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冰凝了般。
“我当时在庆功宴上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秦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霍则奕半眯着眼看她：“什么事。”
秦晚知道霍则奕心里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是懂装不懂而已。
她抿了抿唇，直截了当道：“我们离婚的事，我们纠缠了这么久，继续这样毫无意义，不如现在就离婚，对你好，对我也好。”
听到离婚二字，霍则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黑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我离婚是吗？”他冷声问。
“是。”秦晚毫不犹豫道。
霍则奕凝视着她，那双黑白相间的眸子里满是坚决，看不到一丝犹豫不舍。
他抿唇，下颌线绷得很紧。
“你应该知道跟我离婚你一分钱都得不到。”霍则奕沉声道。
“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秦晚点点头。
她和霍则奕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钱，在回答他这个问题时，她心里还生出一个希望这个回答能让霍则奕改观，她不是为了钱什么都会去做的人。
然而现实回应她的却是霍则奕的一声冷笑。
“秦晚，你不觉得你的回答很可笑吗？”霍则奕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秦晚抿唇。
果然，人心中的成年一旦形成，便比大山还要牢固。
她不再执着让霍则奕对她改观的想法，继续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霍则奕，我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自由。”
“你个臭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等霍则奕回答，一道充满怒气的女声响起。
秦晚抬头，就看见母亲风风火火的朝他们走来。
“妈，你怎么来了？”秦晚意外道，她上前想搀扶母亲。
秦母一把甩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跟则奕好好过日子，你怎么又跟他提离婚的事啊？”
要不是病友看到了她儿子进医院，她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没想到一过来就听见秦晚说要跟霍则奕离婚，还要净身出户!
秦母气呼呼的，胸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秦晚连忙上前想要安抚她，却被母亲一把甩开，她身形不稳的往后趔趄了两步，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转头就对着霍则奕说好话赔笑脸。
“则奕你多担待些，晚晚的性格就是这样，比较任性，回头我好好说说她，让她别再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秦母肖的和颜悦色。
见她这般讨好霍则奕，秦晚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意外到不敢置信，再到失望。
她彻底明白了，她的婚姻幸福与否，她一直孝敬的母亲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财权。
意识到这一点，秦晚失神的靠着墙壁，她拉回思绪，肯定又决绝的道：“妈，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一定会跟他离婚。”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走廊响起，来往的人都不禁回头看一眼。
秦晚被打的头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扩散开，一路蔓延到心口，心痛的仿佛有把火在炽烧着她的心脏，疼痛难忍，却又不能伸手触碰。
霍则奕看着她脸上五指清晰的红色巴掌印，漆黑的眼眸微微闪了下。
“不用我插手？你现在真是长大了翅膀就变硬了!当初要不是我们抚养你长大，你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嫁给则奕你本应该知足的，可现在你却天天把离婚挂嘴边上，你已经长大了，能不能懂点事!”秦母怒声呵斥。
她抚着胸口，一副被气的不行的样子，教训完秦晚，也不管她什么反应，便将好脸色全用在了霍则奕身上。
“则奕，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跟你离婚的。”
听着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秦晚忽然笑了声，她的笑容太过牵强，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苦笑。
“妈，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吗？”秦晚红着眼睛问。
“当然!”秦母的眼神有些躲闪，“要是不把你当女儿，我养你干什么？”
秦晚又笑了，她步步靠近秦母，用一双湿润的眼睛注视着她自认为的至亲。
“如果你当我是你女儿的话，又怎么会明知前面是个深渊却还要把我推进去？自从秦氏破产后，我好像就成了赚钱的工具，我的幸福在你眼里看来似乎一文不值，你只在乎钱和利益，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吧……”
说到后面，秦晚心里那最后一堵墙已经崩塌，委屈和崩溃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秦晚喉间哽咽，她长呼了口气，用竭尽平静的声音道：“妈，我也是人，我有血有肉，我也会痛的。”
爱情、亲情……
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口上。
她努力挽救过，可也于事无补，反而那两把刀刺得更深更痛了。
温热的液体悄无声息的从她眼眶里滑落下来。
秦母听完她的控诉，神色愣了下，她没想到一向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女儿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怨念。
她眼底划过一抹愧疚，不过也只是一瞬。
“你这话说的太不讲良心了，你身在秦家，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不让你离婚，也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你嫁给则奕，难道霍家还会亏待你不成？”
秦母又开始指责起秦晚的不是，仿佛她的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听完，秦晚心脏仿佛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般。
这就是以爱之名的束缚吗？
她失望的笑了下，那颗心早已心如死灰。
“妈……”
秦晚哽咽的喊出这一声，仿佛用了全身的力，否则又怎么会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呢。
“既然叫我一声妈，那就乖乖听我的话，跟则奕好好过日子。”秦母又将话题绕回原点。
秦晚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
科室的门开了，秦宇满脸着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他在包扎的时候就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他看着默默流泪的秦晚，心疼到了极致。
“妈，你别老是束缚着姐，她有想法有规划，她知道她在干什么，你别老让她干她不喜欢的事。”秦宇对着母亲不满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