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麟洲,灵韵阁。
灵韵阁是凤麟仙洲内最豪奢的炉鼎青楼之一,也是白家敛财的一个工具。
桑悦知道伪装无用,索性直接带人闯进去。
一进去,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腻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冲得桑悦脑门一晕。
青黛连忙拿出手帕递给桑悦和桃笙:“主公和桃娘子快蒙上,这是圣品五石散的毒烟,令人上瘾害人不浅的邪物。”
当初青黛就是不愿吸食五石散才得罪了这里的权贵。
桑悦后悔,觉得不该带桃笙进来。
灵韵阁里到处酒池肉林,醉生梦死,无论男女,为了一时欢娱,都在吸食摧残精神和生命的毒散。
三人一路前行,只见中央偌大的舞坛上,并没有美人跳舞。
只有一个人被锁链绑住双手悬吊在上面,不着寸缕的肢体上伤痕遍布,双腿扭曲变形。
青黛痛苦地捂住了嘴。
桑悦立即飞掠上去,拔剑斩断锁链,同时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女子,抱住那名女子轻轻放到地面上。
青黛立即扑了过来,抱住女子哭喊:“红绡!”
桃笙紧随其后,握住自己双手,微微别过脸不忍直视。
那些醉生梦死的客人只扫了她们一眼就冷笑,有仆从连忙摇响铃铛叫人。
“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敢动老子的人,”一个抽着烟斗,穿金戴银的男人带着一群道兵从高楼飞掠而来。
桑悦转动手腕挽起想要片人的剑花,冷冷道:“你的人?谁给你的权?你是坨什么样的屎,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他娘的你这个贱货……”白新城抓着烟斗冲上前来,看清桑悦的脸,愣了一下,强行压下怒火,轻蔑地笑道,“原来是桑悦小姐啊,怎么今天没和我表哥一起来啊,这可不是误会了嘛。”
昏死过去的红绡在青黛怀里逐渐醒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被打得肿胀的脸上满是泪水:“青黛……青黛……我不成了……给我散,五石散……不,杀了我,杀了我吧……”
“红绡,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走!”青黛用力地抱紧抽搐的红绡,无论红绡怎么挣扎,就算枯瘦的手指用力地抓挠她的脸和身体,她也不放开。
红绡喘着粗气,在青黛的怀抱里逐渐安静下来,摸着青黛的头发:“青黛,谢谢你……”
“红绡,忍一忍,我们一起出去过好日子……”
红绡摸到了青黛头上的金簪,回光返照般速度飞快地摘下来,猛地戳进了自己的咽喉里,瞪大的噙满眼泪的双目充满不甘和怨恨,倒在青黛的怀里。
青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红绡啊!”
极尽悲痛的声音催人肝胆!
桃笙扶着青黛,掩面而泣。
桑悦吃惊地回头看去,悲痛地闭上了眼。
白新城立即满脸厌烦之色,忙道:“别嚎了,别在我这里号丧!”
桑悦身形一闪,白新城只觉有道蓝色残影袭来,连忙点足后掠。
他身后的道兵们赶忙迎上拦住桑悦。
白新城正要说话,只觉得脸颊剧痛,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嘴角被剑朝着脸颊划开了一道大口,破了相,鲜血直流。
要是他躲得再慢一步,桑悦那一剑就要割了他的舌头!
白新城暴怒:“他娘的,该死的爬床贱婢!给我活捉!活捉!老子要活剥了她!”
“住手!怎么回事?”白邵卿冷着脸飞掠而来,身后跟着萧流觞、骆悟之等人。
白新城连忙冲上去告状,指着自己被划烂的嘴角:“表哥,快管管你的女人,你看她把我划拉成什么样子!”
白家道兵们已经不敢再动。
而桑悦并不停手,一个接一个地把这些傀儡一样的道兵踹飞出去,有的往前飞砸进墙里,有的往上飞砸进楼道,有的往地里狠狠地跺,砸出大坑。
醉生梦死的客人们吓得纷纷逃出楼去。
白新城哭道:“快管管她,她这是要把我整座楼都给拆了!”
“桑悦!”白邵卿沉声喝道。
回应他的是一个踢飞过去的道兵。
白邵卿单手捏诀,一道黑影像鞭子一样抽开那个道兵。
“闹够了没有!”
桑悦冷冷地提起剑,用剑尖指着白新城:“私贩邪物,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恶贼,白邵卿,你管不管?”
白邵卿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她身后死去的青黛,和周围狼藉,道:“我的表弟,我自会管教。倒是你来这里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
“白邵卿,你有权,我没有,我只问你,这种十恶不赦的东西是不是该就地正法!”
虽然桑悦手上无权,虽然她口中在问,但她根本就不需要白邵卿的回答,发间的弱水冰精笔已经飞出,化形成剑,朝白新城颈项刺去。
黑影化成玄蛇张开大口咬住弱水冰精笔,两厢缠斗在一起。
桑悦怒火冲天地瞪视白邵卿,喝道:“你还包庇他!白邵卿,你过去每一刻,都比不上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白邵卿脸色黑沉如铁:“沐桑悦!”
他飞掠过去一把掐住桑悦的脖子,将她从地上举起来。
“小姐!”桃笙和青黛大喊着抬手施法。
桑悦连忙一手捏诀,凝结泡泡罩住桃笙和青黛,阻止她们攻击,担心白邵卿迁怒她们。
白邵卿手上逐渐用力收紧:“是不是我平日宠得你无法无天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桑悦陷入窒息,面露痛苦之色。
白新城鼓掌道:“好啊,表哥,就该这样管教她,女人天生就是欠教训!”
他把危险黏腻的目光转向青黛和桃笙:“那这两个女人就交给我来料理吧。”
白邵卿看了眼她们,又看向桑悦,冷漠地道:“你就是为了她们在这里闹?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玩物应有的下场。”
然后对跃跃欲试的白新城道:“拿去吧。”
眼见着白新城开始吩咐道兵破开罩住桃笙、青黛的结界,桑悦连忙强忍着屈辱求饶:“白邵卿住手!让他们住手!算我求你,行不行?你有什么都冲我来!”
白邵卿冷笑道:“晚了。”
桑悦呼吸已经十分艰难,但还是挣扎着骂道:“白邵卿,你想逼死我是吗?有种你就逼死我,否则,只要你留下我这条命,我就和你们斗到底,让你们这些人都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结界濒临破碎的时刻,桑悦发出困鲸一样的咆哮。
她的身上隐隐浮现出淡白色的障目香烟霭,烟霭漂浮不定即将溃散,她的周身灵炁也将要暴露。
识海中蓝如海道:“桑悦,你现在就要暴露实力吗?”
桑悦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数十把白玉猿首飞剑从天而降,逼退了白邵卿、白新城和他们的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