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始做些什么,门忽地被人推开。
整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
眼前的景象碎裂成无数碎片,黑暗便如同幕布般笼罩住了我和来人。
我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坐起了身,那拥有着耀眼红发的人连气都还没喘匀就上前来扯过了我的手,二话没说就往黑暗的另一边跑。
我对神有月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诧异,只是拍开了他的手淡淡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神情严肃到让我的心脏也跟着揪紧了几分。
“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他语气嫌弃:“没事我来找你做什么?闲的吗?”
“……”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都很讨厌这人的原因。
我收起表情,空气安静了片刻后,这人才缓缓道:“你应该知道主神也来了吧。”
“知道。”我接着问道,“所以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接到消息,说是时管局的业绩第一和业绩第二都在这里……”
神有月似乎是因为不耐烦而低声暗骂了两句。
“一个癫公一个癫婆,麻烦死了……”
他说着忽然转头来看我:“那个癫婆上次的任务记录也在这个世界,你没察觉到吗?”
他说的可能是千年前的忍宗。
我翻遍了记忆,并没有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所以摇了摇头。
神有月无语地又转回了脑袋。
“由于时管局的规定,平常像他们这种等阶的人都不会选中同一个位面,更不用说同一个世界了……”
我想到了金灿灿所说的云母体。
“是不是因为云母体?”
“就算是那个,也不会同时让排名最靠前的两个任务者一起来。”
“为什么?”
“你知道排行第一的那个人任务完成率有多高吗?”
我知晓接下来他说的话肯定有我不会想听到的消息,便沉默着没有开口。
“百分之百。”
我:“……”
好恐怖的完成率。
他们时管局的都是魔鬼吗?
我不由得在内心小小敬佩了一下那个时管局的任务者。
“那另一个呢?”
他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另一个我也不想听到的消息。
“百分之九十九。”
“在做上次的那个任务前,她凭借任务数量还是能稳压现任第一的。”
对手是两个完成率近乎不会输的任务者。
神有月又道:“这种任务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直接分派下来的,那两人关系并不和……”
他好像很了解时管局。
趁着奔跑时呼吸之间的间隙,我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
就连内部员工有没有矛盾都能知道。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种搜集情报的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到我?我可是连他们首领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
时管局的首领。
我从没从任何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某任曾与时管局有过接触的宿主告诉过我,那人并没有宣扬过自己的名字,人们都只以首领称呼他。
关于时管局首领的信息少到甚至就连性别也没人清楚。
“骗人的吧,你怎么会知道?”
我认为神有月又是在和我开玩笑,对此并没抱什么期待,嗔了他一句后便没再理会他。
他也没有开口继续话题的打算。
没过多久,眼前的黑暗便开始随着我们的步伐逐渐褪去,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地从不断飘出光粒的裂缝出了幻境。
裂缝不知为何处在半空,我没注意稳住身形,差点无法体面地落地。
及时反应过来调整了力道的我下意识想要找话题掩饰我的失误。
“你是怎么找到进来的方法的?是阿斯莫德吗?还是——”
我的话在抬头的一瞬间猛地停住。
这下不用再想从裂缝里出来就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是什么了。
与外界格格不入的实验室内光线黯淡。
干涸的血迹,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人类若有若无的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呻吟声组成一副特殊的场景直冲入我的大脑。
“这么快吗?”
我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熟悉的金色身影站立在一个装满淡蓝色营养液的培养舱前。
我身边的神有月忽然出声,语气中明显透露着不满。
“人呢?”
金灿灿的手掌搭在舱体上,面无表情道:“都杀了。”
他手上还在滴着血的刀和满实验室的血迹侧面证实了他的话。
神有月似乎是气极,嘴里泄出一声冷笑。
“你**把人都杀干净了老子上哪儿找云母体?”
“不需要你。”
金灿灿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便没有任何征兆地手起刀落切断了培养舱与操作台之间连接着的管线,深紫色的液体从切口喷溅而出。
“这个实验体……”
他的话被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打断,我这才注意到实验室深处还有一间暗室。
脚步声细听之下很清脆,像是脚掌直接与平整的地面相贴所发出的。
有些过于平稳了。
那人似乎并没发觉这里的动静,步伐没有任何害怕和退缩的停顿。
金灿灿抬手的模样看上去已经准备好时刻将手里的刀投掷出去了。
“等等。 ”
神有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急忙阻拦了金灿灿的动作,道:“你就算找到了云母体,那容器呢?”
“这里没有其他活人,现在外面也不安全很容易暴露,你让我上哪儿去找?”
金灿灿默默又收回了刀。
“那就把人留下来带路,到时候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