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黑绝带过来,然后想办法把那部分力量还给0136。
我能想到,金灿灿也一定能想到。
但他既然否认了,说明这个方法也不能让0136迅速回到系统空间。
而且在找回原来的那个灵魂之前,他应该也不想让0136回去。
我在这里的权限并不如他。
0136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在我身后喊的声音大了些。
“老大?你说句话啊老大!”
“我,我不会要一直待在这吧?”
我在走到那扇门之前时,还是良心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她。
“抱歉,在我完成任务之前你应该都不能离开。”
“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天道大人让他传达给我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0136悲痛欲绝,双手捂着脸向后倒去,貌似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晕过去了。
我看向金灿灿:“这孩子应该没事吧?”
金灿灿:“放心,以她现在的体质等会儿就醒了。”
我离开了这个空间,回到原来的房间时,一切都如我走时的那般。
看来两边的时间差是一样的。
在等待阿修罗的这段时间太过无聊,以至于我趴在窗边的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次梦里的我似乎成了游魂,荡在这世间见证了一场仿佛无休止的大战。
肉眼所能看到的世界变得天昏地暗,他们的战斗遮蔽了日月的起落,甚至让我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为什么说我是游魂?
因为我发现自己能够轻松穿梭过那些被战斗所波及的废墟里。
人类四处逃窜着,试图在这片废墟中寻找所谓安全的避难所。
山石崩碎,这在我眼里毫不起眼的危险,在他们眼里仿佛成了天灾。
我看见了一个瘦弱的母亲在将要被压下之际,将怀中的孩子扔出了这即将降临的危险。
我立于残暴的狂风中,巨石落地时扬起的尘土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完好无损,却将那孩子带下了望不到头的悬崖。
孩童的哭泣声宛若一粒小到不能再小的石子投入了汪洋大海,没有在逃难的人群中掀起一丝波澜。
太脆弱了。
这样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消亡。
我没有走到战斗的末尾,梦境在我的意识清醒之下被迫破碎了。
我并不是因为见不得这样的惨剧而闭上眼强迫自己醒来的。
因为我感觉到有人在扯我头发。
来人的动作其实很小心,但由于我睡觉时已经习惯了注意周围的动静,所以在他碰到我发丝的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
我平常只是用白绸绑起了脸颊的碎发,好让工作或修炼时不被突然垂落的发丝打扰到,脑后的长发我一直都是披散着的,平常只是整理柔顺并没有过多的打理。
我不用想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此刻背对着他,我只能知道阿修罗捻起了我垂散在身后的几根发丝,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看不见但金灿灿看得见。
“他摸你头发。”
“我知道。”
然后是布料摩擦时产生的极其细微的声响。
“咦——”
“怎么了?”
“他闻你头发哎!”金灿灿在我脑中大喊大叫,“快起来!他闻你头发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这小子动机不纯!敲门时听你没出声他就偷偷摸进来——”
他吵吵嚷嚷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你还是别起来了。”
“为什么?”
“我怕你以后不敢直视你弟。”
我:?
闻个头发而已,我还是能接受的。
然后我不顾金灿灿的劝阻坐起了身,抬头和坐在我边上的阿修罗双眸对视。
我的发丝被我的这番动作扯回,他则慌忙地把手背到了身后,黑眸也是在我望过去的瞬间一触即离。
我盯着他这副只有做错事时才会露出的模样,抬手往后把刚刚那几缕发丝又扯了回来。
我边观察发丝边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吧……”
金灿灿在我耳边小声反驳:“他来了好一会儿了,就坐你旁边一直看着你。”
我面上毫无波澜,继续道:“下次直接叫醒我。”
他低着脑袋,声音很小:“知道了……”
发的末端微微有些湿润。
我的捻着发丝的手一顿,实在是想不出阿修罗对我的头发做了什么,沉默一会儿后就放坐立难安的他离开了。
问了金灿灿半天他都不肯说阿修罗刚刚干了什么后,我只好站起身做我自己的事去了。
祯伊的事不能就这样装作不知道,虽然他的父母并不支持他修炼忍术,他出了这种事他父母可能还很高兴。
但我清楚知道祯伊有多喜欢忍术,对忍术的兴趣有多大。
我打算去看看他,毕竟是主神委托我照看的。
不然万一他想不开先一步走了怎么办?
我拒绝且谢过了想帮我忙的阿修罗,只让他坐在一旁看我忙碌。
“这也是金团吗?”
他指着我用工具做出的樱花形状的团子问道。
现在的我手艺不精,暂时还只能刻樱花,所以摆盘里清一色地都是粉色的樱花团子。
我摇头:“并不是,那是其它的糕点,你的金团还在后面。”
“我也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
我拍开他蠢蠢欲动的手,并把樱花团子拿远了些。
阿修罗蔫巴巴地蹲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姐姐好讨厌。”
“你想吃下次我再做,这个不行。”
“为什么?”
“这是要送人的,你吃了我拿什么送?”
他抬头来看我:“是送给祯伊的吗?”
我挑眉,有些惊讶他能猜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容易吧……”
不知为何,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些怨怼。
“整个忍宗除了我就他和姐姐关系很好,除了他还能有谁?”
阿修罗垮着张脸出去了,只留给我个写满了‘我生气了’的背影。
我没空去搭理他,金灿灿倒是追着他出去了。
“我去看看他。”
我又忙碌了半天,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把樱花团子和金团一起赶了出来。
东西做好了,当然不能就这样拿去送人。
我在厨房里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包装盒,只好出门去外面找找。
寻了半天,我才在忍宗的一位老者手中找到一个看着还不错的木盒。
我询问他时,有些担心他也会像忍宗大部分人一样害怕我,所以尽量很柔和地开口,斟酌着用词。
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得真的很好,老者不仅一点都没害怕我,还很热情地与我交谈了起来。
他这反应倒是让我变成了害怕的那一个。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他把盒子送给我时我就已经受宠若惊了,更遑论他还想让我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我还有事,就不留了,真的很感激您送的盒子,我下次再来……”
在他的挽留声中,我逃也似地走了。
好可怕,为什么这个人对我这么热情,听他的话他应该是认识我的才对……难道这个忍宗也不全是害怕我的人吗?
我抱着盒子浑浑噩噩地走了一路,走回府邸时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我如行尸走肉般走进了厨房,打开柜子,拿出盘子。
手里的重量有些不对劲,而我的脑袋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我看到盘子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的第一反应:团子飞了。
我的第二反应:家里进老鼠了。
我的第三反应:“阿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