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一下子就变得官方起来，说话也不似刚才和龚弦那么随意。
她说：“我们在安城录节目，有些累偷偷跑出来放松一下，希望二位帮我们保密喔~”
两个技师使劲点头，小心翼翼问道：“可以签名合影吗？我们真的很喜欢你~”
东珠点点头：“可以。”
龚弦望着眼前两个看上去年龄差不多三十岁的女技师，觉得她们好可爱。
人一激动了就会车轱辘话来回说，但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不含糊，一看就是形成肌肉记忆了。
她们将放在沙发上的垫子拿开，露出下边的泡脚缸，放上热水，还在里面添加了店里秘制的中草药泡脚配方。
东珠也换好衣服躺下，技师给她们都戴上了蒸汽眼罩。
听到东珠发出舒服的声音，龚弦还有两位女技师心中那点紧张感，也稍微放松了些。
基因改造后，龚弦忙成了陀螺，一有丁点休息时间就宅在酒店里，虽然酒店也提供精油按摩啥的，但她很少会去。
主要原因是，她不知道自己基因改造后，别人按摩时的身体是否与常人有区别。
毕竟靠双手吃饭的人，按过无数人，很多身体问题在她们面前是无法遁形的。
龚弦也缓缓舒出一口气，原来自己也是绷紧着神经。
“一直……以来，很累吧？”东珠闭着眼睛，问她。
按摩技师很识趣的没有插嘴，只默默工作，悄悄听，哪怕电影的声音有些大。
“嗯，托您的福，我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哎，工作是做不完的……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入了这行，对未来充满干劲，但身体垮了，很多想做的事已经做不了了。”
龚弦明白她说的是ptd工作，而非娱乐圈工作。
随即应道：“新人嘛，什么都好奇，最近这两次…活动，我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龚弦想说最近这两次任务，但有外人在，只得改了改。
“尽人事，试着变通。”
前三个字略显懒散，但传入耳中，龚弦才明白东珠这次约她的真正目的。
全力以赴录节目，殚精竭虑做任务，同时还要与许多选手、工作人员、导师等处理人际关系。
当真是把自己当机器人用了。
不过龚弦还蛮享受的，充实一点好。
她想起东珠刚刚说因为受伤提前退役，便转头利用眼睛能力，穿过蒸汽眼罩查看东珠的身体情况。
这一看，吓的她整个人都有些瞬间凝固。
东珠全身骨骼，到处是钢钉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交错排列。
只是材质不明，而且比她所见过的钢钉更小更精细。
她感觉，东珠整个人都像是被订书钉给钉起来的娃娃一样……怎么说呢，就像全身骨头被碾碎，然后又被人一块一块给拼了回来。
龚弦不敢想象东珠当时经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身体里这么多金属？能不冷吗……而且两颗肾，其中有一颗也是人造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导致一位基因改造人受到了如此重的伤？
如果说先前是来不及问，那现在就是，不敢问。
一种名为麻木的情绪慢慢涌上，龚弦转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慢慢从口中吐出一句：“好，我知道了。”
以前写网文那些修饰的词汇，婉转的句子，现在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千言万语都没有她所看到的让人震撼。
……
按摩结束后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两位技师都如愿拿到了签名，龚弦还帮她们一起与东珠拍了合照。
手机里，东珠站在中间，左右各一名女技师，伸手比着“耶”。
看着她们泡的有些发白的手，和脸上明媚的笑容，龚弦更加触动：对啊，尽人事。
她虽然不会圣母的去想，以后要如何帮助东珠取出这浑身的钉，但，如果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去阻止一些悲剧发生，那也就够了叭？
龚弦觉得似乎情绪淡漠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不会伤春悲秋胡思乱想。
待技师走后，两人才能继续好好聊天。
在得知龚弦接下来要去探索沸腾会所时，东珠语气带着些不确定：“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非常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嗯……ptd也让我要以自身安全为主，我会注意。”龚弦点头表示赞同。
她并没有告诉东珠关于费姆特的事，就像东珠也没有告诉自己她是通过什么方式完成的任务。
“对了东珠老师，你基因改造的能力是什么？可以问吗？”
“我？声音啊。”
“啊？”
东珠笑着说：“我进行的是全身基因改造，然后主要能力是声音。”
龚弦歪着头试着理解，声音能力，有什么用？
“简单来说，我可以发出任何我所听到过的声音，比如……”她给龚弦示范。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珠子落地反复弹起的声音，龚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四处望了望。
声音由近到远，一边耳朵听到大一些，一边耳朵声音小一些，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太过真实了。
“好厉害！！！”
龚弦自己也会一点点声优技能，可以模仿小孩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或者苍老的女性声音。
但东珠完全不同，这种声音感觉，就不像是从声带发出来的。
东珠接着说：“在某些时候，声音能力的毛人能够发挥很重大的作用，再加上一些设备辅助，我们甚至可以模拟出一整片战场……”
“你呢？你的能力是什么？”她问。
龚弦摊了摊手：“我也是全身基因改造，但就目前来看最大的能力是记忆力好。”
“有多好？”
“人…型电脑？总之我能记住周遭的一切有用和没用信息。”
“原来如此。”东珠单手托腮点了点头：“那你应该多参与后勤类的任务。”
“哈，我的上级也这么说。”
龚弦感到很抱歉，她不能暴露她眼睛的能力。
因为在ptd纪念博物馆里有一份资料显示，拥有多种基因改造能力的人，相比其它人更容易精神异常，造成毁灭性后果，一经发现，会被ptd严格控制。
龚弦可不想被关进那个“笼”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至时间到点店员来催，这才相互告别离开。
临走时龚弦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幸好这里收银员和技师们是耳麦沟通，就算聊到，大家的重点也只会是东珠。
令龚弦开心的是，除了R11外，在ptd她有了第一个朋友：o0291。
嘛，白狐狸暂时不算，谁叫那人老是套路自己，还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