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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木欣荣的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

“嗒、嗒、嗒。”

清晰、稳定、如同精密钟表齿轮咬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透了诊所走廊的死寂,也精准地踏碎了木欣荣心中那层绝望的坚冰。

木欣荣猛地抬起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了一下,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狂喜般的悸动!

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无数次晚自习后安静的走廊里,无数次被难题困住时抬起头,都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踏着这样稳定、清晰的步伐走来,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循着声音望去,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

留观室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挡住。

——夜清流。

他穿着剪裁极佳的黑色长款毛呢大衣,衬得身形越发利落清冷。领口一丝不苟地竖着,遮住了小半下颌,却遮不住那份沉静的气质。

黑色的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如同他本人一样严谨。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银丝边眼镜,镜片在走廊顶灯下反射着冷静的光。

他的目光,如同两台高精度扫描仪,瞬间扫过整个留观室。

从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到护士站后面值班护士惊愕的脸,最后,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穿透镜片,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直直地落在了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木欣荣身上。

那一刻,木欣荣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酸涩和委屈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像个在暴风雨中飘摇太久、终于看到灯塔的小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看到夜清流的瞬间土崩瓦解!

他不需要再硬撑了!清流来了!他真的来了!

“清流……” 木欣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嘶哑地喊了出来,像是走丢许久终于见到主人的幼兽,充满了依赖和委屈。

夜清流的目光在木欣荣湿透凌乱的头发、苍白憔悴的面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身不合体的、沾着水渍的病号服上停留了大约两秒。

镜片后的灰蓝色眼眸深处,那绝对冷静的冰面下,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层开裂般的波动——不是怜悯,更像是看到珍贵物品被损毁时那种带着冷意的、不赞同的评估。

他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在他冰封般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不认同。

但这不认同只是一闪而过。夜清流的目光随即越过木欣荣,落在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朝幽叶身上。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快速扫过朝幽叶灰败的脸色、呼吸机、各种管线,最终,定格在朝幽叶搭在床边、露出的那截苍白手腕内侧——那个褪色灰败的繁复印记上。

夜清流的目光在那个印记上停留了大约三秒钟。镜片后的灰蓝色眼眸深处,仿佛有极其复杂的数据流在高速运算、分析、碰撞,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夸张的变化,依旧是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但木欣荣却奇异地感觉到,周围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在夜清流目光的审视下,似乎被一种强大的、理性的力量硬生生地驱散、压制了下去。

仿佛再混乱的局面,只要夜清流开始“分析”,就一定有解决的可能。

夜清流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坚实的地基上。

他没有看木欣荣,径直走向病床,在距离病床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微微低下头,更近地观察着朝幽叶的状态。

修长的手指从大衣口袋中伸出,没有直接触碰病人,只是虚悬在朝幽叶的额头上方大约十厘米处,停顿了数秒,仿佛在感应着无形的温度场。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心电监护仪,扫过呼吸机的参数,指尖在虚空中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心算着某种复杂的生命方程。

整个动作冷静、专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掌控感。

木欣荣的心,在夜清流这无声的“扫描”中,奇异地一点点落回了实处。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却因为长时间的冰冷和紧张而僵硬麻木。

夜清流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试图站起的木欣荣身上。

看到木欣荣笨拙踉跄的样子,他眉头那点细微的折痕似乎又深了一分。

“地上冷。” 夜清流开口,声音依旧是清冷的、平稳的,如同玉石相击,但在这冰冷的诊所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暖意和关切。

他朝留观室墙边那排相对干净的塑料椅子抬了抬下巴,“去那边坐。”

语气是陈述句,带着夜清流特有的、让你无法反驳的理所当然。

不是询问,是安排。是朋友间无需客气的照顾。

木欣荣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他不再逞强,低低地“嗯”了一声,像个听话的孩子,扶着墙壁,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下。

冰冷的塑料椅面接触到皮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心里却踏实无比。清流在,他就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

夜清流见他坐好,便移开目光,转身走向那个站在护士站后面、有些手足无措的值班护士。

他的姿态瞬间切换,带上了一丝符合他“优等生”身份的、恰到好处的礼貌。

“你好。” 夜清流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我是病人的朋友。麻烦给我一份急诊记录、用药清单和所有生命体征监测数据的复印件。谢谢。”

他的语气礼貌,措辞精准,但那份骨子里透出的沉稳和隐隐的强势,让年轻的护士下意识地感到信服和压力。

“啊?哦…好,好的!马上!” 护士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下,转身就去操作电脑和打印机。

夜清流微微颔首致谢,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身姿挺拔如松,大衣上没有沾上一丝雪花融化后的水渍,干净利落得让人安心。

木欣荣坐在椅子上,看着夜清流挺拔的背影,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心里是暖的,是踏实的。清流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迷迷糊糊地想。

护士很快拿着一叠打印好的纸张回来,递给夜清流:“都在这儿了,这是……”

“谢谢。” 夜清流接过那叠纸,没有多看一眼,动作流畅地将它们对折,然后极其自然地塞进了自己那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大衣内侧口袋里。

那动作随意而高效,仿佛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务。

木欣荣看着,心里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安心感。

清流做事,向来这样干脆利落。

夜清流再次对护士微微颔首,然后转身,重新走向病床。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朝幽叶正在输液的右手上。

那只手苍白冰凉,手背上贴着胶布,针头连接着透明的药液。夜清流沉默地看了两秒,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木欣荣眼眶再次发热的动作。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干净得过分的手,极其小心地、避开了针头和胶布,轻轻托起了朝幽叶输液的那只手的手腕下方。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温柔和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朝幽叶那只冰冷的手,轻轻放回了盖在身上的、略显单薄的白色被子下面。

放好之后,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伸出手指,将被角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掖紧,确保那只手和手臂都被温暖的被子妥帖地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掖被角!

动作轻柔,专注,带着一种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关心。

木欣荣看着这一幕,积压了一整晚的恐慌和委屈,混合着巨大的温暖和安心感,猛地冲垮了堤坝。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汹涌的泪意。清流他……外表那么冷,心却比谁都软。

夜清流做完这一切,直起身,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整理动作。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木欣荣却觉得,他那冰封般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也许是错觉。

他转向木欣荣,灰蓝色的眼眸隔着镜片,目光落在木欣荣湿冷单薄的衣服上。

“你,”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跟我走。他需要更好的环境。”

他朝病床上的朝幽叶示意了一下,“这里不行。”

没有解释“更好的环境”是什么,也没有问木欣荣的意见。

夜清流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朋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和担当——跟我走,我来安排。

木欣荣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好!”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全然的信任。

夜清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护士站。木欣荣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身体依旧疲惫僵硬,但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你好,” 夜清流对护士开口,语气是那种礼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陈述,“病人情况需要转院,紧急出院。手续请尽快办理,责任我承担。”

他甚至没有编造“监护人委托”之类的借口,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那份沉稳笃定的气场,让护士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

“好……好的,夜同学,我马上办!” 护士显然认出了他,不敢怠慢,立刻低头操作。

手续办理得异常迅速。夜清流全程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如同一根定海神针。

木欣荣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冷静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消毒水味也没那么难闻了。

很快,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了诊所门口。

穿着制服的司机下车,恭敬地为夜清流打开后座车门。

夜清流示意护士和护工帮忙,将依旧昏迷、连接着便携氧气瓶的朝幽叶小心翼翼地转移到车后座上。

他的动作在一旁指挥着,简洁而精准:“小心头部。”

“氧气瓶固定好。”

“这边。”

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有效。

木欣荣也被夜清流一个眼神示意,连忙跟着坐进了后座,紧挨着朝幽叶。

他小心地扶住朝幽叶没有输液的那边身体,让他靠得舒服些。

夜清流最后看了一眼诊所,确认无误,才弯腰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门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诊所的消毒水味。

“回家。” 夜清流对司机简洁地吩咐。

“是,少爷。” 司机沉稳地应声,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凌晨空旷寂静、被白雪覆盖的街道。引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车身异常平稳。

温暖舒适的环境,安静流淌的音乐,还有身边夜清流那令人无比安心的存在感,让木欣荣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头不由自主地偏向朝幽叶那边,意识在温暖和安全感的包裹下,迅速地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前座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无奈叹息的鼻音,还有夜清流低声对司机说:“开稳点。”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线条简洁大气的独栋别墅前。别墅内灯火通明,显然有人提前得到了通知。

车门打开,夜家的管家和两名训练有素的家政人员已经等候在门口。夜清流率先下车,对赵管家爷爷简洁地吩咐了几句。

赵管家爷爷立刻指挥着人员,动作轻柔而专业地将依旧昏迷的朝幽叶从车上转移到早已准备好的移动担架床上,推入别墅内。

木欣荣也被夜清流叫醒,迷迷糊糊地跟着下了车。

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刚才在车上竟然睡得很沉。

“跟我来。” 夜清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木欣荣跟着夜清流走进别墅。而朝幽叶被直接推进了一楼一间宽敞明亮的客房。

房间显然是精心准备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医疗床,旁边已经安置好了便携心电监护仪、氧气设备等必要的医疗仪器,甚至还有一台崭新的空气净化器在安静工作。

两名穿着专业护士服的看护人员已经就位,动作娴熟地接过担架床,开始连接设备,监测生命体征。

夜清流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细节,确认一切就绪。

他没有进去打扰专业人员的工作,只是对为首的护士长微微颔首:“辛苦,按预案处理,数据随时报给我。”

“是,少爷。” 护士长恭敬应道。

安排好朝幽叶,夜清流才转向一直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木欣荣。

他的目光在木欣荣那身湿冷、狼狈的病号服上停留片刻,眉头又习惯性地蹙了一下。

“先去洗个热水澡。” 夜清流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朋友间无需客气的直接,“衣服在隔壁客房浴室,新的,你的尺码。” 他指了指走廊对面另一间客房的门。

“洗干净,换好衣服,到餐厅来。” 说完,不等木欣荣反应,他便转身,径直朝着与客房相反方向的厨房区域走去,脚步沉稳,目标明确。

木欣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清流总是这样,话不多,但什么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不再犹豫,推开夜清流指的那间客房的门。

客房同样简洁舒适,自带浴室。浴室里热气氤氲,显然提前放好了热水。一套崭新的、质感柔软的深蓝色家居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置物架上,旁边还有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尺码……竟然真的是他的!

木欣荣脱掉那身冰冷湿黏的病号服,将自己浸入温暖的热水中。

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带走了一身的疲惫和寒意,也仿佛冲走了积压在心头的沉重阴霾。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清流这里,真的像避风港一样。洗去一身狼狈,换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木欣荣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循着记忆走向餐厅的方向。

还未走近,一股温暖诱人的食物香气便如同无形的手,牵引着他。

那是米粥的清香,混合着某种肉类被精心熬煮后散发的醇厚鲜香,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开胃的咸鲜气息。

餐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吊灯,光线柔和。夜清流背对着门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

他身上那件挺括的黑色大衣和里面的正装已经脱下,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羊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砂锅,手里拿着一把长柄汤勺,正动作轻柔、一丝不苟地搅动着锅里的内容。

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过于冷硬的轮廓。镜片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温暖的水汽。

他专注搅动汤勺的样子,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意外的……柔和?甚至带着点居家的烟火气。

木欣荣站在餐厅门口,看着这一幕,几乎忘了呼吸。

那个在学校里永远一丝不苟、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学神夜清流,那个在无数世界线里冷漠记录的观测者……此刻,竟然在给他和朝幽叶……熬粥?

这巨大的反差萌,让木欣荣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暖和……一种奇异的、想笑的冲动。

清流他……真的好可爱!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夜清流停下了搅动的动作,转过身来。

看到穿着家居服、头发还微湿的木欣荣,他灰蓝色的眼眸在镜片后闪了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确认他状态尚可,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坐。” 夜清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中岛台旁的高脚椅,言简意赅。

然后,他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瓷碗,用汤勺从砂锅里舀出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那粥熬得极好,米粒已经彻底开花,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胶质状,浓稠得恰到好处。

粥里沉着细碎的鸡丝,颜色嫩白,还有切得极细的姜丝和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夜清流将碗轻轻放到木欣荣面前的中岛台上,又放上一把瓷勺。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先吃点东西。” 夜清流的声音在温暖的香气和灯光里,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和,“他暂时稳定,护士看着。你不能再倒下。”

他的目光落在木欣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朋友间无需言说的关切。

木欣荣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丝粥,又抬头看向夜清流。

暖黄的灯光下,夜清流那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的灰蓝色眼眸里,似乎也映着一点温暖的光。

木欣荣的鼻子又开始发酸,但这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饱胀的、名为温暖和安心的情绪。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小心地送入口中。温度刚刚好,不会烫口。

粥的口感绵密顺滑,带着大米的甘甜和鸡汤的醇厚鲜香,鸡丝软嫩不柴,姜丝带来一丝恰到好处的暖意,葱花则增添了清新的口感。

“好吃……” 木欣荣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点哽咽,更多的是满足。

他埋头大口吃起来,热粥下肚,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冰冷的身体终于彻底暖和过来,疲惫似乎也被这温暖的食物驱散了不少。

夜清流看着木欣荣狼吞虎咽的样子,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另一个干净的碗,同样舀了满满一碗粥,然后转身,端着碗,步伐沉稳地走向朝幽叶所在的客房方向。

木欣荣停下勺子,看着夜清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他明白,清流是去给朝幽叶也准备一碗热粥,虽然他现在可能还吃不了,但这碗粥,就像清流无声的守护和关心,会一直温在那里,等着他醒来。

餐厅里只剩下木欣荣一人。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温暖的粥,听着远处客房隐约传来的、心电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感受着胃里和心里同时升腾起的暖意。

窗外的风雪似乎已经远去,别墅里温暖、安静、安全。清流在,粥在,希望也在。

这一刻,木欣荣无比确信。无论夜清流在其他世界线是什么身份,在这条世界线,他就是他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是雪夜里的归途,是绝望中的那碗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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