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舞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白芷坐在角落的沙发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果汁，目光时不时扫过舞池里旋转的人群。
曾国宇站在她身旁，偶尔有人过来寒暄，他便微微颔首，与人交谈几句，却始终不曾离开她半步。
“曾督军，这位是？”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笑着看向白芷。
“舍妹。”曾国宇淡淡道。
对方了然，又客套几句，便识趣地离开了。
白芷低头抿了一口果汁，心里莫名有些闷。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曾督军的妹妹”，而不是“白芷”。
偶尔有年轻男子过来，礼貌地朝她伸出手：“小姐，可否赏光跳一支舞？”
她还未开口，曾国宇便已经替她回绝：“她还小，不会跳的。”
对方只得讪讪离开。
白芷盯着舞池里翩跹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想跳？”曾国宇忽然低声问她。
她一怔，抬头看他：“……不好吧？我跳得还不熟。”
他唇角微扬，朝她伸出手：“没关系，人这么多，没人注意我们。”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掌温热，稳稳地托着她的腰，带着她滑入舞池。
音乐舒缓，她的步伐仍有些生涩，但四哥的引导极有耐心，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他带着她转圈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曲终了，她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红。
“开心了？”曾国宇垂眸看她。
她点点头，眼睛亮亮的。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发丝，眼底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下一支舞曲响起时，一道低沉含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曾小姐今天真是漂亮，陪我跳一曲怎么样？”
白芷转头，对上一双狭长含笑的眼睛。
——薛常麟。
她下意识看向曾国宇，等着他像之前一样替她拒绝。
可这一次，曾国宇沉默了一瞬，竟笑了笑：“她刚学，跳不熟的。”
薛常麟不以为意，直接伸手扣住白芷的手腕：“那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他已经不容拒绝地将她带进了舞池。
白芷仓促回头，却见曾国宇仍站在原地，唇角甚至维持着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他没有拦。
她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曾小姐和娇娇是好朋友？”薛常麟揽着她的腰，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闲聊。
白芷身体一僵。
她抿了抿唇，忽然很想替好友出一口气。
她“不小心”重重踩了薛常麟一脚。
“啊！抱歉……”她故作惊慌，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
薛常麟眉梢微挑，不仅没恼，反而低笑出声。
他贴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在她耳边低语：“你猜，我跟曾国宇要你，他会不会给我？”
白芷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我是我自己，”她冷下脸，一字一顿道，“不是谁的礼物。”
说完，她直接抽出手，头也不回地朝座位走去。
薛常麟独自站在舞池中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兴味更浓。
——她越是不愿意，他越想要。
白芷回到座位时，曾国宇正低头点烟，见她回来，抬眸问：“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指。
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别怕。”他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四哥在。”
白芷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可他刚才明明没有拦。
音乐声喧嚣，舞池里人影交错，谁也没注意到，薛常麟站在暗处，目光始终落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