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哲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沈净秋纤细的腰肢上。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
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亲热，此刻都还带着几分喘息。
\"媳妇儿……\"徐明哲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
沈净秋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嗯？\"
\"没事，就叫叫你。\"徐明哲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明天那场操练，万一出了岔子……
沈净秋突然抬头，月光下那双杏眼里盛满担忧：\"明哲，你说孟政委会不会因为……因为孟萱雅的事，故意为难你？\"
徐明哲一愣，随即失笑：\"想什么呢！孟政委不是那种人。\"
他捏了捏媳妇儿的脸蛋，\"再说了，你男人我清清白白，怕什么？\"
沈净秋抿着嘴不说话了，只是往他怀里又挤了挤。
徐明哲知道她心里还是不踏实，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自己却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蒙蒙亮。
\"滋啦——\"
天刚亮，厨房就传来煎鸡蛋的声响。
徐明哲揉着眼睛爬起来，看见沈净秋已经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小葱拌豆腐、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刚出锅的玉米面贴饼子，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咸菜，都是他最爱吃的。
\"起这么早？\"徐明哲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沈净秋耳根一红，用手肘轻轻顶他：\"别闹，快去洗脸吃饭。\"
王秀兰抱着小鸿宇从里屋出来。
小家伙一看见徐明哲就\"啊啊\"地叫起来，小手在空中乱抓。
\"哎哟，我们鸿宇想爸爸了是不是？\"王秀兰笑得满脸褶子。
徐明哲三两步走过去，凑到儿子跟前：\"臭小子，想爸爸了？\"
小鸿宇突然\"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湿漉漉的口水沾了他一脸。
徐明哲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把儿子举过头顶转了个圈：\"好儿子！\"
\"这孩子就是跟爸爸亲。\"王秀兰笑得合不拢嘴，\"平时见着生人就哭，就爱跟你亲近。\"
徐明哲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是啊，为了这个家，为了媳妇儿和儿子，再难的路也得咬牙走下去。
吃完饭，沈净秋给他整理军装领口时，手指微微发抖。
徐明哲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晚上回来给你带供销社新到的雪花膏。\"
沈净秋瞪他一眼：\"谁要那个！你……你平安回来就行。\"
雨前的空气闷热潮湿，徐明哲大步走向连队时，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远远就看见操场上稀稀拉拉站着几排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
\"报告连长！三连应到137人，实到……95人。\"孙立本跑过来敬礼，脸色难看，\"剩下的人……都说身体不舒服。\"
徐明哲冷笑一声，大步走到队伍前面。
战士们懒洋洋地站着，有几个还在交头接耳。
赵卫东甚至叼着根草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立正！\"徐明哲一声暴喝。
队伍稀稀拉拉地动了动，连个响儿都没有。
徐明哲突然笑了，笑得所有人心里发毛：\"行啊，都挺有出息。还没上战场呢，自己先认输了是吧？\"
周大壮梗着脖子：\"连长，认不认输有区别吗？反正都要被裁！\"
\"放你娘的屁！\"
徐明哲一脚踹翻旁边的水桶，咣当一声吓得所有人一激灵，\"老子带的是兵，不是孬种！今天野外拉练，愿意跟我干的，出列！觉得自个儿是废物的，原地解散！\"
雨点突然砸下来，先是零星几滴，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水顺着徐明哲的帽檐往下淌，军装瞬间湿透贴在身上。
孙立本第一个站出来，雨水糊了他一脸：\"报告！我跟你干！\"
徐三多瘦小的身影紧接着窜出来：\"我、我也去！\"
赵卫东和周大壮对视一眼，突然把帽子往地上一摔：\"他娘的！干就干！\"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雨水打在每个人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徐明哲抹了把脸，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好！这才像老子的兵！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后山训练场，跑步——走！\"
九十五个身影冲进雨幕，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徐明哲跑在最前面，军装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轮廓。他忽然想起昨晚媳妇儿担忧的眼神，想起儿子那个湿漉漉的吻，脚步更加坚定。
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不堪。
徐三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赵卫东一把拽住：\"小心点！别给咱们连丢人！\"
\"知道了！\"徐三多声音都在发抖，却咬牙跟上队伍。
徐明哲回头看了一眼，九十五个人，一个都没掉队。
雨水冲刷着每个人的脸，却冲刷不掉那股子狠劲。
他知道，这才是三连该有的样子。
\"加速！\"徐明哲大吼一声，\"让领导们看看，咱们三连到底是什么成色！\"
队伍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刺破雨幕，直奔后山。
徐明哲心里清楚，这场雨中的狂奔，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训练，更是三连的背水一战。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他相信，就算自己这一世只是个连长，也会干出个不一样的连长。
因为有战友在身边，有家人在前方。
队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野外训练场，那是一片山坳，中间有条潺潺的小溪，两旁都是密林。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雨水冲刷着每个人的脸，身上湿透了，脚下却像被钉在了地上。
徐明哲站在队伍前面，\"全体都有——以排为单位，两人一组，不能脱队！\"
\"报告连长！我不明白！\"赵卫东第一个开口，\"这不就是野外训练吗？怎么连具体项目都没有？\"
\"是啊！连长，咱们连这么多人，就在这儿干站着？\"
\"就是，这不就是玩吗？\"
有人附和。
队伍里传来零星的抱怨声，但谁也不敢说太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