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来南京两天了。
他站在白芷的屋子前,望着她紧闭的房门,眉头微皱。
她不对劲。
从前他每次来,她总是欢喜地迎出来,拉着他絮絮叨叨说学校里的事,或是缠着他带她出去吃点心。可这次,她早出晚归,回来了就躲进屋里,连晚饭都不肯和他一起吃。
——她在躲他。
曾国宇心里发沉。
这天早上,白芷刚推开房门,就被他拦住了。
“四哥?”她一怔,下意识想绕开,“我上学要迟到了。”
他伸手一挡,直接截住她的去路。
“小幺儿,”他盯着她,“是不是四哥没陪你过生辰,生气了?”
白芷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知道四哥忙。”
曾国宇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小包油纸裹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四哥做的松子糖。”他道,“熬了一晚上,火候刚好。”
白芷没动。
他也不催,就那么固执地伸着手,糖纸在晨光下泛着微微的油光。
她盯着那包糖,忽然就觉得眼睛发酸。
半晌,她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曾国宇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四哥不是要管着你。”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可霍锡辙这个人,我查不出底细,实在不放心。”
白芷靠在他胸口,没说话。
“小幺儿,四哥……对不起你。”他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发,“我当了这个督军,树敌太多,又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让你连交朋友的权力都没了。”
白芷眼眶一热,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之前那点“四哥派人监视她”的委屈,顿时全没了。
“走。”曾国宇忽然松开她,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四哥今天给你补过生辰。”
白芷仰头看他,忽然连请不请假、上不上学的都不想顾了。
——她喜欢四哥陪着她。
曾国宇带她去挑了件旗袍。
墨绿色的缎面,滚着银丝边,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纹,略显成熟。
白芷站在镜前,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裙摆。
“四哥,我穿着……是不是太老气了点?”
曾国宇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看她。
小姑娘身量纤细,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可这身旗袍一衬,竟隐隐有了几分窈窕的意味。
“不会。”他低笑,“很好看。”
——他的小姑娘,总是一天天在长大的。
“晚上带你去舞会。”回去的路上,曾国宇忽然道。
白芷一愣:“可我不会跳舞呀。”
“四哥教你。”
回到小院,他打开留声机,悠扬的华尔兹旋律流淌而出。
车窗开着,晚风裹挟着音乐飘进院子里。
白芷被曾国宇牵着手,一圈一圈地转着,笨拙地跟着他的步伐。
“四哥,我踩到你了!”
“没事,再来。”
她转得晕乎乎的,最后笑得软倒在他怀里。
曾国宇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她。
“小幺儿。”他忽然道,“四哥以后……尽量多陪你。”
白芷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