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说他姓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厉？
林安安迅速换上便装，从暗格取出银针包。刚要出门，白鸿不知何时已站在走廊上。
“三哥。”
“我送你。”白鸿简短地说，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鸿的军用吉普在夜色中疾驰，林安安紧握银针包，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性。
这个突如其来的急诊电话，究竟是陷阱还是真的有人需要救治？
“三哥，再开快点。”她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包上的暗纹。
白鸿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已经超速了。”
但脚下的油门却又往下压了几分。
十分钟后，吉普一个急刹停在容医医院急诊入口。
林安安跳下车，白鸿紧随其后，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急诊科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
林安安警觉地环顾四周，护士站空无一人，只有3号手术室的灯亮着。
“不对劲。”白鸿压低声音，“我先进去。”
林安安摇头：“如果真是急诊，耽误不得。”
她大步走向3号手术室，白鸿只得跟上。
推开门的瞬间，林安安瞳孔骤缩。
手术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厉云泽悠闲地坐在一旁的器械车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厉云泽！”林安安声音冷了下来，“你玩什么把戏？”
白鸿一个箭步上前，军刀已经抵在厉云泽颈间：“解释。”
厉云泽面不改色，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白三少，别紧张。”
他目光转向林安安，“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她的应急反应速度。”
林安安眯起眼睛：“测试？”
厉云泽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按下，手术室角落的显示屏亮起，上面是一个心跳微弱的老人影像。
“我祖父，厉家上任家主。”他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三年前中风昏迷至今，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
林安安注视着屏幕上的老人，职业本能让她迅速判断出病情：“脑干出血导致的持续性植物状态。”
“果然专业。”厉云泽站起身，不着痕迹地避开白鸿的军刀，“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安安冷笑：“所以你就编造急诊骗我过来？”
“不是编造。”厉云泽走向一旁的推车，掀开白布，下面赫然是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他是我祖父的主治医师，半小时前突然昏迷，症状与祖父当年一模一样。”
林安安这才注意到男子青紫的嘴唇和异常的心率。
她快步上前，手指搭上男子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中毒。”她迅速从银针包中取出三根银针，“三哥，帮我扶住他的头。”
白鸿收起军刀，配合地固定住病人的头部。
林安安的银针快如闪电，分别刺入男子的人中、合谷和内关穴。
厉云泽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当第三根银针刺入时，男子的眼皮突然颤动起来。
“有效。”林安安松了口气，又取出几根银针，“但毒素已经侵入心脉，需要放血疗法。”
她手法娴熟地在男子十指指尖各刺一针，暗红色的血珠立刻渗出。
随着毒血排出，男子的呼吸逐渐平稳。
“厉害。”厉云泽轻声赞叹。
林安安收起银针，冷冷地看向他：“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厉云泽示意他们到走廊上说话。确认手术室门关好后，他低声道：“我怀疑有人想阻止祖父醒来，因为只有他知道当年谁对我父亲下毒。”
白鸿皱眉：“所以这是家族内斗？”
“不仅如此。”厉云泽的目光落在林安安脸上，“下毒手法与三年前如出一辙，而当年最后见过我祖父的，除了家族成员，还有一位姓林的商人。”
林安安心头一震：“林泉？”
厉云泽点头：“看来你对自己的养父也很了解。”
“他不是我父亲。”林安安声音冰冷，“而且这与我有何关系？”
“关系很大。”厉云泽突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因为林泉手中，有半张九转还魂针法的图谱。”
林安安瞳孔骤缩。
九转还魂针是师门绝学，图谱怎会落在林泉手中？
白鸿一把将林安安拉到身后：“厉云泽，你接近我妹妹到底有什么目的？”
厉云泽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泛黄的手帕：“物归原主。”
林安安认出那是师父给她的信物，十年前遗失的那块。
她接过手帕，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十年前在云山，一个小女孩用银针救了我一命。”厉云泽声音低沉，“当时我高烧昏迷，只记得她手帕上的木兰花香。”
林安安握紧手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需要医仙的九转还魂针救祖父。”厉云泽直视她的眼睛，“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林泉和白真真的秘密交易。”
白鸿冷笑：“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三哥。”林安安轻轻按住白鸿的手臂，“让我和他谈。”
白鸿不赞同地皱眉，但还是退到一旁，只是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
“厉云泽，我凭什么相信你？”林安安直视他的眼睛，“你二叔雇‘蝰蛇’组织对付我，你和白真真暗中联系。”
“白真真联系的是我二叔，不是我。”厉云泽打断她，“至于‘蝰蛇’，他们确实受雇于二叔，但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
白真真的声音清晰地传出：“厉先生，只要您帮我拿到医仙传承，我就告诉您林安安的真实身份。”
林安安脸色微变。
“这段录音是昨晚的。”厉云泽收起手机，“我二叔不仅想要医仙传承，还想控制‘天眼系统’。”
白鸿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天眼系统？”
林安安迅速转移话题：“厉少，你的提议我会考虑，但现在，我需要先确认一些事情。”
她转身要走，厉云泽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小心白真真，她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林安安挣开他的手：“谢谢提醒。”
回程的车上，白鸿一直沉默。
直到快到家时，他才突然开口：“小妹，那个天眼系统……”
“三哥。”林安安轻声打断，“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
白鸿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
但林安安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