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江户川南南欣喜若狂,没想这么快就逮到川岛泽翰了。
江户川南南对着苏月洺挤眉弄眼,‘‘看吧,我就说他是凶手。’’
苏月洺不置可否,这就是青铜三星副本的难度?要是如此这样收尾,倒还有点意犹未尽。
既然已经找到凶手,那么下一步的动作便是找到铃木美子丢失的物品,然后带川岛泽翰去日照客栈。
铃木美子丢失的应该是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执着寻找。
‘‘川岛泽翰,你快把小爷身上的恶咒解了。’’江户川南南催促,就是这家伙害得他差点人头分离,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气愤。
‘‘桀桀,’’川岛泽翰垂头低笑,好久都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了,额前的碎发掩盖住了眸子里的阴翳,它一字一句地吐出,‘‘做梦。’’
‘‘不解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里,’’苏月洺处之泰然,‘‘控制不了棋盘。’’
川岛泽翰愣了几秒,狠狠盯住苏月洺。
被他猜中了,放在刚才的狭小房间里的国际象棋确实是他用来实施咒怨的媒介,苏月洺暗喜。
看样子诅咒没法再对他造成威胁了,江户川南南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聊些其他的吧,为什么要杀铃木美子?’’苏月洺切入正题,他需要了解案件的原委。
关于她,川岛泽翰未必会保持沉默,毕竟是他杀害了铃木美子,以极其残忍的方式。
通常变态的杀人犯都有种耀功心理,对于自己满意的作品,他是很乐意与人分享的。
‘‘她该死!’’川岛泽翰的情绪猝不及防地激动起来。
‘‘哦?’’苏月洺攒眉,‘‘你凭什么说她该死?’’
江户川南南持续煽风点火,‘‘骗人家小姑娘跟家里人决裂然后和你私奔,该死的应该是你这个小混混才对。’’
‘‘你住口!’’江户川南南这话彻底惹怒了川岛泽翰,它咬牙切齿,‘‘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它的声音过于嘶哑,就像是喉咙里卡着陈年铁锈。
‘‘都是她的错,我真情实意地与她交往,她却处处拿钱欺辱我,甚至后来还在背后动用家里的关系让学校把我开除。
她跟我在一起就是单纯地想要感受普通人的生活,有意思就继续交往,无聊了便一脚踢开,上学对于她这种官家小姐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于我这种农民家庭,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因为她,我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失去了自己的梦想,被众人唾骂,明明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最后我反倒成了过街老鼠,我就是厌恨人前装无辜,背地里使诈的她。
看到美子没有呼吸的静静地躺在水池里的那刻,说是观赏到了一幅世界名画都不为过。
可我不喜欢看上去纯白无瑕的她,我要把她拖入深渊,碎尸万段,就算是死了也休想安生,变成碎肢烂肉的美子才是最美的。’’
川岛泽翰的话语中无一不体现出他的癫狂。
‘‘你不会去当时的衙门报官吗?’’江户川南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样做不仅毁了铃木美子,也彻底毁掉了你自己的人生。’’
‘‘哈哈哈哈,’’川岛泽翰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似的,‘‘活着的时候,人人都把我当笑话,但死了之后佛陀赐予了我新生,阿达缪重用我,让我监管新佛的祭品,在旧址,所有的鬼都得听我的,好不快活。’’
原来它竟是新教派来监视鬼学生走狗。
尽量套出关键信息后,苏月洺继续将其收押,经江户川南南检验,目前的川岛泽翰的魂魄并不完整,它缺少生魂和喜、爱二魄。
江户川南南解释,生魂为人魂,往墓地报道,所以它缺失的生魂应该余留在它的尸身当中,若要将凶手带到溺之女处,定然要给她一个完整的犯人。
目前他们有川岛泽翰的部分魂魄在手,依靠道家法术可以让其的其他魂魄近距离互相呼应,他们得缩小范围,逐一排查川岛泽翰的可能命陨之地。
川岛泽翰设下诅咒想尽力隐瞒的东西,是铃木美子生前最好的朋友花泽信奈,那么校长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可是依据绿衣宿管的话,这所学校的老师都是佛教徒,他们收服了监视者,佛教难免会有所察觉,接触花泽信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花泽信奈那边……若是她与铃木美子的关系真的够铁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走出教学楼,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回到宿舍休息,雄鸡报晓,天渐放亮,此刻没有在校内游荡的鬼怪,佛教徒也回了寺庙。
他们到食堂的一个隐蔽位置坐下吃早餐,商量着是否需要按校规的意思去菩提寺清洗秽气。
‘‘南南,你怎么看?’’苏月洺嚼着面包,顺道端起牛奶就要喝下去。
‘‘我觉得不用,’’江户川南南专注而凝重地思考这个问题,‘‘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红色禁令就是系统给我们设下的陷阱和提供的线索,兼顾佛教和鬼怪的利益。’’
‘‘若想打出he结局,必须要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选择出并帮助隐藏的好人阵营。’’
‘‘去菩提寺就等于主动对新教承认我们晚上去了教学楼4楼,跟找死没两样。’’
苏月洺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附加一句,‘‘而且严格来说真正进入第四层的人是我,沾在我身上的秽气早就因为身份传承的缘故自动转化成纯粹阴气被我吸收了。’’
说白了,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眼下应该纠结的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委婉地向花泽信奈打听当年的事情。
今天上午的课多是自习课,他们打算坐到最后一排去混一节课就找个理由拍屁股走人。
下课摇铃声响起,两人刚走出教室就被迎面走来的地质老师叫住。
‘‘灰原同学,江户川同学,校长让你们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道枝胜男的话一出,两人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莫非佛教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动作了?
‘‘老师,校长找我们有什么事?’’江户川南南佯装镇定地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跟我走吧。’’
‘‘谢谢老师。’’见苏月洺没有拒绝的意思,江户川南南勉勉强强地道谢,他们跟在道枝胜男后面,事前查过系统提供的地图,校长办公室在图书馆3楼。
‘‘我们就这样直接去了?’’江户川南南凑近苏月洺小声雀语。
苏月洺也低声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况且当时下课很多同学都知道了我们被校长找去办公室的事情,她不会贸然出手,反正我们尽力装无辜就行。’’
他们一路跟着道枝胜男来到图书馆3楼,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你们就先在这儿等着,校长一会儿就来。’’道枝胜男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和茶几,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他们站在原地没有坐下,开始观察周围的陈设。
办公室内雅净整洁,房间不大却布置的井条有序,四壁书画琳琅满目,办公桌后的墙面上挂着新佛阿达谬的画像。
下方的柜子上摆有一只精致的香灰炉,里面插着三根香,看燃烧痕迹和表面光泽,像是刚燃完不久。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安逸舒适的感觉。
可这只是外在。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们抬起头,发现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校长花泽信奈。
她穿着一袭朴素的和装,脸上带着慈祥和善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带有大家闺秀的风度。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花泽信奈看到他们之后特地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坐下。
校长开口自是不好婉拒,苏月洺和江户川南南只好过去坐下,视线却一直若有若无地放在花泽信奈身上。
花泽信奈移过杯盏打算为他们沏茶,苏月洺拦下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用麻烦您了,让我来吧。’’
‘‘好。’’花泽信奈将东西拿给他,笑眯眯地看着苏月洺。
苏月洺倒好茶,将茶杯递到花泽信奈面前,‘‘校长请喝茶。’’
她微微颔首,淡抿了一口,双方顿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谁都不愿意当被动的一方。
花泽信奈率先打破沉默,浅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来吗?’’
‘‘不知道。’’苏月洺和江户川南南摇头,眼中透露出愚蠢的清澈。
‘‘……’’花泽信奈有些尴尬,没想到两人居然这么回答。
‘‘你们昨天去了档案室和教学楼4楼。’’花泽信奈的语气极其肯定。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两人心中咯噔一跳,但表面依旧保持镇定。
见两人还在装愣,花泽信奈似乎并不介意,仍旧笑得风轻云淡,‘‘我没有把事情上报给新佛阿达谬,你们应该是在查当年那件案子吧?’’
看来他们的举动时刻被佛教监视着,不知道花泽信奈掌握了多少证据,同时说明作为校长的她在佛教内部也拥有着巨大的权力。
现在装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对,’’苏月洺大方承认,‘‘我不明白您的意图。’’
花泽信奈知道他指的是为什么她不把事情上报给阿达谬。
她叹了口气,缓缓从衣襟里拿出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眉目变得更加柔和,温柔地抚摸照片里的人,仿佛陷入到了回忆当中,美好与痛苦交织。
‘‘美子刚出事的那几年,我时不时地就往警察署跑,希望他们能快一点将凶手捉拿归案,
但是他们没有,川岛泽翰躲得太好了,直到今天都下落不明,当年那些参与办案的警察也逐渐老去离世。’’
‘‘就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们出现了,’’花泽信奈有些哽咽,‘‘原本以为你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随便玩玩当侦探的游戏,
直到你们从佛门禁地里找到并带出了川岛泽翰,我才发现是我想错了。’’
‘‘所以,能把川岛泽翰交给我吗?’’花泽信奈请求到,她的双眼迸出一股杀意,‘‘我要把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