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霍从野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月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这儿的土质结构较为疏松,之前的那颗桃树应该是种在这块地方的。”
霍从野话音刚落,铁锹突然“咔嗒”撞上硬物,他掌心发力将周围泥土刨开,一截腐朽的桃木残桩赫然显现。
“哇~老公真厉害。”
顾若溪跑过去,学着霍从野的样子蹲着。
“东边,十块砖的距离……”
霍从野拉着她一起站起身,往东边方向数着距离。
“宝贝儿让开。”
霍从野让顾若溪到一边,便开始拿着铁锹小心地把地砖撬开,慢慢往下挖。
突然,铁锹与硬物相撞,沉闷的“当啷”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霍从野的手却稳如磐石,他眯起眼睛,用铁锹小心地刮开表面的泥土。
月光顺着他手臂的弧线流淌,在逐渐显露的深褐色金属上折射出冷光。
“是一扇门。”
放下铁锹,徒手扒开剩余的泥土,铁锈混着泥土簌簌掉落,一扇铁门缓缓现形。
顾若溪凑近,和他一起观察着。
“老公,小心有暗器,要不我们还是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要就算了,毕竟我只有一个老公。”
霍从野闻言唇角微扬,抬手将顾若溪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宝贝儿放心,老公会小心的。”
他从随身带的工具包里拿出束缚着绳子的铁爪,轻轻丢过去,勾住门把手,用力往上一拉。
潮湿发霉的气息裹挟着陈年灰尘扑面而来,还好两人都躲得远远的。
确认安全后,霍从野拧亮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见一截盘旋而下的水泥台阶。
“奶奶也没告诉我这下面是个地宫呀,我们要不要下去。”
顾若溪心里打鼓,无数恐怖片的经验告诉她别去主动接触危险,就算要进去也应该带多点儿人来才安全。
霍从野也犹豫着,如果只有他自己来,肯定下去看看,但是现在带着小妻子,不可能把她独自留在上面,但是带她下去也很危险。
“先回去。”
霍从野只犹豫了一瞬,便做好了决定,他不打无准备的仗,所有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自家宝贝儿的安全,他不可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快速将现场草草复原,霍从野抱着顾若溪原路返回,回到了招待所。
站在宝库门前却过而不入,顾若溪心痒难耐,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霍从野洗澡出来,就发现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在床上翻滚。
“宝贝儿怎么了?”
“老公,你说地底下是什么呢?”
顾若溪看到霍从野上了床,忙滚到他怀里,趴在他的胸肌上。
“大一点儿的地窖吧,藏的无非就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吧。”
霍从野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猜想道。
“明天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带几个人去。”
“如果下面是什么实验室手术室怎么办。”
顾若溪发散思维,不会寻宝寻到自己祖上当过汉奸吧。
霍从野:“……”
“还是白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和别人一起去,等下你进去了别人在外面把门锁上怎么办。”
顾若溪觉得自己已经有被害妄想症了,看小说走火入魔了。
霍从野:“……”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支持媳妇儿的,但是她这个想法,自己实在不敢赞同。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做好了决定,顾若溪打了个哈欠,窝在霍从野的怀里闭上眼睛,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七零年代的老古董哪里熬过这么晚的夜。
霍从野:“……”
看着乖乖的媳妇儿的睡颜,霍从野觉得自己的意见不重要,便也不再多想,搂着怀里的珍宝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的比武是实战演练,各参赛队伍派出三十人的小队进入深山,最快找齐线索到达终点的队伍获胜。
霍从野到场,给他们的参赛战队制定了作战计划,便带着顾若溪到营房休息。
高俊峰只在昨天的开幕式来了,再过来要等闭幕式和颁奖仪式,因此今天霍从野并不需要与人社交。
顾若溪也难得清闲,不用一直站在霍从野身边当个美丽的花瓶。
这次待到了下午,在部队食堂吃过了午饭,霍从野才带着顾若溪走了,这次还带上了杨建军。
他的嘴巴很严,霍从野看人一向很准,现在完全当他是心腹在用。
开车来到小院子附近的巷子,把车停好,交代好杨建军在此等候,如果一个小时两人还没回来,就直接到小院找他们。
霍从野便带着顾若溪避开人群进到昨晚的后院,轻车熟路地把地砖撬开,露出铁门。
“宝贝儿,老公先进去,没有危险再出来接你下去。”
霍从野本不想让顾若溪下去,但是挨不住小祖宗的软磨硬泡,不过细细想来,她的要求自己还真是从来都舍不得拒绝的。
通风了好一会儿,霍从野戴上简易虑毒面具,拿着手电筒,沿着台阶慢慢往下。
过了大概十分钟,霍从野便走出了地洞上到地面。
“老公,怎么样?下面有什么呀?”
一旁等得着急的顾若溪此时扑到他怀里,着急问道。
“嗯……有一点点麻烦。”
霍从野看了她一眼,沉吟道。
“什么?”顾若溪不明白。
“宝贝儿下去看看就明白了。”
霍从野揽着她的腰,护着她慢慢走下台阶。
看到眼前的一切,顾若溪倒抽了一口冷气。
墙面每隔半米就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微弱但莹白的光晕交织成网,如月光倾泄, 照亮了地下的石室。
顾若溪:“……”
自己家比自己想象中要富裕得多是种什么体验。
穿过回廊,到了最中央的主室,地面铺着青砖,十八个朱漆描金的樟木箱呈八卦方位整齐排列。
箱角铜锁早已氧化成孔雀蓝,霍从野用军刀撬开最近的箱子,金属摩擦声中,金灿灿的光芒瞬间迸发。
整箱金条码得齐整,每条都刻着“光绪年造”的字样,边角还沾着未洗净的矿砂。
相邻的一些箱子里,霍从野第一次下来的时候就把它们撬开了几个,翡翠扳指与羊脂玉镯层层堆叠,红宝石发簪在珠光下泛着血芒,最底层甚至埋着西洋怀表,珐琅表盘上的机械齿轮仍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