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再次对上徐孝薇震惊的眼神，那深邃的眼底翻滚起汹涌的、无法作伪的情愫：“可是……我遇到你了！孝薇！”他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真诚交织的颤音，“遇到你之后……我就不想走了！”
“我不想离开这有你的地方……我不想放弃护佑一方百姓的职责……我更不想……放弃你！我……舍不得你了！”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哀求意味，“你父亲……徐会长何等精明的人物？他绝不会……把他唯一的、视作掌上明珠的嫡女，轻易许配给一个无权无势、前途未卜的普通人！我若要留下你……若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须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站稳脚跟！孝薇，你懂吗？！”
徐孝薇的眼泪依旧在流，但冲天的怒火和冰冷的绝望，在他这番剖白下，如同狂风中的火苗，摇曳着，却终究没有被完全熄灭。
她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铠甲、坦承自己最初动机、却又痛苦地诉说着舍不得她的男人，心乱如麻。
陈家……陈碧茹……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陈碧茹？！
那个传说中还没结婚就与人私奔的陈碧茹？！
整个省城上流圈子都心照不宣的笑柄？！
别说督军，就是稍有家世、爱惜羽毛的男人，都对这位陈大小姐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是为了稳固军权，陈家确实是个选择。但如果是为了女人……陈碧茹？这个理由荒谬得让徐孝薇本能地……信了大半。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招惹那个麻烦，尤其曾国宇这样骄傲的男人。
“那……”徐孝薇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最后的、微弱的希冀，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问题，“你……爱她吗？” 她死死地盯着曾国宇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任何一丝可能的欺骗。
“当然不！”曾国宇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吼了出来，眼神灼灼地回视着她，带着一种被侮辱般的急切，“我怎么可能爱她？！我爱谁，你感觉不到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那份情真意切，如同烙印般烫在徐孝薇的心上。
仿佛生怕她不放心，他猛地向前一步，急切地抓住她冰冷的手，不顾她的轻微挣扎，紧紧攥在手心，眼神热切地保证道：
“孝薇！你信我！她过门之后，我不会碰她！我曾国宇以性命起誓！我不会踏进她的院子一步！她还是她，我们还是我们！我们……就当家里多养了一个人！我跟你，还是过两个人的日子！好不好？”
徐孝薇被他滚烫的手心和灼热的眼神烫得微微一缩，却没有再挣脱。她看着他眼中那份近乎卑微的祈求，听着他笨拙却无比清晰的保证，心中天人交战，如同被撕裂成两半。
第一次……原谅他……
那个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誓言，如同枷锁，又如同赦令，清晰地在她灵魂深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