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滑翔一会,缓缓停下。
到站了。
钟黎闲来无事看着窗外,突然腹中绞痛起来,原想着捱一会能过去,没想到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没拿卫生巾!
这个月修炼修的人入了迷,忘记算月经日子了。
这糊涂脑袋。
【小壹,系统有卫生巾卖吗?】
【没有,但是宿主可以抽到让您终身不来月经的物品】
这么大个系统竟然不卖卫生巾?
终身不来的当然好,可是她没抽到这样的物品啊!
恨自己不是欧皇呜呜呜。
【宿主您听我解释,卫生用品和食品一样属于必需品,商城是没有卖的】
确实,商城连鲜活植株也没有。
疼痛减缓了点,但是钟黎还是起不来身。
小壹连忙提醒:【宿主大人,买个止痛药吧,很便宜】
钟黎让小壹调出止痛药,确实便宜,五百块钱管一个小时。
【无副作用哦】
行吧算它药效好,给我来十个小时的!
陆风问她:“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她怎么把陆风忘了。
用手挡着把药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不用噎嗓子了。
起效很快,但是卫生巾还没着落。
“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卫生巾?没有的话,跟乘务员借一片也行。”
“如果卫生巾没有卫生棉条也行!”
陆风脸一红,“你,你等我。”
他,他还是第一次呢。
解开安全带就要往另一个舱跑,都要出去了才想起来,可以直接把乘务员叫过来啊。头等舱的钱都花了,买包卫生巾还不是轻而易举。
今天是新元二月八号,钟黎在手机日程上记下月经日期。
小壹冒泡:【宿主以后你的月经期小壹来记】
【好啊,你肯定比我记性好。】
见陆风走回来,钟黎突然想起来,好像座位上就有呼叫乘务员的按钮。
没等她找,陆风掀开一个小盖子,按下了红按钮。
为了表示焦急,陆风多按了几下。
机舱内响起呼唤乘务员服务的铃声,马上下班的乘务员嘴里面嘟囔了几句,然后立马换上得体微笑来到了头等舱。
狸王和橙子以为她受伤了,围在她身边焦急的喵喵叫。
“先生,是您呼叫吗?”
乘务员半蹲,笑得非常标准。
陆风不习惯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往后缩了缩,“飞机上有卖卫生巾吗?”
“很抱歉先生,本次客机并没有卫生巾售卖。”
钟黎包里有专门去取的现金,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姐,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有没有女士带卫生巾了,这一百块拿来买,有一片也行。”
“女士,非常感谢您的包容。我带了卫生巾,现在给您取一包,钱就不用了。”
钟黎正要给她塞,人就已经走了。
那就回来再给她吧。
小壹突然飘出来:【宿主您省着点花,您的余额不多了哦】
爸的,最讨厌提醒自己没钱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下飞机我就好好花系统金。
你平时那么厉害,这次怎么没起什么作用啊。要是你告诉我座位上就有能叫乘务员的按钮,我就能不麻烦陆风了。】
【小壹还没有来得及学习人类的飞行工具呢,宿主您放心,我现在就传资料,保证弄的清清楚楚】
不一会乘务员就来了。
这可是二十块钱一包的卫生巾啊……自己都舍不得用就要送出去了呜呜呜……死飞机能不能开个卫生巾售卖窗口啊!下了机我就申请单位补偿我的损失呜呜呜……
刘评捂着滴血的心脏,肉疼的还拿了一小包红糖。
进了舱仍是得体的微笑,“女士,卫生巾我给您带来了,我的同事等会会来清扫卫生间,我会给他说明,让他多等一会,还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
陆风上前来看看卫生巾长啥样,糖他还是认识的。
“我们没要红糖啊?”
乘务员耐心解释:“热红糖水能够缓解经期痛苦,这是我送给这位女士的。”
“这样,多谢多谢!”
钟黎一手拿来卫生巾,一手在包里抽了一小沓。
“拿着吧,你的服务不错,当小费吧。”
【宿主!小壹刚刚那么求您您都不刷给米栗女神,现在怎么一给就是一沓啊】
【我的钱我愿意,去去去。】
只有小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女士,我不能要!”
陆风:我现在去买个卫生巾给钟黎来得及吗?
刘评一米七八,男人比她穿高跟鞋都高,现在虽然装的像模像样的,但是语气酸酸的——
“她给你你就拿着吧。”
本来想把钱交给这位男士的刘评——你这样说,我可真拿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刘评也是发达了!有人打赏这么~厚一沓小费,这要给姐妹们看了不得羡慕死她啊。
人生第一次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
眼瞅着乘务员走了,他们也该下机了。
钟黎换好卫生巾出来,这次运气好,没弄脏裤子。
陆风脸上带了点谄媚:“钟黎,肚子疼不疼啊,我给你冲红糖水?”
钟黎歪嘴,“好好说话,怎么我上了个厕所你就突然变了?”
陆风一秒正经,“哪有,你看错了。”
“东西我收拾好了,你有遗漏的没?”
钟黎扫了一眼,狸王和橙子主动爬到她身上。
“没有了,走吧。”
这是一趟愉快的飞行体验!
忙里偷闲看一眼手机。
陆风朋友圈:
乘风起,破云霄!
[视频]
拍的还不错,把天空拍出大气磅礴的感觉。
钟黎麻溜点了个赞,出了机场出租车特别多,一会她已经谈好价钱出发玉溪镇了。
车上无聊,又玩起手机。
心里嘀咕:她下次坐飞机是不是也拍个视频?
司机是个健谈的四十岁大叔。
“姑娘小伙,不是我不愿意挣这个钱,那玉溪镇离靳家滩是不远,但是山路太多了,平时一个小时能到的,山上得走俩小时,这还是不算各种突发情况下的。”
“叔,没事。”
“我跟你们说啊,不是叔吹,就玉溪镇这一片,我可是了如指掌啊,只要你们上了我的车,我保证我的车,绝对是那个最稳、最快的。就是靳家滩太远了,路也不好走,不然叔就给你们送过去了。”
钟黎再次重复:“叔,没事的。”
两个小时的路,陆风和钟黎忍了一路,不知道这叔自己嘴干不干。
到了镇上,耳根终于清净了。
和楚安年的聊天框有好多新消息,钟黎本想忽视,但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楚安年:姐姐,我到镇上了,你到了跟我说哦。}
她来拜访,已经算是打扰,他再来一接,那多不好意思。
但来都来了,就跟楚安年一起回吧。
不知道他开什么车来接的。
即使徽州比他们家那边黑夜来的迟,可现在照样天色已晚,陆风化身工具人提着钟黎的行李箱和自己的小包,然后再背两只猫。
钟黎轻轻松松抱着四个箱子,摞得太高连眼睛都挡住了,把开着共享位置的手机给了陆风。
陆风第n次问:“钟黎,要不我来抗箱子吧。”
“不用了,箱子重,你把我猫看好就行。”
陆风:其实猫不栓绳都不跑,他可能不用看。
夜晚的玉溪镇灯火葳蕤,建筑颇有江南之意。
十五元宵,倒也热闹。
走过桥,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水面较黑,陆风拿紧了钟黎的手机。
楚安年没坐过飞机,自然也不知道从机场到玉溪镇走的是哪条路,只好在熟悉的地方等她。
看到路灯下焦急等待的青年,钟黎觉得,下次来拜访还是不要跟人家说你要来了。
她们赶路也算有个事做,这小子看起来像干等了一天。
楚安年近看极美,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庞简直像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第一眼看到他,陆风就本能的不喜欢这个看起来学生气的男人。
楚安年无聊的在座位上扣手,等到钟黎站他跟前了,他都没发现。
小壹提示这是任务对象楚安年,钟黎才放心问。
“楚安年?你好,我是钟黎,网名曜阳。”
“曜阳姐姐!”
小男孩几乎是惊讶的跳了起来。
他……他还以为曜阳姐姐起码有个三十岁了呢……
马上,楚安年擦擦手,“钟黎姐姐你好,我是安年,很高兴见到你。”
被忽视,陆风极其自然的插到钟黎前面。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风。”
楚安年眼睛比直播间还亮:“陆风哥哥,你好!”
然后伸手。
钟黎捣他一下:“愣着干嘛,握啊。”
陆风嘴角抽搐,回握。
握完了,楚安年一脸羡慕的跟陆风说:“陆风哥哥,这是你养的猫吗?看起来好能打。”
然后把白的发亮的手伸到狸王脸前,想交换气味和狸花猫交个朋友。
狸王把脸转给钟黎,像是询问她的意思,又像是在问:这个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这小孩认错猫的主人,且对他俩的语气一样,陆风对楚安年的敌意散了不少。
“这不是我的猫,是她养的。”
“喜欢猫?”钟黎问。
楚安年一说起猫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们村的人养了好多猫,偏偏都不好好抓老鼠,反而一个劲祸害家里的肉,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看就特别会捉老鼠的猫,姐姐,你好厉害啊。”
一下子从腼腆可爱变成活泼可爱,钟黎是越来越中意这个人了。
钟黎示意下,狸王屈膝跳到了楚安年身上。
在此声明,如果狸王不愿意她是不会强迫她的。
楚安年受宠若惊,脸都有些泛红:“好……好聪明的猫……”
“嗯,我知道,但是先别管这个,赶紧出发吧,不然天黑了路更不好走。”
陆风抬头看了一眼,“云层很厚,可能会下雪。”
然后三人两猫坐上了一辆拉风的拖拉机。
“轰隆隆……”
楚安年利索发车,又细又白的胳膊熟练操作着。
这就是反差吗?
狸王盘到楚安年腿上,看似休憩,实则在警戒四周。
天麻麻的,钟黎回头看一眼这古香古色的小镇,心头被异样的感觉填满。
回头时,正好撞上陆风的视线。
“嗯?”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俊男美女的脸庞上笼着柔和的光晕,车辆颠簸,时而靠近,时而远去……
好景没持续多久,一大团黑色的烟雾袭来。
陆风吸了两口污染气体,感觉人都要升华从固态变成气态了。
钟黎看似用手扇动,实则用灵力驱散。
陆风才从窒息一般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听到后面的声音,楚安年当然知道是烟呛到人了。
幸好有先见之明,让钟黎姐姐坐在了另一边,路上应该吹不到脏气。
狸王蔑视:弱小的人类男人。
橙子在陆风肩上待了那么久,早蹲不住了,在上拖拉机的时候就一骨碌钻进钟黎衣服里。
还是妈妈的身上暖暖的!
钟黎怕小猫勾不紧自己的衣服突然掉下来,时不时托一把。
轰隆隆了很久,陆风脸都要被吹麻了,到地方才看见这个叫楚安年的小子竟然早就戴上了口罩——
也不说给他俩带一个,这么粗心,钟黎看上他什么了?
抛开这个不谈,这小子家也太难走了!他人都要颠散架了。
整整两个小时啊!你知道这两个小时他是怎么过的吗!
那可是硬铁板啊,他在铁板上被颠了两个小时!
陆风小声问:“钟黎,你坐的舒服吗?”
“还可以吧,就是有点颠簸。”
“你屁股疼不疼”陆风还没问出来,钟黎起来一站。
嘿——她怎么有坐垫?
楚安年: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只准备了一个。
陆风拳头痒痒,想在楚安年的身上挠一下。
不管这一路多么艰辛,最后终于平安抵达。
楚安年招呼着下车,结果竟然还要再走一段。
两个年龄小的没看出任何不适,反而他……难道他真的老了?
陆风内心戏实在丰富,钟黎喊他把东西给她,她来搬都没听见。
她真的一点不累,不要再倔强了陆风!
走了有个十多分钟,冬日夜晚,一个苍老佝偻的背影站在那里,手电筒似乎是电量告急,一片漆黑。
楚安年隔着好远大声喊:“舅舅,我把曜阳姐姐带回来啦!”
那佝偻的背影用力奔过来,可路陡,总害怕他突然摔一跤。
钟黎放出一缕灵力,萦绕在那身影周围,若是摔倒了有个缓冲作用,别把他摔出毛病。
虽然近视没有完全好,但钟黎相信,那一定是一位非常慈祥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