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忍宗各位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自上次的对练以后,我对忍宗就没有什么期望了,自然对他们后来的疏离也没有任何波澜。
值得庆幸的是,阿修罗这几年的修炼都很努力,虽然还是有些贪玩,但性格总得来说沉稳了很多。
日子就一直这样平常地过着。
直到一日,有人私下来找父亲,说是村子一角的树被人偷偷砍伐了,当时我也在场,父亲便使唤我去调查了。
树木是公共资源,未经允许不得私自砍伐。
我很轻松地便找到了那个罪犯,并派人去抓了过来。
我问话时,他只紧闭着嘴一声不吭,似乎是什么都不打算和我说。
我看过了被砍伐后的树桩,平滑完整,他没有那个能耐做到。
太藏身边和忍宗有联系的两人只有祯伊和阿修罗。
祯伊查克拉脉络受损,身体也不是很好,根本不可能帮他的忙。
“是阿修罗吧。”
太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
“别替他解释了。”
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因陀罗。”
父亲从平常批阅文书时的屋内走了出来。
“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去做什么你忘了吗?
我面上礼貌提醒道:“他是那个私自砍伐了树木的人。”
“这么快就找到了吗?”
忍宗附近就那么大点要找多久?
“是的。”
我看向地上的人,还想开口说什么,阿修罗的声音就从后方传了过来。
“太藏!”
“内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
我开写轮眼回头瞪了他一眼,堵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他兴许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没有再往前走来。
“这个人犯了罪。”
“他私伐树木占为己有,村子的东西属于全村,这是规定。”
我转头望向他。
“你也有罪,阿修罗。”
“我也?”
虽然不知道太藏是如何请阿修罗帮忙的,但我可以肯定,阿修罗在知道规定的情况下是不会再犯错的。
“你好心办坏事。”
“被他蒙蔽,成了帮凶。”
我说话间,阿修罗从那几节梯子上走了下来,蹲身去与太藏说话。
“原来你说砍树开路是骗人的啊……”
太藏闻言,坐起了身。
“那时我妈病了,急需用药。”
“对不起阿修罗,连累你了。”
阿修罗道:“为什么不说实话?忍宗可以治病啊?”
“我妈妈讨厌忍宗。”
“她说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忍宗。”
我刚刚问你话你是一声不吭。
我静静地看着两人,想着屋里的文书,还是开口道:“不管信不信忍宗,规定就是规定。”
明知故犯,即使是有急事在身,那也只能酌情处理,谁都不能逃脱该有的责罚。
“阿修罗,你不知情,这次就饶过你了。”
这次倒不是阿修罗说话了,身后看戏的父亲终于是舍得开口了。
“因陀罗,你不觉得这太过火了吗?”
他继续道:“每个人都会犯错,制裁他人必须慎之又慎。”
我心中冷笑。
“我明白的,父亲。”
开口叫你爹那是看得起你。
“但对于触及规则的人,必须要用惩罚去震慑。”
“这样才能抑制新的犯罪产生。”
被规则约束的才叫人,没有规则,这个世界只会剩下一群野兽。
而且一旦要是有了太藏这个开端,后面的人犯了罪一定都会东拼西凑地找借口以试图躲过惩罚,或者质疑忍宗制定的规则。
“内桑……”
阿修罗还想阻止我,我以沉默拒绝了他。
太藏被我关押在了以山洞为外壳,临时造出的牢房里。
谅在他有苦衷在身,我已经适当减少了关押的时间。
我一没扣钱,二没用刑,只是关他几天反省反省,我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但还是有人觉得我没人性。
下午我照旧抽空去看祯伊的情况时,路上听见了有人在拿着这事讨论。
言论中都透着对无情的我严厉惩罚的深恶痛绝,并且还表达出来了对于无辜太藏的深深怜悯。
我不屑与这群蠢货置气,可奈何一路都是这样的话。
我:“……”
我tm。
我气急,手上没收着力,‘砰’的一声推开了祯伊家的院门。
“因陀罗大人?”
“您怎么了吗?”
“没事。”我尴尬地轻轻关上了门。
祯伊可能是之前受的刺激比较大,很早就改了口,和忍宗其他人一样唤我大人。
但除了称呼,其它的地方倒是没变。
虽然刚改口时我觉得很怪,但后面也是慢慢习惯了。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提着水壶在浇花。
好悠闲的日子。
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种生活。
狠狠羡慕了一把祯伊后,我坐到石椅上和他交谈了起来。
“我听说太藏被您命令关起来了,真的吗?”
他依旧在一旁浇着花。
这事为什么传得这么快,居然都传到祯伊耳朵里了……
我面无表情:“他犯了错,我已经从轻处罚了。”
祯伊:“确实,但大家似乎都不太满意您的这个做法。”
何止是不太满意,要不是我的实力都碾压他们,怕来找事被我揍一顿,恐怕早就有人怼我脸上来了。
我随口问道:“你呢?你怎么看?”
“您很在意我的意见吗?”
我:“……”
这孩子,又来了。
为了他的精神状态,我只好尽量不表达出我的不在意。
“你不想说也没事的……”
祯伊似乎无视了我的话,几乎是我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开了口。
“做错了事本就是该受到惩罚,如若因为个人原因而宽恕了他的罪责,那造成的后果又应该由谁来承担?”
“没有惩罚的规则,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
我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祯伊放下水壶,从屋里端出了一盘糕点来。
“我和您的想法一直都是一样的。”
“是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注意到后,很自然地朝我微微歪头一笑。
他耳边依然戴着那对金色的耳饰,耳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祯伊似乎从变故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我已经很少能从他眼中窥探到他内心的想法了。
不过他也在这待不了多久了。
前不久007拜托金灿灿告诉我,让我在这几年间准备接应它,等它来带走祯伊的灵魂。
他连出现在这里都只是因为一个意外。
这里对他以后的生活来说,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而已。
但他似乎一直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这了。
“当然。”
祯伊回应了我的那句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喃喃自语。
“我一直都是与您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