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你们先回去吧。”
母亲唤我离开时，我这样说道。
她没有阻止我，带着翎和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光透过窗户照在里月的脸上。
我并不喜欢他那张苍白的脸被阳光照着的感觉，所以起身拉上了窗帘。
失去了唯一的光照来源，整个房间瞬间就暗了下来。
我正望着里月的面容出神，消失了好久的金灿灿忽然出声道。
“你想救他吗？”
这声音不再是从脑海响起，我疑惑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金灿灿是天道，本体并不拘束于性别。
所以他的声音一直都如同夹杂在男性与女性之间，生出的第三种无法让人揣测的空灵混响。
虽说一直都知道他拥有有与人类相似的形态，但我从来都没看见过。
见得多的只是一个球，或者是个长了四根火柴的球。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金灿灿将放在里月身上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和黑绝金色的眼睛不同，他的金眸更加偏向于亮金色。
为了防止他读心，我立马打消了脑中的想法。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他道。
“没什么。”我转回脑袋，“我只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您这个模样，有些好奇而已。”
他似乎是不在意我刚刚的失礼，嘟囔了声莫名其妙后就又开口道。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
我沉默着没回答他。
“你想救他吗？”金灿灿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
“……”
“他在我的剧本里，是必死无疑的。”
“里月，翎和，还有你那还未出世的弟弟煦，都会死在你十二岁之前。”
“你想救他们吗？”
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垂头依旧不语。
“是不想吗？”
金灿灿的话语和很轻的脚步声一同响在了我的耳畔。
“难道你还是觉得他们是可有可无的人？”
“或者我该换种说法……”
我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那双手所触碰到的地方，像是被充满暖意的羽毛轻轻包裹着一样。
他用着他那雌雄莫辨的嗓音，充满笑意地在我耳边落下一句话。
“无关紧要的配角？”
很熟悉的话语，熟悉到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作为系统的时候。
“不是的……”
“怎么不是了？你不是总觉得这些配角的存在毫无意义吗？”
他走到了我面前。
我低垂着的眼角余光只能瞥见他那仿佛是在流动着的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他比现在的我高出不少，单膝蹲身下来捧起了我的脸，仰头来看我。
“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吗？”
我被迫对上了他戏谑的亮金色眼睛。
“不知道。”
“看来它替你回答了我的问题。”
金灿灿用指腹轻轻抹了下我的眼角，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淌下了滴眼泪来。
“那你要用什么和我换呢？”
“让我帮忙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他凑近了些，带着笑意的眉眼似是在蛊惑着我。
我被他的手掌桎梏着，就连后退也做不到。
“……您想要什么？”
他作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世界意识，难道还差什么吗？
“给我你的灵魂。”
我们的距离愈发近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吧……”
与我的本体不同，我的灵魂体并不属于主神的能量体系。
我实在无法想明白他要我的灵魂做什么？
“您想要就拿走吧。”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笑着放开了手。
“你们主神没教过你不要乱把有关于自己能量的一部分随随便便交给别人吗？”
“小一你真是太好骗了，要是碰到了其它位面的天道你恐怕早就被吃掉了。”
这次轮到我仰头去看他了。
“可灵魂体的能量与我的本体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那也不能随便交给别人。”
“您不是和主神关系很好吗？应该不算别人吧……”
“呀，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啊……”
“难道不是吗？”
他眯起好看的眼，背过身对着我转移了话题。
“我会把我的一小部分能量给他，能保证他不死。”
“但你要答应我，你必须得当上下一任宇智波的族长。”
“不然我会杀死他。”
金灿灿的语气冷了几分，我微微点头去回应他。
“也不要让他们扰乱世界线。”
“他们？”
“你的家人。”
他抬手，一缕金色的丝线顺着他的手掌飘向了榻上躺着的里月。
“我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原来所定的剧情杀死，后来的危险我可不管。”
“现在还没有什么重要的剧情，等到关键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在我再次回来之前你必须当上少族长。”
“还有——”
金灿灿回头来，俯视着我。
“我需要取走你部分的灵魂体，这之后你身体可能会有些异样。”
“比如精神萎靡，晚上睡不好觉之类的。”
“总之精神和肉体都会出现不同的症状，习惯就好，就当是为了改变主线付出的一点小小的代价吧。”
他化作了一粒粒微小的，如同灰尘般的荧光消散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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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说要取走我的灵魂体，但等到我回到了家都还没有感觉到身体哪处传来异样。
“姐姐！”
泉奈正蹲在院子里拨弄着草坪翻动着什么，兴许是听见了我到来的声响，在转头看见我后就立马起身朝我扑了过来。
我如往常一般想要回抱住他，但身体却在他接触到我的一瞬间躲开了。
泉奈愣在了原处，委屈地揪着袖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试着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手指像是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物体一般，剧烈的灼烧感逼退了我想要继续向前的手。
泉奈见我伸手，往前凑了点，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姐姐是不高兴吗……”
泉奈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是低低的。
我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就是金灿灿所说的异样吗？
他的灵魂完整，而我的灵魂却是残缺的。
两者相触，只有比较弱势的我才会感觉到异样。
那要是隔绝开皮肤的触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