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锦立于病床前,见杨玉儿睫毛轻颤着睁开眼,脸色霎时沉如墨染。他喉间滚过一声冷笑,指节捏得泛白:“好本事!跟野男人私奔到这地步,肚子里还揣上了野种!”话音陡然狠厉,“听说你那情郎瘫了?活该!今天我就替你清掉这个孽种!”
杨玉儿望着他淬着冰的眼神,指尖不自觉攥紧被角。恐惧像藤蔓缠上心脏,却又被他话里的“野种”惊得一颤——她猛地护住小腹,眸光在慌乱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得想办法保住。
秦文锦瞧着她骤变的神色,故意逼近半步:“你大可以再激动些。”他语气带着残忍的戏谑,“你本就营养不良,下午一闹,这小东西差点就保不住了。你再动气,倒省了我动手的功夫。等这孽种没了,你正好养身子,给我秦家生个正经子嗣——你这身段,看着就好生养。”
“他不是陈家的!”杨玉儿突然拔高声音,眼底翻涌着刻意的怒火,“日子我算过,头一夜就有了他!你找大夫来打掉啊!我才不想给你生孩子!”她顿了顿,竟带着哭腔骂道,“他就是野种!你……你是老孽畜!”这话骂得颠三倒四,多多少少带着私人恩怨的。
秦文锦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惊喜:“当真?”他作势要摸她小腹,指尖刚触到衣料,就被杨玉儿嫌恶地拍开。“摸什么摸!”她别过脸,“你反正不稀罕,让他去了便是!我这辈子都不生你的孩子!”
这话像针狠狠扎进秦文锦心里,他强压下火气,甩袖道:“哼,是不是我的种,生下来才知道!若是我的,我给陈家钱治那瘫子,你想留想走随你,孩子必须归我。若不是……”他没再说下去,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这场戏演得太累,他得装着不在意,却要受她句句戳心。
此后杨玉儿安心养胎。出院那日,秦文锦在安市置了处宅院,将她安顿下来。直到秦枭野落地,她都寸步不离地亲自哺育,不许任何人碰孩子——她怕秦文锦带孩子去验血缘。而秦文锦早已知晓孩子是自己的,却仍做了亲子鉴定。见到她对孩子上心也乐见其成,他只要她对孩子上心,便不会轻易离开。于是他派了人手日夜守护,不许杨玉儿带孩子离开。自己则要暂离,他要不仅要历练,还要给杨玉儿安排一场大戏。一去便是一年半。
再出现时,他直奔主题要带走孩子。杨玉儿死死护着秦枭野,生怕他发现真相。秦文锦知道时机到了,径直甩出亲子鉴定报告。杨玉儿盯着那白纸黑字,如遭雷击,踉跄着退回卧室,哭声穿透门板。
两小时后,她红肿着眼睛走出,客厅里只剩秦文锦一人。她声音沙哑的说:“你说过,带走孩子就还我自由,还算数吗?”
秦文锦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钱甩在桌上:“自然。”他起身时,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秦文锦从不缺女人。”
杨玉儿抓起钱,冲进房间收拾了首饰和银行卡。正好有一班晚点的飞机,还正好就飞往她家乡的城市。她包里的银行卡躺着百万存款,是孕期从秦文锦手中软磨硬泡要来的。若能治好陈东的腿最好,若不能,她便守着他过一辈子——这才是她真正的希望。
她下了飞机太阳刚刚升起,她不顾得旅途劳累,直奔商场去买了一身衣服,整理好自己,才打车去陈家。她迫切要看到她心爱的东哥,却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一脸憔悴。
陈家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院子,喜庆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显然这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喜事。
杨玉儿一下车,就被眼前这热闹的景象所吸引。然而,就在她准备迈步走进陈家大门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之声。声音越来越近,杨玉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群人簇拥着挤到了外围。
原来是中式婚礼的迎亲队伍路过,喜轿正好停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杨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再看一眼新郎的模样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到了人群的最外层,根本无法看清喜轿里的情况。
此时,杨玉儿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起来。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而是缓缓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陈家门口挤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陈家门口,杨玉儿终于看到了正在举行拜天地仪式的新人。陈家父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起来格外高兴。
杨玉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陈家明明只有陈东一个孩子,那么这个新郎……难道会是他吗?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涌上心头。她紧紧捂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疼痛。
然而,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杨玉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走进院子,想要看清楚新郎的面容。
当她终于看清楚新郎的样子时,整个人都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没错,那个身穿喜服、风度翩翩的新郎,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东哥!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成为别人的新郎?
杨玉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东哥,那个曾经对她许下承诺的男人,如今却喜气洋洋的娶了其他女人?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他就永远不是她的东哥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破人群,高声喊道:“东哥!我回来了!”
陈东突然像触电般猛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然而,陈家父亲却毫不留情地冷哼一声,冷酷地说道:“婚礼继续!”
杨玉儿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想要向前冲去。但就在她迈出几步时,却被几个大娘大婶拦住了去路。她们紧紧地抓住杨玉儿的胳膊,不让她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