯苗!稳了!”
王二愣看着那圈小小的“城堡”,又看看林闲,再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瓮声提醒:“林哥……修墙……饿了……鱼……”
“鱼!管饱!”林闲豪气干云,“今天加两条!庆祝帝国幼苗诞生外加……系统精神慰问到位!”
王二愣咧开嘴(面膜裂缝处挤出一点笑容),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夕阳西下,一人一傻的剪影,在几株被严密守护、承载着咸鱼王翻(红)身(薯)梦想的嫩绿幼苗旁边,被拉得很长。
帝国的未来,充满希望(物理)!至于系统的精神祝福?就当是锦上添……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