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凌星手腕的大手加深了力道,差点把她骨头捏碎。
凌星吃疼,拧了拧眉心。
看来这番说辞,他显然是不信的。
在这只多疑的狐狸面前,小白兔的人设实在太难立了。
凌婉耸耸肩,咬牙切齿问:“那个野男人是谁?如果他那么优秀,你为什么不敢公开他的身份,他为什么不娶你?”
“你不配认识他,他太忙也没空搭理你,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操心。”
凌星淡笑了下:“如果你再敢侮辱我,侮辱我男人和女儿,当心小命不保。”
这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她感受男人身内迸发出来的杀意。
他一直在克制。
“哇喔,我好怕啊。”凌婉吐了吐舌头:“凌星,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
凌婉还想再说什么,触到凌星的眼睛时,被她身上的凉意震慑住了。
凌婉感到灵魂一阵战栗,那就是魔鬼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一向软弱可欺的凌星变了,变得特别可怕。
涂山宸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侧眸盯着那张笑面如花的脸颊,低了低眼。
这人类女人。
若不是图谋更大,那她便是人类口中的恋爱脑?
涂山宸眼眸很黑,不经意间闪着偏执的光。
她这个恋爱脑,可以对所有——男人。
这时——
突然有人大声说:“我就说看她怎么那么眼熟呢,她妈就是那个放荡的舞蹈老师啊。”
“哦对,我也想起来,当年她爸为了得到她妈好像还和弟弟打架,闹到了警察局,啧啧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凌星脸上的笑凝固,心里的伤疤被血淋淋撕开。
她妈是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打骂过她。
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她妈妈?
凌星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细的琴弦撕扯着,疼得她喘不过气。
不由攥紧拳头。
忽然想到事发的那天,她妈浑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星儿,我的宝贝女儿,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和你爸是死于意外,不,不要怀疑任何人……”
说完这句话,妈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妈妈是带着善良走的。
可这些人却不放过她。
难道这就是人类丑陋的一面吗?
非要把别人说得多么龌龊不堪,来凸显她们的优越感?
觉察到凌星的身体在颤抖,涂山宸薄唇微抿,心脏揪的一疼。
是心疼她吗?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之前的他,可以说对凌星一无所知。
凌婉听到这个内幕,像是揪住了凌星的小辫子。
她讽刺说:“哈,原来我爸是因为怀念她妈,才看上她的啊,母女俩还真是一副德性,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都盯着我爸?”
凌星手攥得越来越紧,看着凌婉的嘴脸,眸底寒光浮起。
骂她可以,骂她妈不行!
凌星缓缓抬手,正准备教训凌婉,耳畔忽听涂山宸说:“没骨头。”
被侮辱成这样,只知道生闷气,还忍着不还手,是忍者神龟吗?
看来她平时柔弱的性格也不全是装的。
涂山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低沉凉薄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凌星敏感地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许变化。
想到小白兔的人设,她默默将手收回,垂于身侧。
凌婉以为凌星心虚怕了,继续挑衅:“宸爷,你还不赶紧让凌星滚蛋,跟这种人待在一起,影响你的名声。”
“闭嘴!”涂山宸一声呵斥。
凌婉不知所谓冷笑:“是应该让那个贱人闭嘴。”
“我说的是你。”
话落的同时,一只大脚伸来,直接隔空将正在逼逼的凌婉踢飞了出去。
“这才叫滚,懂?”
凌婉整个身体像皮球似的滚了十几圈终于停下,不巧的是脑袋磕到了台阶上,疼得她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涂山宸拉着凌星的手腕,大步朝门口走去。
“宸爷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挣扎着爬起来的凌婉,难以置信看过去:“她女儿的爸爸该不会是宸爷吧?”
不,不可能。
凌星就是一个受苦受难的烂命,怎么可能勾搭上宸爷?
走到门口的秦文姝听到议论声,脸色扭曲:“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宸爷也不可能看上个叫花子,估计是把她拉到门口丢掉。”
“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倒是要看看凌星是怎么死的。”
凌星根本反抗不了,她也没法反抗,踉踉跄跄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空气凝固。
凌星观察了一下,小凌玥坐在另一辆车子上。
透过车窗,她呆呆地看着天空,望着那朵像狼又像狐狸形状的白云,深吸了口气。
涂山宸坐在驾驶座,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到底。
车子汇入车流。
警察局门口的众人看着远去的车子,全都呆住了,寂静的只剩下耳畔的风声。
“她为什么上了宸爷的车子?”凌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星这个狐媚子,跟她那个妈一样贱。”秦文姝狠狠瞪了凌峰一眼。
凌婉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强撑着冷笑:“不过是宸爷的玩物罢了,走着瞧吧,早晚有一天会被宸爷弄死,下场不要太惨。”
凌峰像被寒霜打过的茄子,又青又紫。
想到给凌星转的那三百万,凌峰差点气吐血。
当他凌峰是冤大头呢?
三百万?
转让泽丰餐厅也是三百万,凌峰捏了捏青筋直跳的额头。
不,不可能。
凌星跟她妈一样善良,不可能这样算计他。
啪——
秦文姝气得揪住凌峰的耳朵一巴掌打了下去:“姓凌的,你为什么把钱都给了那个贱人?”
……
那朵狐狸形状的白云渐渐有些散了,凌星唇角蠕动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柔柔软软挤出两个字:“谢谢!”
涂山宸手扶着方向盘,语气沁冷:“谢什么?”
凌星笑容柔柔,声音很低:“谢谢您为我出头。”
涂山宸沉默了下,低低一笑:“你不会觉得我打人是为了你吧?少白日做梦。”
他只是听不惯别人骂他是野男人,还骂小月亮是野种。
凌星摇头又点头,依旧笑容柔柔:“我很高兴您能来,不管什么原因,都谢谢您。”
说完,她收回视线,默默地看向窗外,那片云已经彻底散尽。
她一定要立住柔柔弱弱的小白兔人设。
“……”
他能来她就这么高兴,那些人侮辱她,也不知道还手?
等红绿灯的间隙。
涂山宸单手扶着方向盘,点漆如墨的眸直直看向她,胸腔内发出一声轻笑。
“那种老男人,你也能下得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