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吴师傅要下个月才正式退休,但是因为他要去省城投奔儿子,医院让他带会顾若溪和张云辞后,就放他提前离开了。
顾若溪开始正式的牛马生活。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完吃完早餐,跟着顾松柏和齐之雪还有张云辞一起浩浩荡荡到卫生院。到了医院大门,跟爸爸妈妈分道扬镳,她跟着张云辞到药房,打开侧门,拆开木板,擦洗桌子打扫地面打好开水,正式开始上工。
发药窗口前有两张并排的桌子,顾若溪和张云辞一人一张,没人来拿药的时候,顾若溪就在那里写写画画,她的稿子还没投出去呢。
“张知青,我去打开水噢~”
顾若溪冲正在扫地的张云辞说了声,拿着红双喜暖水瓶就往开水房走。
“放那儿吧,我等下去打。”
张云辞扫把都没放下,走过去拿下她手里的暖水瓶。开水房的开水全都是新烧开的,水龙头还老化生锈了,有时候一开水花四溅,太危险了。
“那我擦桌子。”顾若溪又想去拿挂在墙上的抹布。
“都不用,你去把药柜整理一下吧,有点儿乱,你们女孩子整理东西比我这个大老粗擅长。”
张云辞舍不得她用青葱如玉的小手去摸脏污的抹布。
顾若溪依言,走到药柜开始整理,她回忆现代药房摆放药品的陈列,将同品类的药分区域摆放整齐,标签面全部转向外面,日期新鲜的靠后放。
当张云辞拖好地,擦好桌子,打好开水回来,顾镜瑶堪堪摆放一排药柜。
“若溪,快过来休息一下吧,今天整理这么多就够了,剩下的每天整一点儿。”
张云辞招呼她过去坐着休息,他泡好了菊花茶。
“谢谢张知青。”
顾若溪走过去,拿起手绢打湿,擦了擦手,才坐下,端起白瓷茶缸,轻轻吹拂飘在水面的黄色菊花瓣。
打工生活也没那么可怕嘛,除了要早起外。
公社卫生院晚上是不开门的,所以他俩不用上夜班。而平时来看病的人不多,看了病拿药的人更不多,所以这份工作确实很清闲。
“同志你好,取药。”
“好的,稍等。”
顾若溪抬头,职业微笑刚露出一半,惊讶的发现面前这个,是老熟人。
“张知青,你表哥!”
顾若溪站起身,转头喊在后面取药的张云辞。
严律笑着看着顾若溪:“工作还顺利吗?辛苦吗?”
“不辛苦,都是张知青做得多。”
顾若溪不好意思地笑笑,平时她就是接一下处方,递一下药,配药抓中药都是张云辞干。
“表哥,你怎么来了。”张云辞走上来,脸上并无欣喜的神色,语气也有些冷淡。
“中午我请你们去外面吃饭,边吃饭边说。”
严律不理会他的冷到,看着顾若溪温和地说。
顾若溪扭头看看张云辞,张云辞回她一个安抚的笑。
“叫上顾伯父和顾伯母吧,毕竟上次打扰你们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呢。”严律又说。
顾父顾母当然是拒绝的,最后还是他们三个人去了公社唯一一间国营饭店,店面不大,只有一个大厅。
在八仙桌围坐好,严律道:“顾同志,你跟我去点菜吧,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至于我表弟,我了解他的口味。”
“嗯好啊。”顾若溪站起来跟他一起过去。
“盐水鸭你爱吃吗?”
严律看着黑板上的菜单问道。
“嗯……”
“想那么久,肯定不爱吃。”严律忍不住轻笑出声,拒绝都不会的小姑娘,好可爱。
“那红烧狮子头可以吗?”
“不用考虑我的,你点你们爱吃的就行。”顾若溪面上染上薄红,微微低头。
“红烧狮子头、清炒虾仁、酱排骨、五碗大米饭,再来一个响油鳝糊和青菜。”
“要橘子汽水还是柠檬汽水?”严律看了看点菜台后面摆着的汽水问道。
“橘子的,谢谢。”
顾若溪接过他递过来的橘子汽水,甜甜地道谢。
“所以你以后就调到我们县城功勋咯?”菜还没上,顾若溪喝着汽水,边听严律说话。
“对,县食品厂,当厂长。”
听到这儿,张云辞抓着汽水瓶子的手骤然捏紧,而后又放下。
“哇~真厉害,那以后要叫你严厂长噢。”
顾若溪捧场地夸赞,同为十几二十岁,人家都厂长了,自己还是个废物。
严律笑得眉眼弯弯,温柔地看着顾若溪,心情大好。
菜陆续上桌,清炒虾仁洁白如玉,口感爽滑,味道鲜美;酱排骨色泽酱红,肉质酥烂,甜咸适中;狮子头口感软糯,入口即化。响油鳝糊鳝肉鲜嫩,味道浓郁。
虽说公社的国营饭店店面小,条件简陋,但作为公社里唯一一家饭店,它的大厨来头可不小,放在后世可能都是国宴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