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讨厌怕什么来什么。
我那时候的话刚落下,连饭都没吃完,这几人就立马带我去见了我那尚且年幼的父亲。
真的。
我安静站在几人之间,头低的像只鹌鹑,水户就站在我的身边替我默哀。
我真的非常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外祖父似乎是以为我害羞,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抬起头来。
“妹妹吗?”
父亲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有些冷漠。
这不太符合我对父亲的印象。
“兴许有吧。”
他既没否定也没肯定,等我抬头去看他时,发现那眼神里毫无波澜。
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妹妹一样。
外祖父对我们这对分散多年的‘兄妹’相认表示十分感动,并向父亲示意立马就会让我们搬过去,离开时的背影尤其凄凉和舍不得。
但我感觉他的背影总像是摆脱了什么包袱一样潇洒。
我和水户就这样又搬到了父亲的家里。
小小的庭院,几棵树就栽满了。
父亲领着我们进屋走到了一个房间前。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他面无表情道。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水户就先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但没一会儿她就扇着鼻前的灰尘走了出来。
“这是杂物间吗?”水户蹙着眉,看着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家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住,除了我的房间以外就没有其它收拾出来的客房了。”
水户很显然也知道他是我父亲,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就认命般重新进入了那个房间。
我去找了收拾屋子的工具,父亲说他有事就没有帮我们的忙,两个人一起将近深夜才腾出能够安心睡觉的空间。
关门时,我看见正对着我们的父亲的房间门缝里,还隐约散发出微微的柔光来。
也是,不勤奋点以后拿什么当族长?
我只是凝望了片刻后就关上了门。
……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窗外投进来的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不拉窗帘睡觉的后果就是如此。
我刚蔫嗒嗒地坐起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边的水户夺去滚成一团了。
挺好的,那就不用我收拾被褥了。
我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准备看父亲有没有折腾好早饭。
但我刚一出房间,就和似乎是刚从屋外回来的父亲打了个照面。
面对幼时的他我还有些拘谨,像对待陌生人般地点头向他问好。
“嗯。”
他回应完我就转身进了房间。
和我想象中的性格差距真的好大。
以后的父亲平常总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但真要到了关键时候,他做事还是十分果断的。
不拘小节和不靠谱的样子是装的,难道就连面对所有人时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吗?
甚至被他评价为冷漠的母亲的话都比他多。
他似乎对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讲。
“您要吃早饭吗?”我不是很想让我们之间的交集如此冷淡,犹豫了半晌还是敲响了他的房门询问道。
“如果是让我做的话你可以死心了。”
“我会做。”
屋内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再然后我眼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请帮我做一份蛋包饭谢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又被关上了。
我:“……”
自家的爹,得忍着。
我又去问了水户要吃什么,她只从神有月给我的道具空间里拿了杯奶茶就摇摇头说不用了。
她好像还挺喜欢吃奶制品,遇到糕点也会先挑选有奶油的。
用完早膳后就不用像往常一样去修炼了,因为我现在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
我得去南贺川看看。
……
让水户也学习了那个身外化身以后,我们就趁着午间巡逻队伍换班的功夫偷溜了出去。
有着漩涡一族的感知力在,即使溜出去的路上碰到了族人也能及时发现躲起来。
“那里真的有回去的办法吗?”出了族地赶往南贺川,水户在我身后跟着询问道。
“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她没有回应我的话,我以为她是担心以后再也回不去,就开口安慰道:“放心,不管如何,我会想办法带你回去的。”
水户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轻轻笑着往我身边走了几步。
“没事的。”
我因为要观察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变化所以没有回头去看她。
水户道:“以后如果以后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不行。”我严肃道。
有什么好的?这个时代的战争激烈程度比后来更盛,难道她喜欢战斗吗?
还是说她喜欢这种满是痛苦与死亡的时代。
“这样子有什么好的?”
我不懂她的想法,疑惑地回头去看她。
水户的眼睛轻轻地弯着,唇角勾起,道:“因为这里除了斑,没有其他任何人认识我。”
我:?
更不懂了。
森林里的模样都变了,等到我们靠着大概的方向感摸索着走到南贺川后,都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
我是因为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水户中间好像是说了什么的,但我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
寻找了一番无果后,我郁闷地站在南贺川前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水户就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默默看着我。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
“有的。”我猜到她后面想要说什么,果断道,“一定有办法的。”
如果不是人刻意做的话,肯定会有能量波动,但我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
这样的话只要找到媒介就可以了。
可当时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当作媒介的东西。
我忽然想起了水户身上神有月给的那个手枪,正要转头询问时,后者忽然道。
“有人。”
她的话音刚落下,接着我便感觉身上猛地挂上了个什么东西。
“斑!”
我:……?
真服气。
谁能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玩意儿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