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门口站着。
“别叫,敢叫一个字,我现在就捅死你,你们一起下地狱。”凌峰在她耳边恐吓。
涂山宸也曾说过让她陪他去死的话,当时凌星都没有这么恐慌,凌峰的执念远比她想象的更比加癫狂。
一门之隔的涂山宸脚步忽然停下,视线看向那扇门,眸色很深。
透过门缝看到涂山宸打眼看过来,凌峰吓得不敢呼吸,憋得满脸涨红。
凌星心里盼望涂山宸能来救她。
她还不能死,就这么死了,她很不甘心,再说小凌玥还需要她的照顾呢。
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要孤苦无依地活在这个世上,她心如刀绞。
“家主,怎么了?”身后的淮七好奇问。
涂山宸鼻子轻嗅了下,顿了顿身子,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他笑自己太贱,竟然在这个破厂房嗅到了凌星的气息?
他是有多饥渴啊,才会随时随地想到她……
凌峰心脏猛地揪紧,放于凌星脖间的刀子又朝下一寸。
滴答滴答——
鲜血滴到了她的手上。
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这一刻凌星无比希望涂山宸能走过来救他,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脆弱。
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真没出息,涂山宸取下手腕上的菩提手链,烦躁地塞入裤子口袋。
迈开长腿大步朝前面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刹那间,凌星整颗心如坠冰窟。
她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呢?
直到几人走远,凌峰终于放开了她。
透过门看着即将扬长而去的车子,凌星绝望地闭了闭眼。
她抬手胳膊用力朝门上撞了一下,企图引起涂山宸的注意。
似有感应,车窗忽然落下,凌星眸底重新燃起希望的光。
然而下一秒。
车窗缓缓升起,引擎被启动,车轮碾过地平线,扬起地面上的尘土。
那颗悬起来的心又沉没谷底。
眼瞧着那辆车子在瞳孔中越来越小,凌星还没来得及感伤。
凌峰从身后揪住她的头发。
“你伯母说你贱,婉婉说你贱,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是真的贱,妄想让宸爷救你?宸爷是什么人,在宸爷的心里,你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嘲讽声在耳边回响,凌星整颗心再次跌入冰点。
是啊,在涂山宸心中自己什么都不是,怎么能期盼着他来救自己呢?
她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薇,不能依靠任何人,唯有自救。
就在这时她终于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挥起手中的碎玻璃用力凌峰脸上划去。
“啊——”
凌峰根本没有防备,脸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顿时他捂住自己的脸,惨叫连连。
凌星走上前,趁着他惨叫的时候,狠狠推了一把。
凌峰只顾着捂脸,被猛地一推,身体后退了好几步。
若换做平时,凌星肯定能将人推倒,可凌峰这个坏蛋喂她吃了药,浑身没有力气。
眼疾手快的凌星拿起门后的棍子,死命朝凌峰身上猛打。
“真把我当成软柿子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妈妈?”
“我妈就是看上了我爸,没看上你,你想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是个女人都看不上你。”
凌峰被打得哇哇大叫,抬起手去抢凌星的棍子:“小贱人你是疯了吗?我可是你伯父,小心我报警让你蹲大牢。”
凌星冷笑:“报警是吧,那赶紧报啊,我还怕你不报呢,你绑架我和薇薇,还设计害死了我父母,我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在社会上鬼混了四年,什么流氓没见过,如果不是你使用诡计,我才不会上了你的当。”
“你喂我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你……”
凌星握棍子的手无力垂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凌峰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喂她吃的药丸里面含有肉毒杆菌。
肉毒杆菌产生的神经毒素,能够阻断神经末梢释放乙酰胆碱,导致肌肉松弛和无力。
三个小时内身体不能透支,否则就会晕倒。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凌峰重新把凌星的手捆住,将她装入麻袋,悄悄扛到了厂房后门的破面包车上。
至于白薇让她自生自灭吧。
启动车子,油门一踩到底,朝着大山的深处开去。
……
黑色的迈巴赫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涂山宸捏着妖冶的下巴,看着车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海微微有些失神。
微眯眼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正在开车的淮七:“刚刚在厂房门口,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反射弧想了好几秒,淮七挠挠头:“血腥味?家主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去凌小姐工作的餐厅吃一点?”
家主每次想凌小姐,都要找各种奇奇怪怪的借口。
这十几天更是在和凌小姐闹脾气,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了,突然想吃饭,肯定是因为想凌小姐。
淮七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开车过去,耳边忽听涂山宸说:“我不饿,我是问你刚刚在门口有没有嗅到凌星的气息?她好像就在附近。”
淮七张了张嘴:“家主,您是太饿产生的臆想症吧?凌小姐怎么可能会去那个破厂房?”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涂山宸用力捏紧手里的菩提手链,眸中被戾气和忧色填满。
滚烫的心也在此刻一点点冷却。
想想自己还真是个贱骨头,十几天她都对他视而不见,嘴上句句爱慕,字字真心,每一句话都在为他着想。
事实上,她对待这份感情毫不在乎。
他还想她做什么呢?
车窗落下,指尖勾着那串菩提手链,他想将这个女人的东西丢掉。
冷脸看着手链脱手的那一刻,指尖忽然回勾了一下,将那串菩提手链重新攥在掌心。
夏日的风吹过他的脸颊,身上的黑衬衣随风鼓动,透出萧瑟的冷意。
他整个人,整颗心仿佛处于冰窖之中,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车窗关上,他抬头大笑,笑得肆意又暗哑,眼泪差一点笑出来。
笑自己太傻,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在乎谁就输了。
他可以假装不在乎的……可是这颗心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呢?
“家主,我们要回去吗?”见他神色不对,淮七小声询问。
“不回。”他声音冷冽。
“是。”
淮七心里很迷糊,可他不敢问。
涂山宸背靠着车座,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轻吐了一口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俊脸的轮廓,却抚平不了那颗不安的心。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下,是保护的凌星保镖打来的。
“家主,出大事了,凌小姐失踪了。”
涂山宸瞬间坐直身子,嗓音带着冷冽的哑:“怎么回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