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曾国宇猛地摇头,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挫败和茫然,“以前你想什么四哥都知道,”他眼神痛苦地在她脸上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可现在……四哥看不懂你了……” 那份引以为傲的掌控感,在她这片沉静的迷雾前,溃不成军。
白芷合上了书。“啪”的一声轻响,在过分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终于抬眼,直视着曾国宇痛苦焦灼的双眸,那目光清澈,却深不见底。
“四哥,”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淬了寒冰的针,“你不是不知道,是刻意回避那个答案。”
她微微停顿,仿佛在给他思考的空间,然后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剖析,“你拼命修正解题过程,却偏偏要回避掉唯一的答案。那么……” 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没有丝毫暖意,“算的越多,越用心,结果只会越失望。”
这比喻精准地刺中了曾国宇的心病。他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瞬间激动起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他急切地强调,仿佛要抓住那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五年!就五年!你答应四哥的,你哪都不去的!” 他想起那张被他视为契约的字据,急切地想要用它来证明什么,“我都给你立字据了!”
白芷静静地听着他急促的话语,看着他眼中燃烧的希冀之火。那火光映在她沉静的眼底,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四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认命,“我也说了,你可以命令我讨好你,”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着他,“可你要我做自己……”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苦涩的嘲弄,“那我只能做成这样。”
“好!”曾国宇像抓住了什么,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那你讨好我!你说过的!我现在要你讨好我!”
这个命令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病态的急切,仿佛证明她还能“讨好”他,就能证明某些东西尚未彻底崩塌。
白芷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苦笑。她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个早已设定的程序。她默默地将手移向自己的衣襟,纤细的手指搭上了第一颗盘扣,准备解开。
“你——!” 曾国宇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发出一声惊痛的嘶吼,猛地扑上前,狠狠抓住了她解扣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他眼眶瞬间通红,血丝密布,声音里是无法承受的痛楚和崩溃,“我不是要这个!小幺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这个!!!”
他看着她那张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脸,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几乎将他淹没。他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抓住她的双肩,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深的祈求:
“你告诉四哥……四哥怎么做……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