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便是输了!豹子头名副其实,马军都头就交给你吧!”山士奇喘息着,不甘地瞥了林冲一眼,随即策马返回。
至点将台前,山士奇下马向徐悟锋行礼,道:“兄长,小弟败了,请责罚!”
徐悟锋上前扶起山士奇,笑道:“我所定规则并无败者需受罚之条。”
山士奇叹息一声,说道:“林教头技艺非凡,由他统帅马军实至名归。”
林冲亦走近,言道:“山士奇兄武艺高强,小弟钦佩不已!”
徐悟锋点头,环视众人问:“诸位可有异议?”
“我等绝无异议!”众人齐声回应。
其实,卞祥也想上前挑战,但林冲方才激战一场,恐怕体力耗尽,再战难称公平。
对于林冲领掌马军,卞祥颇为认同,毕竟豹子头的实力毋庸置疑。
若换作寻常之人,卞祥必定反对,因马军非同小可,不可轻视。
此外,史文恭亦有意与林冲比试,不过仅为切磋,而非争夺马军都头,他一直期待与林冲交流技艺。
史文恭身为山寨兵马总教头,位列第二把交椅,其地位仅次于徐悟锋,无人能及。
他深知自己无需再争夺权位,只需专注本职工作即可。
而他与徐悟锋之间不仅是上下级关系,更有着深厚的友谊,无需为此争执。
徐悟锋见众人无异议后宣布:“林教头武艺出众,由他统领马军,不仅我放心,诸位兄弟也当安心。”稍作停顿后补充道:“山寨日后壮大,战马增加,大家皆有机会统领马军。”
此言令众人期待未来,先前的犹豫瞬间消散。
林冲向徐悟锋行礼承诺全力以赴带好马军。
然而,他心中暗想若能统率数营马军,日后招安或有助力。
念头一起,却又忆起朝廷中的奸佞,自责不该再存招安之念,决定一心追随寨主与兄弟共守水泊。
穆弘、穆春也被徐悟锋记在心间,未被遗忘。
徐悟锋计划让穆弘前往讲武堂学习军事知识,当前虽无战事,但这正是熟悉带兵打仗的好时机。
至于穆春,年纪尚轻,武艺 ** ,与兄长穆弘差距明显。
在揭阳时,穆春因有穆弘保护,未曾用心修炼武艺,到了梁山后,这使得他略显普通。
然而,战场上并非仅凭武艺,一位擅长冲锋陷阵的勇将同样重要。
徐悟锋同样要求穆弘勤练武艺,未来的发展还需看自身努力。
他坚信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不一定非要上战场。
穆弘兄弟听后并无异议,毕竟刚上山,根基未稳,对许多事务也不熟悉。
他们相信凭借真才实学,能在梁山站稳脚跟。
此外,徐悟锋还安排林冲入讲武堂。
林冲虽未实战经验,但作为禁军教头,对行军布阵颇有了解。
他虽未亲历战场,但东京城的演武经验丰富,这对梁山首领而言极为珍贵。
更难得的是,梁山还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且曾对抗西夏,这种理论与实践结合尤为难得。
徐悟锋还强制头领们学习识字。
他认为,尽管战争更多依赖临场经验,但古代兵书如《孙子兵法》等是宝贵财富,若能识字,便可直接利用这些智慧成果。
梁山现有几位教书先生,像吴用、王伦那样读书多年却未 ** 名,平日以教学为生。
但如今教书不易,竞争激烈,这也促使梁山重视文化教育。
许多家中缺粮的人,或是自愿上山,或被子女带来。
这些教书先生虽然文化不多,但在徐悟锋眼中还算出众。
他并未安排他们做军师,而是让他们教导首领们认字。
每晚饭后,首领们会在聚义厅集合,四周点起火把,开始夜间教学。
有志向的即便感到辛苦,也会坚持下去,否则等他人学会读写,自己便会颜面无存。
人们总爱与他人比较。
至于李逵,脑子混沌不清,上课时毫无进展,连签名都需多番练习,写出来像鬼画符。
日子飞逝,大雪消融,真正的寒冷降临。
徐悟锋立即下令山上士兵分批下山训练,跑步为主要项目,旨在取暖。
清晨吃过早饭,第一批士兵在金沙滩集结,随后乘船至济水河口。
按计划,各营以十人为一组,在中午前抵达李家道口,途中可休息。
在限定时间内,前一百名到达者可在原地休息,并享用热姜汤。
之后的百人则需为前列的兄弟洗衣,寒冬里冷水洗衣实属煎熬。
达标标准以每组最后一名为准,若有人未到,则整组视为未达。
首次拉练,徐悟锋的亲卫营亦参与,由陈兴、陈胜率领,徐悟锋也亲自下山查看。
这一行动让济水河口的梁山小镇颇为紧张,镇中大户特别是曾有劣迹之人无不惊恐,乡勇们则聚集在土墙边,紧张注视着远方军队,掌心满是汗水。
梁山众人对此毫不在意,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较高下。
谁都不想落在后面,尤其不愿在寒冬腊月为他人洗衣添麻烦。
徐悟锋并不担心有人中途脱逃,若连这点辛苦都承受不住,逃走反是好事。
山寨虽谈不上奢华,但饮食无忧,比起山下贫苦百姓强得多。
若有这般意志薄弱者,与梁山实在无缘,早些分开也好。
一声号令响起,演练正式开始。
队伍依次出发,秩序井然,因路途遥远,无需争一时之快。
梁山兵马离去后,梁山镇的居民才松了一口气。
徐悟锋跑了一阵,待身体发热,便换乘乌骓马缓缓前行。
这般天气,本该守着炉火与家人相伴,但他不愿被安逸消磨斗志。
残雪消融,阳光洒落大地。
徐悟锋、史文恭、山士奇、林冲等人骑马缓行,位于梁山泊东侧。
行至不知何处,转过弯角,忽见一男子神色慌张奔来。
众人疑惑之际,那人沿大路疾驰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刘唐问道:“莫非前方出了状况?”徐悟锋淡然一笑:“此乃我梁山之地,还能有何事?前去看看便知。”众人点头,随即下马前行。
不久,前方聚集一群人,衣着显系梁山部属。
山士奇高声发问:“何事在此?”众人惊觉,回身见是寨主及众头领,忙放下手中物事,迅速排开阵列。
“参见寨主、各位头领!”众人齐声呼喊。
徐悟锋满意地点头,缓步上前说道:“很好,看来平日的训练没有白费!为何不去李家道口,反而聚集在此?”
其中一名喽啰回答:“回禀寨主,我等一路行来,本想稍作歇息,谁知不久后,一名男子挑着担子而来。”
“他见到我们,立刻丢下担子逃走。
我等觉得蹊跷,便查看担中,发现竟是满满一担金银财宝。”
“嗯?”徐悟锋微微一惊,目光落在担内,果然是成堆的金银,数量怕不下千贯。
众头领也随之望向担中,山士奇轻笑:“或许是方才那位仁兄,胆子虽小,却敢携此巨财,确实令人不解。”
刘唐也笑着附和:“如今咱们倒是捡了个便宜,正好用来买酒畅饮。”
徐悟锋心中一动,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此人胆怯至斯,定非独自行动,不妨稍候片刻,想必很快会有人寻来。”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猜测:“莫非又是一位好汉?”
不多时,一位壮汉怒气冲天地出现在山路上。
他头戴范阳毡帽,帽檐点缀红缨;身穿白缎战袍,腰系丝绦,脚蹬青布绑腿,足履带毛牛皮靴。
此人身高七尺五寸,脸上有一块明显青痣,鬓角隐约可见几缕红须。
他肩挎长剑,手持朴刀。
见徐悟锋等人竟有十余之众,壮汉瞳孔微缩,摘下毡帽扣于脑后,敞开衣襟,露出胸前,双手紧握朴刀,摆出戒备姿态。
“大胆匪徒,速还我财物!”
他为人谨慎,察觉到异样,目光落在被打开的财物上,随即收敛怒意,沉思片刻后拱手道:“在下杨志,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玄孙。
敢问各位英雄尊姓大名?”
徐悟锋一笑:“可是东京殿帅府那位人称青面兽的杨制使?”
杨志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高姓?”
徐悟锋笑道:“济州徐悟锋,现为梁山泊之主。
久仰青面兽大名,未曾想今日有幸相逢。”
杨志神色微变,心中暗叹倒霉,梁山泊的威名他岂能不知?
只是他丢失花石纲后流落河北,对梁山的传言总觉夸张,这才敢途经济州,却没想到……
“自己太过轻视了!”杨志苦笑着拱手,“久闻梁山泊主威名,今日得以结识,实属荣幸。
在下正欲前往东京,请徐寨主网开一面,归还行李。
若不愿归还,即便空手,我也要去。”
最后一句,带着几分无奈。
凭他的眼力,怎会看不出这些人皆身怀武功?如今孤身一人,实难抗衡。
徐悟锋朗声一笑:“既是杨制使之物,理应回归原主。
不过,在下久闻杨家枪威名,正想今日领教一番。”
说罢,他从林冲手中取过长枪,随意掷向杨志。
呼啸声中,长枪深深插入三尺外的土地,颤动不止。
杨志大惊,寒冬时节,土地早已冻结,对方竟能做到如此,实在惊人。
“此人臂力非凡!”他心生警惕。
徐悟锋继续道:“杨制使无需担忧,只是一场切磋。
你那朴刀固然锋利,但如何敌得过丈二长枪?杨家枪天下闻名,制使何不展示一二?”
“这……”杨志一时犹豫。
“你的财物还在此处,我们并未动过。
我兄长有意一观杨家枪,打完即刻奉还。”刘唐高声说道。
杨志环视众人,冷哼一声后,顺势将朴刀 ** 土里,竟深入半尺,足见其力道非凡。
接着,他上前拿起长枪,向众人拱手问道:“哪位前来对阵?”
众头领互相对望,史文恭开口道:“我是史文恭,寨主副手。
久仰杨家枪威名,特来讨教。”
杨志心中暗惊,知此人便是梁山排名第二的史文恭。
他未多言,仅拱手回礼,长枪一震,舞起一朵大枪花,迅疾刺向史文恭胸前。
枪术讲究灵活变化,不可直来直去,需如游龙般蜿蜒,以迷惑对手。
史文恭从容应对,同样使出枪花化解攻势,随即反击,占据主动。
二人枪来枪往,技艺精湛,旁观者无不赞叹。
徐悟锋密切关注战况,欲借此检验杨志的真实实力。
杨志曾与多位高手交锋,虽互有胜负,但无一能明显胜过他。
提到杨志的武艺,有人可能会质疑,但他先后与林冲、索超、鲁智深、呼延灼等顶尖高手交锋,始终保持不败。
不过,在面对张清时,却被飞石击中头盔,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退回阵中。
这并非杨志实力不足,而是张清确实太过强大。
徐悟锋认为,杨志虽有能力取胜,但从不全力以赴,也不愿冒险拼命。
这种情况并不奇怪,毕竟杨志出身显赫。
他的祖先是赫赫有名的杨业,大宋开国名将,曾让辽国闻风丧胆。
杨家世代为将,即便如今式微,提起杨家将,谁不心生敬意?
因此,杨志渴望的是凭借真才实学建功立业,而非落草为寇。
然而,命运多舛,他最终还是加入了梁山。
或许正是这次经历,让杨志失去了斗志。
即使后来接受招安,他也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员。
他落草的原因,不过是被晁盖等人劫走生辰纲,断绝了他为朝廷效力、光耀门楣的机会。
在这种境遇下,他对梁山之事自然提不起兴趣。
征讨方腊时,杨志刚过长江便病倒,最终病逝于丹徒县。
一位渴望战死沙场的英雄,却以这样的方式离世,确实令人唏嘘。
两人大战数十回合,史文恭越战越勇,气势逼人,而杨志则渐感吃力,暗自叹息:“没想到梁山上竟有如此劲敌,难怪他们能闹得如此轰动。”话音未落,史文恭一声怒吼,一枪刺来,杨志勉强抵挡,却连退数步,口中喘着粗气。
史文恭收枪拱手道:“杨家枪果然名不虚传,令人钦佩!”
杨志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摇着头说道:“今日败在你手中,是我杨志无能,愧对先祖,并非杨家枪技不如人。”
徐悟锋哈哈一笑,说道:“杨家枪法天下皆知,谁人不知?杨制使武艺超群,世间少有。
既然路过梁山泊,不妨上山稍坐,让我略表地主之谊。”
杨志听后心中一惊:“他莫不是要强行拉我入伙?”
……
像杨志这样心思缜密之人,怎会不知江湖上的手段?
怕的是,一旦上了山,便再难脱身。
江湖中逼人入伙的事例,岂止一二?
更何况,眼前的可是梁山泊。
单说史文恭一人,已让杨志颇为头疼。
“父母赐予的清白之身,怎能就此毁掉!”
想到此处,杨志立刻说道:“我是杨令公后代,绝不能落草为寇!若硬要逼我入伙,我宁死不从,任你取我的性命便是!”
徐悟锋爽朗一笑,说道:“制使出身名门,祖辈威名远扬,何其尊贵!先祖之名不可轻辱,不愿落草为寇,徐某完全理解。”
“我们兄弟相聚于此,全凭自愿。
若你无意加入,我也不会勉强,只是请上山饮几杯淡酒而已。”
见徐悟锋说得真诚,杨志放下心来,拱手道:“既然是徐寨主相邀,那我就上山一坐吧。”
“如此甚好!”
徐悟锋微微一笑,把担子交给杨志,领着他走向李家道口。
到了李家道口,杨志看见一家酒店,酒店前后的空地上,都有一队队身穿红褐衣衫的兵卒席地休憩。
虽然是在休息,但每支队伍排列整齐,犹如一块块小方阵,围聚在酒店四周。
“这是……”杨志大感震惊。
“杨制使不必惊慌,这些都是我梁山的兵卒。
眼下寒冬腊月,我让他们出来操练,也能活动筋骨取暖。”徐悟锋笑着解释道。
“全是梁山的兵卒?!”杨志更加惊讶,他在东京生活多年,连京畿的禁军恐怕都不及眼前这些人训练有素。
“梁山兵马竟这般精锐!”杨志喉间有些发干。
“多谢杨制使赞誉!”徐悟锋笑意温和。
无需徐悟锋吩咐,水亭外的泊中已驶来一艘巨舰,船上飘扬着梁山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徐悟锋邀杨志登船,梁山水军调转方向,返回梁山泊。
不多时,众人抵达金沙滩。
杨志虽未经历过战场厮杀,但出身将门,眼光自非寻常。
只见梁山大寨近在眼前,金沙滩上的喽啰个个英姿勃发,心中暗叹此基业实为难得。
踏上第一关,沿路而上,沿途景致令他从最初的震撼渐渐归于平静。
尤其是宛子城校场内众喽啰演练的壮观场面,让杨志心潮澎湃。
这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情景,却不料在此处得见。
入聚义厅,宾主对席落座,觥筹交错开宴畅饮。
几杯酒下肚,林冲举杯道:“久仰杨制使威名,我是林冲,敬你一杯。”
杨志略感诧异,答道:“你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林冲点头承认,继而苦笑讲述过往,称因遭奸人陷害,幸得寨主收留,才得栖身之所,问及杨志缘何至此。
杨志叹息回应,言明奉命运送花石纲至京,途中遇险,流落至此,如今暂借路经梁山的机会稍作停留。
杨志在一旁听着山士奇的话,心中不悦。
山士奇笑着调侃道:“刚才那个挑担子的,该不会是你雇来的吧?胆子也太小了,看到我们的人就直接扔下担子逃跑了。”
徐悟锋接着问:“杨制使一心想要复兴祖业,为何不去西北禁军?那里立功的机会多得很,何必在这东京城内周旋,依附于高俅这样的奸臣呢?”
徐悟锋心中不解,你的才能如此出众,与其留在东京依赖高俅,不如投奔掌管军权多年的童贯。
虽然二人同为奸臣,但童贯麾下或许能给你更多机会。
更何况,西北还有折家这样的名门望族。
北宋末年,折家是真正的武将世家,深受童贯赏识。
或许他们看在你才华的份上,又能考虑到两家的旧谊,会愿意提携你。
历史上,杨家将的故事中,佘太君本应姓折,这正是源于折家。
杨、折两家实为姻亲。
况且杨文广去世不过数十年,而你杨志出身关西,为何不考虑回乡?
然而,杨志面容严肃,答道:“徐寨主此言差矣。
我身为男儿,即便要屈从于高俅,也绝不会依附于宦官。”
鲁智深在一旁连连点头:“杨兄弟说得对,这才是真汉子。”
徐悟锋听后惊愕不已,你曾是西军出身,怎会说出这种话?
鲁智深毫不慌张地回应:“如今皇帝昏庸,竟将国家大事交于阉人手中,实在令人厌恶。
小种经略相公也是无奈,只能遵从阉人的命令。
我投身战场,效忠的是小种经略相公,而非那阉人。”
徐悟锋竖起大拇指,无话可说。
鲁智深急忙转移话题:“杨志兄弟,高俅那厮不是善类,你看我的林冲兄弟,就被他害得有家难归。
兄弟何必甘愿受奸臣摆布?”
“兄长既是有罪之人,虽蒙赦免,却难以重归旧职,更何况你丢失了花石纲,那高俅老贼怎会轻易放过你?”
“兄弟且听我一言,何不暂居梁山,共享金银,畅饮美酒,一同做这好汉,岂非快事?”
杨志听罢,神情微变,手中刚举起的酒杯也停在半空。